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進入石桌下的靈墟之門和戰爭之間,鈺瑤姐妹選擇了參戰。


    她們找到了自己的戰馬,沿銳王二十萬大軍開鑿的地宮一路前行。


    看起來,地宮是人類發現熒光植物和晶狀柱以後,沿晶狀柱的礦脈一直開鑿下來的。


    他們可能認為自己找到了天堂或美好的境界,好奇心驅使他們一直挖掘下去。


    他們想把信王和聖武士的不滅之身安放在他們大地最深處。


    到處都是聚集的鬼族士兵,和人類士兵留下的巨碑和巨像。


    巨碑上刻著遠古符文,阿鈺一一記在腦海。


    這個地宮,隨著它的曲折縱深,整個就是地下人類藝術發展曆史的長廊。


    每一段路,巨碑和巨像的風格都有所不同。


    人類在這個地宮裏,摸索,哲思,工作,祭奠。主題還是沒有離開那場曠世之戰!但藝術風格在不斷變化。


    這是一部人類地表下心靈成長的真實曆史寫照。


    他們對信王家族的感情,超出了想象。


    多麽簡單純潔的古人心靈!他們一邊開鑿地宮,一邊成長!


    “難怪那大頭領,在我說他個頭大的時候。笑得那麽開心呢!姐姐,這比他個頭大的鬼族首領好多啊!”阿鈺看這一個鬼族巨人說。


    “他們的魂體就大!有些就是上古的泰坦族。他們是第一批古神!他們的靈魂在暗黑時代,是很盲目的!沒有信仰!他們可能隻相信屠戮!人類傳世的史書,上古神武,基本上都是巨人啊!“


    ”聽起來有點道理呢!姐姐。“


    ”妹妹,我們需要做的事情!變得複雜了啊!給俄幾報仇,靈墟的門還沒打開!豆羹的靈魂,還不知道在不在靈墟內呢。這下又遇上了打仗的事!“


    ”這些鬼族士兵,都是步兵啊!“


    ”大哥的營帳中,是有騎兵的。那大頭領不是說有二十萬大軍在工地嗎?“


    ”大哥和我們在雕像陣前,還真是偶遇呢!他為什麽選擇自殺呢?“阿鈺說著,又暗自神傷。


    在阿瑤和阿鈺前行的身後,那血色晶柱,還在不停生長!


    地宮深處傳來一聲聲的巨吼。


    ”嗷嗚——嗷嗚——!“


    這聲音像獅子的吼叫,但發出聲音的聲源,能量巨大。


    鈺瑤姐妹催馬奔騰起來。


    一個體型像山一樣的巨人,被鎖在一個巨型深坑中。他的身體靠著坑壁,下身和兩條粗壯的腿在深坑中伸展開來。


    他的腿有五百米長!


    那坑中巨人,不停地抖動巨大的鐵索,似乎想立即從困境中走出。


    那鐵鏈被巨人抖得嘩嘩發出巨響。鐵鏈之上,還有閃亮的符文咒語。


    ”為什麽把他鎖起來呢?“阿瑤問一個鬼族士兵。


    那鬼族兵凝神側耳,感知著阿瑤。


    ”人類?你們和鬼族匯合了?“


    ”還沒有呢,我是銳王的傳令兵!“


    ”巨人鄂寶,他一百年前就發狂了!“那鬼族士兵說。”創世者的血,都沒有洗淨他的靈魂。!“


    ”你說他發狂,他有什麽怪異的行為?!“


    ”他要殺死自己,沒有做到!找到了銳王,讓銳王賜死!銳王吩咐,澆鑄鐵鏈,挖掘巨坑,把他鎖在這裏!“


    ”他沒有反抗嗎?!“


    ”沒有,這個鬼族第一巨人。他找到銳王,隻求一死!“


    鄂寶聽見了鈺瑤姐妹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


    ”鄂寶!“阿瑤對著巨人喊了一嗓子。


    ”嗯?!“鄂寶聲音山響,他的嘴像個巨大的山洞。發出的聲音雖然巨大,卻很幼稚。


    ”嗯?!“巨人又一次發出這個聲音。


    ”啊!鄂寶,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死呢?“


    ”鄂寶不能!但求一死。”


    “活著對你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了嗎?”


    “有!沒有!”巨人說。


    “姐姐,他的意思是自己很糾結!”阿鈺幫巨人翻譯說。


    “有在哪裏?沒有在哪裏?”阿瑤根據巨人的語法,耐心地問道。


    “有在鬼族,沒有在神族!”巨人說。


    “作為鬼族的一員,自有做鬼族活著的意義。作為神族的一員,也是有做為神族活著的意義!”阿鈺繼續翻譯。


    “鄂寶,你既然是神族的一員。為什麽成了孤魂呢?被甘瀝賦予了石頭形體?”阿瑤繼續追問。


    鄂寶的表情十分悲傷。他巨大的臉,巨大的表情,巨大的悲傷,讓阿鈺和姐姐又一種難解的體會!


    “既然他們拋棄了你,你還為他們悲傷什麽呢?“


    ”我想哭泣!“鄂寶說,”但沒有能流淚的眼睛!“


    ”鄂寶,告訴我你記憶裏的一件事,我能幫你找迴能流淚的眼睛!“


    ”你當真?“鄂寶說。


    ”當真!“阿瑤說。“妹妹,認真讀取他的心思!”


