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失笑,不理會她的小姑娘脾氣,薑五爺吩咐眾人收拾好,一同乘了馬車迴城。


    剛迴到府裏,各房眾人在正廳裏相見,又是好一番寒暄嘮嗑。


    薑永晴有些日子沒見著薑姝兒了,這會兒一見她迴來,就拉了她出去單獨說話。


    “……近日母親打聽了一戶人家,是開封那邊兒的,家世不錯,為人博學多才,又是宗子。”薑永晴有些猶豫,沒有發現姝兒驟然變色的臉,“九妹,你說,我要不要相看相看?”


    薑姝兒看到薑永晴微閃著亮光,壓下眼中的異色,說道:“開封那邊的,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三嬸怎的給你相看那邊兒的?”


    “原是有人托了官媒來說親,對方是福州人士,可母親說太遠了,就選了開封府的,隻是還在打聽之中。”


    打聽之中?


    薑姝兒抿唇,她活了兩輩子,自家這個八姐自然是有幾分了解的。


    她自小便愛看一些話本子,極為喜歡那些才子佳人喜結良緣的佳話,而今日瞧她這神情,怕是已經心動了。


    思及此,她道:“開封府畢竟不是咱們京城,有些事也不是光打聽就能清楚的,終生大事,應當慎之又慎才是。”


    薑永晴微微驚訝,很是驚奇這番話是出自她的口中。


    不過她也曉得這話是為了她好,自然沒有反駁。


    “我省得,母親會打探清楚的,你也無需為我擔心,咱們家兄弟眾多還怕人欺負了我去?”


    “自然不怕。”薑姝兒笑道:“倘若往後誰敢欺負你,我的鞭子頭一個不饒他。”


    薑永晴被她哄的掩唇笑了起來,眸子裏也是暖色一片。


    “這話那我可記著了。”


    “成啊,就怕到時候你不忍心。”


    “呸,你盡會胡說。”


    兩人邊說邊走著迴了院子裏,因著薑姝兒的院子還在收拾著,是以她去的是薑永晴的院子。


    脫了鞋,窩在炕上,薑姝兒多打聽了些這樁親事。


    “開封府的這個,是什麽人做的媒?”


    “這個我也不知,聽說是母親從前的手帕交,近日來了京城上門探望,聽說了我的婚事,這才提了提。”


    薑姝兒恍然,原來是這樣。


    前世她與薑永晴關係不好,見了不過三句話就要吵嘴,是以自然不會去關心她的婚事什麽的。


    而這一世不一樣,她有意彌補下,薑永晴與她的關係不比與薑秀臣差多少。


    熟知前一世命運的她,怎會再看著她跳入火坑。


    不過,竟然這事是三夫人的手帕交提出來的,那麽問題,應該就出在她身上了。


    將此事記下,薑姝兒與薑永晴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下人來通稟,才一塊兒去了前廳用飯。


    今日闔府上下都在,免不了要熱鬧一番。


    半載未待在府裏,這些個兄弟說不想是假的,皆圍著薑姝兒兄妹轉了許久。


    好不容易擺脫他們,天兒已經晚了,薑姝兒看著四周明亮的燭火,心下歎息。


    也不知韓瑜在府裏如何了,韓家不像他們薑家,應當不會這樣熱鬧吧!


    想到這裏又有些心疼起來。


    因著前一日鬧的有些晚,又吃了不少酒水,翌日一早,府裏兄弟除了世子沒有能起得來的。


    就連薑清臣,還是薑姝兒去親自命人拖了起來。


    打著瞌睡坐在臨窗鋪著毛氈的炕上,薑清臣雙眼溢出水來。


    “到底什麽事兒啊?一大早地來找我,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


    “你還說呢,不是讓你注意著八姐的婚事嗎,你倒好。”


    “之前不是還沒頭緒麽,怎麽,這會兒已經有了?”


    姝兒睨了他一眼,見他正色詢問,便道:“開封府韋家,那不是好人家,韋家公子與身邊的丫鬟情根深種,娶八姐不過是個幌子。八姐這樣的脾氣,如何受得了這般羞辱,要不了兩年就會鬱鬱而終。”


    說鬱鬱而終還是好聽的,後宅醃臢,誰知道前世薑永晴到底是怎麽死的。


    隻是那時候他們自顧不全,也確實幫不了她什麽,國公府也是搖搖欲墜。


    薑清臣沉吟了會兒,“這樣,一會兒我去跟娘說一聲,八妹的婚事先不急,讓她親自掌眼,屆時尋個借口將韋家的事暴露出來。”


    姝兒點點頭,提醒他,“還有一事,我聽八姐說這樁親事是三嬸昔日的手帕交提起的。”


    “我懷疑那個手帕交有問題?”薑清臣揚眉。


    姝兒沒有否認,“不錯,所以我想哥哥去查一查。”


    “你的懷疑不無道理。”薑清臣想了想,左右也是舉手之勞,便應了下來,“成,我迴頭就去查查。”


    “哥哥莫要自己去,這種小事吩咐下頭人去辦就好。”


    “那就,就聽你的。”


    明知道妹妹擔心自己,他當然不會去以身犯險。


    薑姝兒也鬆了口氣。


    見到自家哥哥臉上還有倦色,便讓他好好休息離開了。


    二十三祭祀那日,府中忙碌著,薑姝兒和薑永晴也跟在大夫人身後保持祭祀所用之物,期間學了不少庶務。


    一些小事也都交給了她們,畢竟是大姑娘了,許多事都要學,往後到了婆家才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懂。


    二十六過後,因著朝廷封筆眾人都閑了起來,紛紛開始忙碌,為了年節做準備。


    冬日裏晝短夜長,薑清臣身上披著紫貂鬥篷,帶著一身風雪迴來。


    隻見他抖落了身上的雪,褪下鬥篷交給了丫鬟,自己坐到薑姝兒對麵。


    “哥哥怎麽了,誰惹著你了,臉色這樣臭?”


    她說著,摒退左右。


    薑清臣喝了口熱乎乎的茶,方才道:“三嬸的手帕交原是開封府尹的夫人,本是上京述職,結果我才命人去查她,她就死了。”


    “死了?”


    薑姝兒臉色難看起來,“好好一個誥命夫人,竟然就這樣死了?”她想到什麽,又道:“不會牽連到哥哥吧?”


    “這倒不會。”清臣搖頭,“隻是背後之人太讓人惱恨,這樣簡單地就要了一個人的命,他把京城當什麽了,把朝廷誥命當什麽了,真當這是自己家了!”


    自己家?


    薑姝兒想了想,若是榮王,以他的身份來說,是自己家也沒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姝途同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默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默溪並收藏姝途同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