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麽說著,可麵上卻是一點兒可惜的模樣都沒有。


    讓人拿不穩他到底是不是還有什麽後手。


    而韓瑜的臉色也很不好,扔下人,便退到了老王爺身邊。


    低著頭,似是在思索著什麽。


    “五爺,這、這事……”京兆尹弱弱的聲音傳來。


    薑雲亭睨了他一眼,“人都死了,你說怎麽辦?”


    “這……”


    “雖說認證沒了,可物證都還是在的。”


    果然,一聽他這麽說,眾人立馬又警惕起來。


    韓四爺死死盯著他,尤為最甚。


    薑雲亭勾了勾唇,“韓四爺與此案有關,京兆尹,你不會徇私枉法吧?”


    “下官不敢,下官一向公正,不敢包庇任何人。”


    說著,他對韓四爺客氣道:“就請韓四爺您跟我迴衙一趟了。”


    “我可是京衛指揮使……”


    “無論是誰,隻要犯了王法,本官就有權抓捕。”


    韓四爺氣的心血上湧。


    “四弟,我看今日你就且跟著他去走一趟,待明日我稟了聖上,再接你出來。”


    韓二爺說道。


    呸,誰信他的鬼話。


    韓四爺冷冷地看著他,自己被抓,他不踩上一腳才怪,還接他出來。


    可不論他再不願意,也隻能跟著京兆尹走了,索性還是官身,京兆尹對他倒也客氣,並未為難他。


    看著他憤然離去,韓家的幾個人麵色各異,薑雲亭將眾人的神色收入眼中。


    隨即對著老王爺道:“既然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在下也就不叨擾了,失禮之處,還請老王爺您見諒。”


    “哼,見諒不敢,反正你就沒受過規矩。”


    老王爺歎了口氣。


    他其實也知道,府裏並不止一個人參與了,應該說,沒有幹淨的。


    隻是,他早已年邁,有心無力,這會兒還要借一個外人幫助。


    真是……唉……


    也幸好是薑雲亭。


    “王府守衛如此懈怠,我看諸位也難當大任,否則指不定哪天又給我來一下,嘖,不好不好。”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染指我王府的家事不成?”


    提起這點韓二爺不滿了。


    不,應該說,是提起王府守衛這點。


    薑雲亭帶著笑意的眸子看向他,“怎麽,這王府的主人是老王爺與阿瑜,你這個庶房又哪裏來的資格大唿小叫?”


    韓二爺眸子一寒,不僅他,就是一直充當木頭的韓三爺亦是抬眼看著他。


    唯一還笑著的,就是韓霽了。


    薑雲亭心中嘖了聲。


    真是個麻煩。


    “老王爺,這王府守衛一事我看還是交給阿瑜吧,雖說年歲尚幼,不過好歹由您提點教導,也不會太差。”


    老王爺點頭,“是這麽說來著,不過……”


    “既然這麽說了,那這件事自然也就這麽定了。”


    薑雲亭起身,“今日之事我還得進宮跟皇上稟報,就不多留了。”


    韓二爺腮幫子直顫,他自然也曉得他的意思。


    如此看來,他這麽做,莫非也有皇上的意思在裏麵?


    想到這裏,他按下心思。


    其他人自然也不傻,從他的話裏也都明白了幾分。


    再看一直都站得筆直,沉穩冷靜的韓瑜,眾人眸子寒了寒。


    到底是長大了,若是再如此下去……


    出去時,是韓瑜跟著相送的,他沉默在前頭帶路,薑五爺和清臣跟著。


    到了門口,三人停下腳步,韓瑜想了想,抬手作了個揖,“韓瑜,多謝薑五叔相助。”


    薑雲亭笑了笑,背著手長身玉立在府門前,衣擺隨著風輕輕蕩起。


    已是晚霞退散之時,映得他更為疏朗清俊。


    “這些原本就該是你的,隻不過從前借著守孝之名奪了去,如今豈有不歸還之理。”


    “隻是你還記住,即便我幫你奪迴了這個,想要抓在手裏,卻是不容易。”


    “幾房在守衛裏都有安插人手,你最好徐徐圖之。”


    韓瑜應下,“是,阿瑜謹記五叔教導。”


    這件事他不是沒有想過,隻不過一直以來沒有多少機會罷了,如今難得有了,他自然會抓住。


    並且,這隻是第一步。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薑雲亭自然不再多留,轉身離去,清臣則是拍了拍韓瑜的肩,“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韓瑜微微彎起唇瓣,隻可惜已經離去的人並未看到。


    看著馬車消失在視線裏,他仍舊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進了門。


    書房裏,老王爺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擺弄著一本名冊。


    韓瑜來了,行禮道:“祖父。”


    “坐吧,我看了下名冊,這是以往你父兄在時,他們手底下的親信。你明兒個接手王府守衛,屆時看看還剩下多少人,又有多少人還願意追隨。”


    韓瑜接了過來,“是。”


    “這件事,咱們欠那一家子一個大大的人情,也從此,綁在了一起。”


    “孫兒知道。”


    “也不知那小子是察覺到了什麽,竟會如此突然。”


    老王爺想道:“莫非是與京城近日來的動作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恐怕就是有大事了。


    難怪那個賊精的小子會突然出手幫他們,將他們綁在一塊兒。


    哼,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老王爺是怎麽想的韓瑜不知道,不過他也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不說韓四爺這次應該是給人當了刀使,就說府中幾個房頭,也沒有哪個是幹淨的。


    況且,因著近來與薑家走的近,他也比旁人更敏銳些,自然是察覺到了皇室裏的什麽。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快些掌握王府,他想,這也是他現在應該盡力做的。


    去宮中的路上,薑五爺帶著清臣一塊兒,似乎對他今日的表現很滿意,薑五爺心情不錯。


    敲了敲正在思索著什麽的自家兒子的腦袋,見他抬起頭,那張有他五分相似的臉映入眼簾。


    嘖,不愧是他的兒子,跟他小時候一般,就是好看。


    “我兒在想什麽?”薑五爺笑問道。


    清臣抿了抿淡色的唇,“我在想,今日之事,究竟是韓家哪個做的。”


    “哦?”薑五爺似來了興趣,“你覺著不是那個韓老四?”


    薑清臣搖頭,“兒子並非是這麽想的,而是覺得即便此事是他做的。”


    “恐怕也隻是給人當刀使罷了,韓家那個最沉默的韓三爺,以及韓五爺都教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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