    “北海之濱,崖壁之上,家!”鄂寶說。


    在阿鈺的意念裏,鄂寶所說的環境漸漸清晰起來。鄂寶腦海裏的情景,全部到了阿鈺的意念裏,


    “鄂寶,你是否記得你身體死去,變成孤魂。大概有多少年頭了?”


    “姐,不用問了。我已經看到那洞中的生靈了!”


    “妹妹,你的讀心術是變強了許多啊!鄂寶,你等著!我去幫你找一雙眼睛迴來!”


    阿瑤和阿鈺姐妹,穿越到了鄂寶的洞穴裏。


    海濱,巨浪滔天。


    崖壁,崖高萬丈。


    洞穴裏,一個嘴唇黑紫,滿頭黃金飾品的巨大女神,正在用黃金喂食一個體型超大的怪胎。


    女神的身體健全,眼神裏有一種來自遠古的靈光,不過,野性和殺氣居多。她的臉顴骨很高,按阿瑤和阿鈺的眼光,算不上很精致。但也挑不出大缺點。


    一大群矮小的人類侏儒,從洞穴深處走來。


    “祖兒巨神,這個地域的黃金礦脈,完全枯竭了!”為首的一個侏儒把一個盛著金砂的破筐放在女神麵前。


    女神臉上顯示出一絲不快和不安。


    “祖兒神,自從你有了擁有人身的想法。我們這個族類祖祖輩輩,為你開采黃金,至少一萬多年了!現在黃金枯竭,你該兌現諾言了吧!”


    “寶寶乖,來再吃一口!鄂寶吃夠了黃金,就能有俊俏的人形呢!”女神對自己的怪胎,沒有絲毫的厭棄。反而極盡體貼和溫柔。


    與其說鄂寶個寶寶,還不如說是一個粗糙可怖的肉團!


    那女神根本沒有理睬那些侏儒,自顧喂食這那肉團。


    “鄂寶,媽媽就是把一萬年裏吞掉的金子吐出來,也要讓你有個人的樣子呢!吃吧,吃吧!”女神繼續喂著鄂寶。


    那些侏儒,慢慢地向洞口挪動腳步。


    “哎!去吧去吧,都走了吧!”女神不耐煩地說。“鄂寶有點生不逢時呢!”女神說。


    那些侏儒魚貫而出,從洞口的一根粗繩上,相繼爬上高崖。


    “五百七十六,五百七十七。”阿鈺數著爬出去的侏儒。


    “妹妹呀,別數了!再往後穿越一萬年!”


    一萬年以後,那女神隻剩下一張臉。她不停從嘴裏吐出一股股金水,金水盛放在一個巨大的岩石坑裏。


    鄂寶身形高大,神采奕奕。他的臉說不上俊美。但至少標誌。


    “娘,你看我做的畫!”鄂寶指著一處岩壁。


    鄂寶竟然用女神吐出的金水畫畫!


    “嗯,嗯!那些彎曲的,是什麽呀?”


    “是海啊!娘!”


    “圓的呢?”


    “日!”


    “那一團模糊的是什麽?”


    “是兒啊!”


    女神的臉色立刻沉下來。“鄂寶,你吧自己畫成那樣。娘心痛呢!”


    “你生我時,我就是這樣啊!”


    “妹妹,往後切!”


    “切多少年?!”


    “鄂寶他娘快沒了,你看著辦吧!”


    阿鈺重新穿越了幾十次,直到女神隻剩一雙眼睛。


    那鄂寶岩石坑裏的金水,隻剩下坑壁上的一圈金色。


    鄂寶用舌頭在坑裏舔了一遍,肚子咕咕直叫。他似乎已經沒有太多的體力。倒地睡去了。


    那女神的眼睛裏流出些金子。


    “你們兩個人類,就別躲在黑暗裏了!你們過來吧。”女神發出這樣的聲音。


    阿瑤和阿鈺麵麵相覷。


    兩人走到了女神的眼睛前。


    ”鄂寶他睡了。我們上古神族,最後的血脈,就是他了!“


    阿瑤和阿鈺說不出話來。


    ”自從人類出現,我們對形體有了追求!我不得不承認,人類的形體,促成了上古神族的滅絕!“


    ”這話怎麽理解呢?祖兒?“阿瑤說。


    ”我族比人類早出現億年,擁有比人類強大的靈魂。卻沒有擁有創世者的祝福!我們想擁有一個人形,代價是稀有的黃金。侏儒一族,舉族為神族服務,所得竟不能供養神族兩代!神族超足的神力智慧,不抵創世者一個念想!悲哀啊悲哀!我錯就錯在望兒擁有人形心切!從他出生起就喂食黃金!到鄂寶這一代,神族滅絕,已經不可挽迴了!“祖兒女神說著,眼睛裏又流出黃金細流來。


    ”我對你們兩個人類,有一件事托付呀!“


    ”祖兒你說吧!“阿瑤和阿鈺的內心,也沒比祖兒好到哪去!


    ”今夜我這眼淚就要流幹,我兒明天就斷糧。我身死後,你們把我的眼睛留給我兒鄂寶,有一天,他會怪罪我。棄子狠心離去。他發狂的時候,你們把這眼睛給他看!“


    阿瑤和阿鈺,拿著祖兒的眼睛。迴到了地宮。


    “姐姐,怎麽不往後切了?”


    “再切,就是鄂寶餓死的一幕了。”


    “鄂寶餓死後,一定認為祖兒拋棄了他。他在地宮發狂,也是因為這事兒。糾結啊糾結!上古神族,最後的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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