閱兵式結束以後,朱允炆便離開了承天門,剩下的時間是留給整個南京百姓們的狂歡。


    這一天,南京注定是人聲鼎沸的。


    酒水會脫銷,各大酒館飯莊會爆滿。


    內閣自然也安排了大宴,那些盟國遠道而來的禮賓和中樞朝廷的官員都會參加。


    而在晚宴開始之前,朱允炆還要接待這些盟國的國王並跟他們交代更多的事情。


    接待的地方在武英殿裏,七八個國王跟朱允炆坐到了一起。


    而之所以設置在武英殿的原因,便是朱允炆方便跟他們一道劃分新的‘勢力範圍’。


    “朕這邊最新得到的軍報,沙哈魯西逃,撒馬爾罕已經到咱們明聯的手上了。”


    這句開場白堪稱是石破天驚,幾人的臉上先是震驚,而後便是狂喜。


    “自撒馬爾罕起往南到伊斯綠堡、喀布爾這條線連通到開伯爾山口,整個帖木兒汗國已經被分為東西二半,這一半朕打算並入安西。”


    最富庶和繁華的東半部,也就是當年的西察合台汗國疆域被朱允炆一口就吞了下來,根本沒有和其他幾個國家商量的想法。


    武英殿內那副長達十五丈的世界地圖平鋪在巨大的桌子上,足足三十多名參謀圍在桌子的外圍,隨著朱允炆的話音落下,便有人將一麵麵小旗幟插在這地圖之上。


    從亦力把裏本部過庫克恰騰吉斯湖進入到帖木兒汗國境內,囊括原金帳汗國南部的領土月即別,將整個鹹海包起來一路南伸,玉龍傑赤、布哈拉、撒馬爾罕,最後將整個唿羅珊地區一分為二,大明占下了赫拉特、尼沙布爾、木鹿三座重城。


    而自巴爾赫往西,包括裏海在內的帖木兒汗國另一半,則空空如也。


    “巴格達連接阿拉伯諸部,往南便是阿曼、拉希德、法爾塔克。而巴格達北部的大不裏士到迪亞巴克爾是帖木兒汗國最後的領土,往西是耶路撒冷,往西北是黑海和君士坦丁堡,往北是薩萊和莫斯科大公國。”


    朱允炆站起身,走到這地圖的西部,拿過一根教鞭緩緩劃過:“這些地方等到征服之後,朕做主一概不要,你們自己分。”


    十幾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此幅員廣闊的地盤,大明的皇帝就這麽放棄了?


    但很快,這些人便迴過味來。


    大明雖然不要了,但這些地盤終歸是屬於整個明聯的,那他娘有什麽區別?


    明人的皇帝拋出的這個誘餌有毒啊。


    還是梁道義先開了口:“即統屬明聯,奉陛下為君,何來分別,便都以陛下聖裁才是應當。”


    一群人互相看看,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苦澀。


    是啊,開疆拓土固然是一件大好事,但是一旦擴充疆域,那就勢必會帶來其他的不安全因素。


    版圖疆域一大,國力一強,這不就對大明的絕對統治地位帶來不安定因素了嗎?


    這梁道義忒不是個東西,自己的國家在東南大海上,這片土地分給他也沒用,倒是扔的幹脆。


    別說梁道義,便是這提議一出來之後,實仁緊隨其後的表態支持,又讓一群人不停的撇嘴。


    這他娘倆島國的國王倒是幹脆。


    “妾一介女流,不知國事,一切均聽憑君父聖裁。”


    印度教皇兼總督的薩娜緊隨其後,這一下,其他幾人徹底沒了轍。


    紛紛開口表示並無瓜分之意。


    “都是明聯的土地,哪裏用的上分這個字啊。”


    “真不要?”


    朱允炆又問了一句,幾人全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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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朕也不要了。”朱允炆伸手,一名參謀送上一份奏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沙哈魯現在正在巴爾赫希望跟馬大軍談判,如果你們都無意瓜分帖木兒汗國剩下的土地,那朕就給馬大軍迴令,同意談判,如果順利的話,明年咱們明聯的大家庭,又可以加入新的夥伴了。”


    沙哈魯要跟馬大軍簽城下之盟?


    這一下眾人的心頭都宛如被一柄重錘狠狠砸了一擊,而後便是如釋重負的僥幸。


    果然啊,皇帝剛才的問話就是沒安好心。


    什麽狗屁分土地,就是想看看這群盟國的國王哪個是狼子野心之徒。


    剛才但凡誰敢開口要,恐怕不出幾年,就得落個金邊國的下場,亡國絕祀。


    真是要命的試探啊。


    “好事,喜事,嗬嗬。”


    劫後餘生的幾人臉上擠出尷尬的諂笑,還是梁道義明眼,搶先一步躬身見禮。


    “喜我明聯再拓疆域,皇恩普照極西,君父萬歲。”


