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石公子來啦。”


    朱植一跨進倚月閣的門檻,就馬上有一個年約三旬的貌美婦人迎了上來,熟絡的挽住了朱植一條胳膊,臉上笑的那叫一個媚勁十足。


    朱植常去的地方能是啥好地方,自然是青樓無疑了。


    倚月閣就是青樓,是一家坐落在裏仁街,南京城裏最有名的青樓。


    青樓不同於妓院,去逛妓院的一定是為了啪啪啪,去青樓的可就未必了。


    這個差距有多大呢,便是後世小發廊跟高檔會所的差距都沒有這麽大。


    妓院裏的那叫婊子,青樓裏的這叫戲子。


    大家夥可不要將戲子隻認為成賣藝唱曲的民間藝人,青樓裏那些能歌善舞、精通詩詞歌賦的妓女也被叫做戲子。


    要麽怎麽有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句話呢。


    南京城裏的妓院多開在城西北那一片,那兒是平民區,人均消費能力低,而且妓院不是開在大街上的,因為逛妓院的都是小老百姓,普通百姓家裏都是一個女人,而且受製於經濟能力,普通老爺們的家庭地位不可能像朱植這種達官顯貴那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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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逛妓院的大多偷偷摸摸,因此妓院都開在深巷子裏,嫖客來了,挑一個,也別耽誤事,脫了衣服抓緊結束戰鬥,別耽誤人家姑娘做生意。


    青樓可就雅致的多了,一般開在最繁華的地段,而且一定是毗鄰權貴區的。


    很多達官顯貴逛青樓甚至單純的隻是為了去聽個曲、舒緩一下心情,偶爾喝多了酒,打賞一二也就轉身走了。


    青樓玩的是饑餓營銷,今兒推出十個姑娘輪流登台獻藝,那就隻有這十個姑娘出台,你就是來一百個客人,也隻能有十個有機會一親芳澤,其他九十個就沒了機會。


    要說你之前有老相好,今兒不出台怎麽辦,那就托青樓裏的龜公去送禮物,人家姑娘看上了你的禮物,招你做了入幕之賓,也就罷了,人家姑娘要是不同意,你便是花海了去的銀子,青樓也不收。


    當然還有一種叫花船,南京秦淮河獨有的消遣所在,檔次更高,可以參考後世遊艇xx盛宴,朱植手筆大,常年在秦淮河包一整艘花船,幾十個姑娘伺候他一個人,那小日子比神仙還快活,隻是因為現在剛過完年,天寒地凍,秦淮河遊不起來,要到開春才行。


    朱植在親王中行十五,所以給自己取了一個假名字,叫石伍,因此倚月閣上下的工作人員都喊他石公子。


    朱植是大小通吃的主,就好比這個迎接他的美婦,所謂熟女有熟女的味道,朱植來倚月閣第二迴,就先把這個老鴇給拿下了。


    沒辦法,朱植出手闊綽人又俊朗,加上在遼東帶了幾年兵,還有一身將軍元帥的英武銳氣,哪家青樓的姑娘見了朱植就沒有不心動的。


    甚至有的姑娘願意自掏腰包贖身,從良去給朱植做妾都被朱植無情的拒絕了,人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可是朱植的人生信條。


    “您可好久沒來了。”


    小少婦拉著朱植好一陣子撒嬌,那雙眼柔媚的都快滴出水來了,“您今兒是來找奴家的嗎?”


