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後院,長樂按了按眉心,薑五爺將她攬過去接手了她的動作,“怎麽了,承恩侯夫人為難你了?”


    “她哪能為難的了我。”長樂怏怏道:“是太子,我擔心他真的一點兒活路不給張家。”


    “若真是如此,咱們薑家也要做準備了。”


    “準備?難道還能反了不成。”


    “這倒不會,隻是換個太子也未嚐不可。”


    長樂睜開眼睛看著他,片刻後,歎了口氣。


    要說的話,她還真看不上太子。


    不過大抵是失望次數多了,她心裏也沒多少波瀾了。


    不知道皇帝要做什麽,她隻能靠自己以及薑家。


    外頭的波雲詭譎絲毫沒有影響到府裏,正熱衷於收拾院子的薑姝兒這幾日忙的一頭熱。


    不僅如此,薑永晴也跟著一塊兒忙了不少,作為迴報,她送了幾盆顏色甚好的雙色菊給她。


    站在煥然一新的院子裏,薑姝兒側頭笑道:“如何,我這裏布置的不比那些書香世家布置的差吧?”


    薑永晴點頭,那倒是,以往薑姝兒不喜花花草草也就罷了,如今喜歡了,長樂公主自然會為她尋遍名花異草。


    不禁地,她有些羨慕。


    五房這裏可是出了國公爺之外,最好的地兒了。


    “要不要再弄座假山?就擱在那幾株梅樹旁?”


    薑永晴指了指道。


    姝兒看去,笑道:“爹之前便說過了,聽說還是從江南運過來的。”


    她說著,想到了韓瑜那座院子裏的池子,幹脆迴頭再讓人也挖一塊,到時候種些睡蓮進去。


    忙活了許久,正午用過飯,薑永晴才離開。


    正吩咐下頭準備挖一個池子的薑姝兒瞧見薑清臣過來,忙地朝他顯擺了自己的院子。


    好笑地聽完,薑清臣摸了摸她的腦袋,“其他的就先交給榮蘭吩咐去吧,你跟我進來,我有話要同你說。”


    見此,薑姝兒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朝榮蘭使了個眼色後,一同進了東次間裏說話。


    “什麽事兒,哥哥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待梅樹上了茶,退下後,他凝重道:“姝兒,你夢裏承恩侯府出事可有預兆?”


    薑姝兒想了想,搖頭,“並無,承恩侯府那會兒隻是被削了爵位,其他並無影響,況且,承恩侯府出事的時候,薑家早已垮台了。”


    “可如今薑家還好好的,而承恩侯府卻……”


    “卻怎麽了?”


    薑姝兒疑惑地看著他,見他麵色凝重,遂想到了一個可能,“哥哥,難道太子對承恩侯家……”


    “我從爹娘那兒聽到的消息,怕是不太好。”


    “可前世承恩侯府……”


    說著,她卻是頓了下來,不對,很多事情都變了,承恩侯府的事說不定也在內。


    難道,原本該靖國公府的命運,變成了承恩侯府嗎?


    “哥,爹娘有說皇上是什麽意思嗎?”


    “未曾,因為根本沒有人能夠見到皇上。”


    薑清臣摩挲著杯身,目光放空,“姝兒,我現在很懷疑,皇上到底是身子不好才對眾人避而不見,還是……這根本就是太子的野心。”


    薑姝兒微怔。


    “你想想,太子動了承恩侯府這樣的大事,滿京城都知道了,皇上又怎會不知?張家可是皇後娘娘的娘家,承恩侯是皇後的親弟弟。”


    “皇上若知道了,不可能不管不顧。”


    至於他爹說的不要胡亂猜測什麽的,他哪裏還管的了那麽多。


    姝兒冷靜下來,看著他道:“所以哥哥是說,皇上已經被太子控製了?可是,前世裏,皇上並未如此,逼死爹娘的就是他。”


    清臣皺眉,“可是現在太子監國,皇上從未露過麵。”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內幕不成?


    皇室究竟在做什麽。


    “哥哥,無論是皇上還是太子,這件事與他們都有幹係,承恩侯府若是真如前世的靖國公一般,那我們也該早做準備才是。”


    太子一個連自己的外祖家都能下手的人,還會顧及姑姑嗎?


    顯然不可能。


    屆時,就是拚的誰的刀子硬了。


    即便是太子,想要一下子蠶食掉兩個底蘊深厚的簪纓世家,也不可能。


    薑清臣明白她所想,點頭應下。


    同樣的錯誤,他自然不會犯第二次。


    而承恩侯府張家的事所有人也都抱著觀望的心態。


    在承恩侯幾次想要遞消息給皇帝卻無果時,終於惹惱了太子。


    原本他還想顧及點,可承恩侯的做法未免太不將他放在眼裏。


    再加上近日新呈上來的一些密報,他的忍耐終於到了底。


    東宮內,太子坐在殿內看著手裏的密報已經整整一天了,期間無論誰來都不曾見。


    唯有剛辦完事迴來的褚堅。


    “母後帶給了張家榮耀昌盛,可他們卻做著出賣我們的事,你說,我該如何做,才不會讓父皇失望,讓母後……”


    褚堅抬手低下頭去,“殿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攘外必先安內。”


    太子迴過神,放下手中一直攥著的密報,“你說的對,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褚堅頷首。


    太子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然冷漠一片。


    “吩咐下去,將承恩侯押入天牢,命三司會審,府內其他人統統下獄查辦。”


    “是,殿下。”


    ……


    夜裏,承恩侯府內,總覺得不安的承恩侯依舊在等著消息。


    可這迴宮裏傳來的,卻是張家覆滅的消息。


    禁衛軍闖入,一院子的哭喊聲,直到現在,承恩侯才真正認知到一個事實。


    他們張家,是真的完了。


    “承恩侯,請吧!”禁衛軍統領帶著人過來親自押送他。


    這是太子安排的,為的是防止有人從中作梗,或是勾結外邦。


    “老夫要見皇上。”承恩侯看著對方說道。


    他不相信,他這些年兢兢業業,從未做過對大梁不利之事,即便府中有人貪墨徇私,也都是不大的小事。


    何故變成如今這般?


    “承恩侯,殿下有令,將你押入天牢三司會審,到時候你有什麽冤情可以直接說,現在還請甭為難本將。”


    “三司會審?”承恩侯一口精血湧了湧,紅著眼道:“我究竟有何處對不起他,對不起大梁,竟還要將我押入天牢三司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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