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很驚訝麽?”


    說話的人露出一張俊秀的臉來,靛藍衣袍,麵色白皙。


    單看倒是個人模人樣的。


    隻是知曉他是個什麽德行的薑姝兒,卻是極為不恥。


    “你費盡心機離間我和哥哥,就是為了殺我?就不怕我一個不樂意,殺了你身在侯府的親娘?”


    “這個理由不夠嗎?”劉基抬眉勾笑,“薑姝兒,你毀了我的一切,若不將你狠狠折磨,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至於我母親,你大可放心,不過是一個侯府罷了,她還不稀罕待。”


    薑姝兒目光微閃,這麽說來他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秦氏這個時候怕是已經不在府裏了,真是好算計啊!


    想到身上的傷,薑姝兒明白了,“你想殺了我,讓父兄他們徹底決裂?你投靠了榮王?”


    劉基聽的忍不住拍起掌來。


    “原以為薑家的九小姐不學無術,刁蠻任性,不過是個被慣壞的小丫頭罷了,沒想到,竟是個心思通透的。”


    劉基眼中帶著暢快地看著她,尤其是注意到她身上淌下的血,更是亢奮了。


    “隻可惜,就算知道了也無用,明日整個京城就會傳遍了靖國公府九小姐不幸喪命的消息。”


    薑姝兒握緊了手掌,冷冷地看著他。


    “你說,公主殿下和薑五爺看到你的屍身,會如何?暴怒?悲憤?還有薑文臣,一輩子都在自責悔恨中度過……”


    劉基閉眼想了想,仿佛已經看到了那樣的場景,讓他忍不住扭曲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痛快啊!”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薑姝兒。”


    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周圍的黑衣人徒然出手。


    薑姝兒立即反擊。


    混亂中,她奪過一把劍勉強抵擋住這些人,再趁他們不注意時,按下了袖子中長期佩戴的千機針。


    細密的銀針在夜裏隻反出了一絲冷芒便沒入黑夜。


    砰地幾聲,地上倒下了一片。


    千機針的威力的確不同凡響,薑姝兒勉強站著,冷眼看向劉基。


    “當初沒有殺了你,讓你多蹦躂幾日,沒想到你竟是自己送上門來受死。”


    劉基冷笑,即便現在他帶來的人隻剩下了兩個,臉上一絲緊張也無,“受死?該受死的是你才對。”


    薑姝兒皺眉,她覺著有些不對,雖然很淡,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


    在哪裏。


    上麵?


    不對,是身後。


    千鈞一發之際,她猛地迴身朝一旁躍去。


    隻可惜那支箭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生生穿透了她的琵琶骨,將她釘在了牆上。


    嘔出口血,她能感覺那支箭矢帶著可怕的力道,不僅穿透了她的身子,沒入牆中,還震傷了她。


    如此一來傷上加傷。


    就連眼睛也開始模糊了。


    “箭無虛發,果然厲害。”劉基看著被釘在牆上的人,勾起嘴角,側首望著將自己裹在鬥篷裏的人,“大人不愧是雙羽衛首領。”


    “廢話少說,記住你今日的目的。”


    被誇的人絲毫不領情,冷冷地說道。


    那聲音沙啞異常,一聽就知道是故意壓著改變的。


    薑姝兒咬了咬舌尖,勉強讓自己清醒些。


    她不想死,好不容易重來一次,一切才剛剛開始。


    她,如何能死……


    寧興王府,大門上,飛奔而來的馬蹄揚起就是一通亂踢。


    門房被吵的不行,忙地開了門,誰知道眨眼就被馬踢翻在地。


    追風馬不停蹄地闖進了府,繞開阻擋的王府侍衛,直奔正院。


    房裏,正出神地望著手中碎裂的茶杯的韓瑜,心底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這股不安在追風闖到院門口嘶鳴時,更加明顯了。


    “發生了什麽事?”韓瑜出來,就看到被暗衛攔在門口的追風,神色一凝,“你主人呢,怎麽就你一個?”


    追風不安地咬住他的袖子,嘶鳴一聲要往外走。


    “王爺……”暗衛看出了什麽,征詢意見。


    韓瑜翻身上馬,“帶人跟上。”


    說完,追風已經奔了出去。


    與此同時,薑清臣先一步找到薑姝兒,看到牆底下釘著的人,怒火燒紅了眼。


    “劉基,不殺你,我薑清臣誓不為人!”


    “又來一個送死的。”


    劉基側首道:“大人,我想今夜如果能折了他們兩個,對於靖國公府以及薑家五房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藏在鬥篷裏的人沒說話,徑自抽出兩支箭搭上了弓。


    其意不言而喻。


    薑姝兒勉強睜開眼睛,她嚐過這箭的滋味,太危險。


    “哥哥……走……”她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不是、他們對手……”


    留下來不過是送死罷了。


    薑清臣充耳不聞,劍尖一挑就衝了上去。


    至於他帶來的人則是一齊朝著劉基而去。


    靖國公府,薑雲亭已經帶人離去,長樂安排好身子不便的薑秀臣,便去了薑文臣房裏將他揪出來。


    看著一片死氣沉沉的人,她抬手揮了一巴掌:“現下你妹妹失蹤,你若是還有點兒心,就給我打起精神,若她有個萬一,你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薑文臣眸子動了動,想要說什麽,長樂卻沒有給他理會,直接拽著他就走。


    夜已經深了,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姝兒竟然還敢出去,不禁也有些煩悶。


    該出去的是他才對。


    “五嬸,不好了,姝兒和七弟遇襲,你快帶人去梧桐巷,我這就去通知大伯調兵。”


    長樂腦子轟地炸了,“你說什麽,姝兒和清臣遇襲,你五叔呢,他哪兒去了?”


    薑永棟拉著自己的衣襟,急道:“五叔已經先過去了,您快帶人支援吧,我和大伯隨後就到。”


    說完,他拉開她的手就朝著大房正院跑去。


    長樂身子晃了晃,眼皮直跳。


    “走,快走。”她推開扶住她的薑文臣,吩咐紅葉,“調人!”


    紅葉立即領命。


    “娘……”薑文臣也有些慌了,原本以為隻是小事,姝兒約莫又耍小性子了。


    可沒想到竟是遇襲。


    長樂推開他,一言不發,尚還冷靜地出了府門。


    梧桐巷,一片淩亂。


    也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來的一批人,在薑清臣帶著榮蘭梅樹過來後,又將他們圍住。


    薑姝兒原就重傷在身,榮蘭梅樹兩人也隻能勉強護住。


    而藏身在鬥篷裏的人卻是最大的變數,那一手箭術當真詭異莫變。


    就在薑清臣腿上中箭,不得不退時,一支箭朝著他眉心疾射而去。


    “七哥——”


    薑姝兒氣血翻湧,噴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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