    這個馬屁精的嘴是真快啊。


    幾人俱都反應過來,緊隨其後的見禮道賀,齊唿萬歲。


    “那便如此定了吧。”


    見眾人都如此開明懂事,朱允炆頓時心情大好,扭頭看向一眾參謀:“給馬大軍迴令,就說朕同意談判,隻有三點必須要沙哈魯做到。


    一便是加入明聯。


    二一個,更改宗教信仰,可以適當保留部分綠教的寺廟和教義,但對寺廟和信徒的數量要加以控製。


    最後一點,沙哈魯他爹帖木兒當年侵占金帳汗國的土地需要歸還迴去。”


    如果說前兩點還可以理解的話,那這第三點眾人可就有些納悶搞不明白了,但不懂歸不懂,也沒人敢多嘴去問。


    皇帝有什麽考慮,哪裏輪到他們去質疑。


    “行吧,今天便如此,諸位可以先迴國賓館暫歇,晚上朕派人去接你們參加國宴。”


    幾人俱都起身告退,唯獨薩娜支支吾吾的留了下來。


    “你有事?”


    朱允炆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因為做了幾年的印度教皇,這讓本就有傾城美貌的薩娜更添了三分神聖的韻味,如此美豔的女人單獨留下來,可不像話。


    薩娜站在那裏猶猶豫豫了半天,遲遲不願意開口,朱允炆隻好揚手。


    “退下。”


    武英殿內,幾十名參謀都放下手裏的工作,低垂著腦袋快步離開,大殿之中便隻剩下朱允炆和薩娜,還有雙喜帶著幾個宦官。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薩娜的下一步舉動便讓朱允炆嚇了一跳。


    薩娜竟然伸手脫去了自己的教皇長袍!


    介娘們可不像個好人呐。


    “放肆!”


    朱允炆頓時冷喝一聲:“你想做什麽。”


    身後,雙喜悄悄打了個手勢,幾名小宦官便是偷偷離開,悄麽聲的堵住了整個謹身殿往後宮前殿的所有進出口。


    而此刻,僅穿著單薄裏衣的薩娜可謂是將自己婀娜的身段全然暴露了出來,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妾神往君父日久,盼君父垂恩雨露。”


    這算是送上門嗎?


    薩娜跪在地上垂泣,哭哭啼啼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妾絕非蕩婦,實妾擔任印度總督之後便被夫君休妻。且自當年妾見過陛下之後,心中便全是君父的英姿神俊,已無法心容他人了。”


    薩娜這話倒是真沒說錯。


    自從被朱允炆敕封為印度教皇兼總督後,陳春生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了封休書,連薩娜的總督府都沒有去過,休書還是托人送過去的。


    不為別的,避嫌!


    畢竟陳春生是西南戰區的副總指揮,而薩娜又是印度的總督,他倆的夫妻關係在陳春生眼中那是極其危險的。


    隨著年歲漸長,陳春生愈加謹慎老實,要知道連馬大軍這種渾人都比當年穩重小心了許多。


    “簡直就是胡鬧!”


    雖然薩娜的確美豔不可方物,但朱允炆還是冷哼一聲,甩袖便走。


    “念你這些年與明聯還算有功,朕便寬赦你這一次,再敢如此,這總督教皇便輪不到你來做了,滾吧。”


    身背後,薩娜哭的更淒涼了。


    沿著武英殿偏殿走出,看著這門口把守的兩個小宦官,朱允炆便轉頭衝雙喜瞪了一眼。


    “你倒是挺細心啊。”


    雙喜嘿嘿一笑撓頭:“奴婢當然知道皇爺您看不上這種庸脂俗粉,但這不是怕被別人不小心窺見,到時候有人長個混賬嘴一扯,擔心壞了皇爺您的名聲不是。”


    對於雙喜的話,朱允炆那是一個字都不信。


    好家夥連把門望風的都備了個齊全,這就沒打算讓朱允炆離開。


    “這種事簡直是不成體統。”


    朱允炆很是不滿的又訓斥了兩句,也不知道這股子氣是什麽原因來的。


    “再給陳春生迴個令,告訴他,休書作廢,就說朕的命令,另外,讓他抓緊跟這薩娜生個孩子出來,立為印度教聖子,就這般。”


    “是是是。”雙喜一嘴的應著,末了又嘀咕一句:“那這薩娜因為仰慕皇爺您的英姿進行色誘,而皇爺您不為所動並嚴詞拒絕的事要說嗎?”


    “滾蛋。”


    朱允炆樂了,抬腿一腳踹在雙喜的屁股上:“她那是看朕長得英俊嗎,還不是看重朕的身份,大明如此之大,哪家的公子少爺不比朕這個老男人長得清爽俊逸。”


    “誒,那不過是書生意氣,再說了,自古讀書郎都是手無縛雞之力文文弱弱的。”挨了踹,雙喜反而笑的更開心了:“哪像皇爺您這,說不準這薩娜是垂涎您的龍體呢。”


    主仆倆人對視一眼,而後都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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