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無不驚訝地看著他們,似是沒想到薑姝兒會擲花與那韓瑜。


    且是當著所有人的麵。


    薑姝兒是什麽身份?


    皇帝的親外甥女,長樂公主最寵愛的幼女。


    這樣的天之驕女,與克父克母克兄的韓瑜有了牽扯。


    得多驚人?


    薑姝兒沒有理會漸漸響起的議論聲,她隻是含笑地看著自己的兄長與韓瑜。


    承恩侯世子也迴過神來,請眾人下馬。


    目光卻掠到了李玉初身上,抬手笑道:“李二姑娘琴技高超,在下很是佩服。”


    李玉初收迴深思,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世子謬讚了。”


    她說著,看向韓瑜,卻見他與薑清臣一道朝著薑姝兒走去。


    一步,兩步……


    明明他們離得不遠,卻不曾見之迴頭給她一分目光。


    承恩侯世子也發覺了這點,他不大明白她與韓瑜之間的事,卻是明白李家與薑家的事。


    “既是表姐弟,李二姑娘可要上前招唿一聲?”


    “不必了,想必他們也是不喜我的吧!”


    李玉初低垂著眸子說道,眉目如畫,纖弱的身形似在微微顫栗,教人忍不住憐惜。


    承恩侯世子見此,立即推卻了來喚他一道玩耍的兄弟,對著李玉初道:“李二姑娘身子可是不適?不若去棚子裏坐下,山風雖溫,可也不好吹太多。”


    李玉初微微頷首,“那就多謝世子了。”


    承恩侯世子微微一笑,請她朝著棚子下的長幾走去。


    正與清臣說笑的薑姝兒嘴角的笑意淡了下來,“不是說你們去春獵麽,怎麽都是空手迴來?”


    “還沒開始,我們之前不過是去看看地勢,以免屆時有閑雜人等闖入,誤傷。”


    薑清臣說著,又對張五小姐道:“你兄長騎射不錯,看來此次春獵又要多一個對手了。”


    張五小姐謙遜道:“比起七公子,哥哥還是差了好些的。”


    “那是,我可是薑清臣,君子六藝,哪個不是頂尖兒的?”


    “不知羞。”


    韓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薑清臣一噎,怒瞪著他,“怎麽,要不來比比?”


    韓瑜淡淡撇過臉,不理他。


    張五小姐看著尷尬地笑了笑。


    正是春光乍泄,萬物生長之時,山上綠油油的一片,各色各樣的衣裙搖曳在其上,瑰麗多姿。


    薑姝兒微微抬頭看在近在咫尺的人,一身黑色的衣袍讓他比平時裏更為冷漠。


    那張俊美的臉上,也從未因這大好春光而溫柔一分,似乎之前都是她看錯了一般。


    “我說,你就不能不一天到晚地沉著臉嘛?不曉得的還以為誰欠了你銀子呢!”


    韓瑜睨了她一眼,微微側過身,“沒有。”


    沒有?


    沒有什麽?是沒有沉著臉還是沒有人欠他銀子?


    薑姝兒無奈地歎了口氣,似是不經意地餘光掠過遠處棚子裏坐著的兩人,嘴角彎了彎,“韓瑜,你發帶鬆了。”


    說著,她踮起腳就伸出手去,摸到他的發帶,略微整了整。


    薑清臣與張五小姐愣在原地。


    少女身上的莫名馨香鑽入鼻尖,韓瑜睜大了眼眸。


    他怔怔地看著麵前連唿吸似乎都糾纏在一起的人,雙手突然收緊。


    “好了。”薑姝兒歪頭,眉眼彎彎地看著他笑道。


    韓瑜眸色微暗,“多謝……”


    薑姝兒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她根本沒有在意周圍又議論起來的聲音,拉著受驚不小的張五小姐去找林幼薇。


    被她這麽一番動作也弄懵了的薑清臣這才迴過神來。


    木木地看著韓瑜,片刻後,猙獰地拽住他的衣襟往別處拖去。


    遠處,一雙眉目裏浮起笑意,緩緩地移了開來。


    “好你個韓瑜,說吧,你與姝兒在做甚麽,為何突然地親近起來?”


    薑清臣托著韓瑜來到一處山坡下方,他了解二人,當然也察覺了這點。


    韓瑜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襟,淡漠道:“大抵是以身作餌吧!”


    薑清臣:“……”


    錦墊上,張五小姐吃著案幾上的茶點,偷偷望了眼已經不見身影的二人,隨後有些糾結地對薑姝兒說道:“姝兒妹妹,你……似是待寧興小王爺有些不同?”


    薑姝兒睨了她一眼,低頭輕呷了口茶水,“他與我哥哥交情甚篤,我自然待他也是不同的。”


    “你……”張五小姐欲言又止,有些不知道怎麽說起韓瑜。


    畢竟若是說了什麽令她不快,也是她的過錯。


    見此,薑姝兒也好心地止住了她的話茬兒,道:“六表姐還沒玩夠麽,這風箏都飛的老高了,當心線斷了。”


    聞言,張五小姐轉頭看去,正瞧見林幼薇拉著風箏線,衣裙隨風搖曳的身影。


    也不知是不是姝兒烏鴉嘴,那飛的老高的風箏竟然真的斷了線。


    在空中越飄越遠。


    林幼薇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線輪,片刻後,撅起嘴,“怎麽就斷了呢,這可是哥哥做給我的。”


    一點兒都不結實。


    坐在案幾前的薑姝兒看著氣唿唿迴來的林幼薇大笑,“我方才還說你放了這麽久的風箏,當心斷了線,瞧,還真斷了。”


    林幼薇一聽,立馬不樂意了,掐著腰道:“好啊,原來是你在作怪,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著,她上去就撓她癢癢。


    兩人鬧作一團。


    突然,薑姝兒動作頓了頓,借著躲避的功夫目光掃了圈周圍,尤其是方才朝她散發出惡意的地方。


    可惜,卻什麽可疑的都未瞧見。


    不過卻是個好消息。


    這麽想著,薑姝兒彎起了嘴角。


    已近正午,遠處傳來一陣肉香味兒,看起來是在準備午宴了。


    這會兒該玩的都在玩,不愛玩兒的都坐在幾遍說著話,撫琴吹笛的應有盡有。


    便是興味濃,舞上一曲的也不少。


    端的是花團錦簇,搖曳生輝。


    吃了會兒茶,林幼薇突然道:“那邊可是五表姐?”


    薑姝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瞧見正舞劍的薑秀臣,眼中欣賞一片,可再一瞧吹奏著長笛的人,目光卻是凝住了。


    當下起身就朝著那一處走去。


    林幼薇與張五小姐瞧著她麵色不對,正奇怪,卻又來不及多問,也起身跟了過去。


    正挽了個劍花收勢的薑秀臣未注意到薑姝兒,而是笑意盈盈地看著為她伴奏的人。


    “吹的真好,我險些都要跟不上你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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