    朱植狠咽了一口唾沫,輕咳一聲,“我今兒有正事,帶我去聽雅軒。”


    聽雅軒,是倚月閣一個正對著舞台的二樓雅廂,特別的大,可以容納二十多人,也是倚月閣為不少達官顯貴提供的一個交流的平台,聽雅軒不收費,但想要進入聽雅軒的必須在這倚月閣消費過五千兩銀子。


    因此能進入聽雅軒的都是有實力的人物,天南海北有頭臉的人物雲集聽雅軒,聽戲的功夫還能談妥不少的買賣,算是青樓版的經濟論壇。


    一聽朱植要去聽雅軒,老鴇就知道今兒沒了戲,委屈巴巴的引著朱植上了樓,轉身走的時候屁股上被捏了一下。


    “老子今兒要是買賣談成了,晚上在好好獎賞你。”


    朱植能談啥買賣,還不是朱允炆交代的賣地的事。


    他之前又沒做過買賣,他認識的富人,都在這南京城裏各大青樓之中。


    他進去的時候,聽雅軒裏已經有了十四五個人,有的朱植認識,有的不認識,但大家夥卻都認識他,一看到朱植都紛紛打了聲招唿,“嘿,石公子來了。快請上座。”


    沒人知道朱植是做什麽的,隻知道朱植手筆很大,經常性三千兩千兩銀子的扔出去,財力堪稱深不見底,加上朱植又年輕的過分,這些富商就認定了朱植是權宦世家的少爺,平日裏有機會碰麵也是玩了命的結交。


    朱植也不客氣,當仁不讓的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他左邊是一個圓臉的胖子,朱植認識,叫錢均,山西來的。


    去年朝廷鼓勵煤石生意,錢鈞本就是山西一個坐地虎,家私雄厚,抓著機會發了財,閔浙、南直隸的煤石都是打他手裏買的,錢鈞的財富很恐怖。


    “好些日子沒看到石公子了。”


    錢鈞一臉的壞笑,“我們大家夥還都當石公子贖了哪裏的姑娘,在家裏樂不思蜀了呢。”


    朱植衝他一瞪眼,“錢鈞你個老不正經的還有臉笑話我?你這在南京這段時間可買了七八個小妾,真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這身板喂得過來嗎?你這八個小妾可不是良家婦女,你喂不飽,可就都便宜街坊了。”


    朱植說話衝,這倚月閣沒有不被他懟過的,但大家夥平日裏也沒人敢還嘴,朱植的氣質扔在這,不是那頂尖的一小撮家庭,養不出這樣尊貴的氣質。


    錢鈞氣的牙齦上火,臉上又不好發作,隻好尬笑兩聲,隨後換了個位置打算不搭理朱植。沒曾想朱植竟然還湊了過去。


    “咋的?還惱了不成?”


    朱植一巴掌排在錢鈞肩膀上,“爺們說你兩句你還拽臉子,我這裏可有一件好事專門來找你的。”


    商人逐利,一聽好事,剛才那點不愉快早被錢鈞拋在了九霄雲外,倆眼頓時眯了起來,“嘿嘿,石公子有什麽好事,說來聽聽。”


    聽雅軒裏都安靜了下來,認識朱植到現在,朱植可從來沒跟他們談過生意上的事,今兒倒是頭一遭開口。


    朱植編了一個借口,“我們家老爺子的身體不太好,打算將家裏的田產分給幾個我還有幾個兄弟,我不高興。”


    哦,鬧分家呢。


    這種事常見,權宦人家分家產,嫡長子留大頭,其他的孩子拿小頭,這都司空見慣的事情。


    “所以我打算趁著老頭子分家之前,把地都給賣了。”


    朱植一挑眉毛,“就我那些兄弟,都什麽玩意,配得上跟我分家,老頭子還要平均分,我分個屁!”


    朱植說完心裏那個爽啊,嘿嘿,四哥你聽不到吧,氣死你。


    錢鈞摩擦幾下下巴,心裏頓時亮堂起來,“所以石公子的意思是?”


    朱植打懷裏一把抄出一遝子田契,看得整個聽雅軒裏的人眼珠子都直了,頭迴見田契那麽厚實得,乖乖,這得多少畝地啊。


    “老子把田契偷出來了,今兒就給賣咯。”


    朱植一副紈絝子弟的嘴臉,將田契扔到桌子上,一隻手壓在上麵。環顧四周。


    “有沒有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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