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瑜垂眸,低聲道:“我自願的!”


    “啊?你說什麽?”正說著的薑清臣一時沒聽清,詢問地看著他。


    “……”


    韓瑜不再多說,淡淡地喝著茶。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薑清臣撓了撓腦袋,笑道:“那個……方才真的沒聽清,你莫要介意啊!”


    韓瑜不語,麵無表情,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說話。


    瞧著他這模樣,清臣是好笑的,相處了這麽久,他差不多也明白了這人的性子。


    嘴上不說話,心裏一套一套的,小心思比誰都多。


    看著冷冰冰的,其實還是個靦腆的家夥,稍稍逗弄幾下,就能跟你翻臉,但從不會真的跟你較真。


    總之就是,嘴上說著不要,心裏卻是喜歡的緊。


    嘖嘖,悶騷。


    薑清臣仿佛看穿了一切,摸著下巴笑著。


    正巧,聽說了韓瑜過來的姝兒找了來,看到坐在椅子裏,麵上有些疲憊的人,又頓住了想問出口的話頭。


    “小王爺來了啊……”她呐呐道,看向清臣。


    原本是想給她解圍的,並且說明下韓瑜的情況,哪知這個家夥竟然徑自說了出來。


    讓清臣頗感怪異。


    聽了這些事,薑姝兒也不知心裏是個什麽滋味,既有些想嘲諷皇室,又有些憤怒。


    最重要的是,對背後那雙掌控一切的手又諱莫如深。


    連皇宮都來去自如,想殺人就殺人,那麽在他們這些府中呢?


    會不會也是眼線遍布,危險重重?


    她憂心忡忡的模樣落在其他兩人眼裏,各自心思不同。


    韓瑜還是麵色淡漠的樣子,薑清臣則是要關心些,“可是冷了?要不你先迴房去?”


    薑姝兒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找借口,沒有反對,應道:“那我迴去了。”


    “嗯!”


    “還有小王爺,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雖然不大想這麽說,可是看在人家忙活了一晚加一個白天的份兒,她也不會吝嗇這聲感謝。


    韓瑜隻是淡淡地頷了頷首,並未迴應。


    習慣了他副德行,姝兒也不計較,轉身離開。


    路上,她碰到似是剛迴來的薑文臣,蹙了蹙眉攔住他,“四哥,你這是打哪兒迴來的?”


    薑文臣溫和一笑,“隻是出去轉了幾圈,怎麽,有事麽?”


    “沒有就不能找你了?”


    “瞧你,又說的什麽胡話,我隻是趕著迴房補課業罷了,過兩日迴書院,我還沒將先生布置的課業寫好呢!”


    “哼,現在知道趕了,早幹什麽去了,既然這麽急,那這幾日就甭出府了,我會跟爹娘說看著你的。”


    說完,她不顧嘴角抽了抽的薑文臣,朝著跟在他身後的小廝略使了個眼色,便越過他們離開。


    敲了敲額頭,薑文臣隻得認了,哀歎一聲迴去。


    人家都是兄長管著妹子,到了他們家,都是妹子管著兄長,完全反了。


    罷了,誰叫他們全家都反了呢!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


    慢慢走迴去的薑姝兒坐在次間裏的大炕上,悠悠閑閑地吃著零嘴,喝著熱茶。


    不一會兒,丫鬟帶著一個小廝進來,後者行禮道:“小的給九小姐請安!”


    “來的倒是快,挺機靈的。”


    “九小姐吩咐,小的不敢耽擱。”


    “說說吧,四哥與封文軒都做了什麽,其餘的不必與我說。”


    身為妹妹,該做什麽她還是知道的,派人去自己哥哥身邊,也並非是為了監視他的所有。


    小廝沒有隱瞞,將事情都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得知的,無非都是薑文臣與封文軒之間的交情愈發深厚等等。


    這讓她有些惱怒。


    因為在她眼裏,封文軒就是在欺騙,迷惑她四哥。


    “那你覺著封文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沒我?”壓下了怒意,姝兒問道。


    小廝恭敬迴答,“似乎封家公子身邊的隨從經常不見蹤影,小的有留意過,隻是怕對方發現,因此都不敢太過明顯,得知的也是他常迴府。”


    “常迴府裏麽!”薑姝兒對著小廝道:“你做的很好,四哥的安危也一並交給你了,若是有事通知我與七哥都行,實在找不到,就找母親。”


    “小的明白,小姐可還有什麽吩咐?若是沒有,小的也要迴去了。”


    “辛苦了,拿了賞再走吧!”


    見他要拒絕,姝兒道:“不過是吃幾杯酒的錢,你在外頭奔波,還是需要的。”


    小廝聞言,隻得收下丫鬟遞來的荷包,“小的多謝九小姐的賞,告退!”


    薑姝兒頷首,讓丫鬟將他帶了出去。


    天色已經黑下,屋內燭火暖黃。


    自打她醒來,事情就越來越亂了,也不知她曉得的那些事會不會變化,就如何現在這般。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家人。


    翌日。


    姍姍來遲的姝兒坐在五房的花廳用飯,似乎沒睡好,一直有些迷糊不清的,直到薑五爺出聲道:“我聽皇上說韓瑜你棋藝不錯,今日既來了府中,就教教我家姝兒,讓她長長見識。”


    韓瑜微微頓了頓,餘光看了眼愣住的姝兒,道:“不敢言教。”


    薑五爺眉頭跳了跳,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他對姝兒說的那些話,他總覺著現在說的是諷刺。


    不可忍。


    “哼,迴頭自個兒過來,還有姝兒。”


    說著,薑五爺起身離開,徑自去了書房。


    長樂淡定地看著他們吃完早飯,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薑清臣這才鬆了口氣,湊到韓瑜身邊道:“你得罪我爹了,小心,他心眼兒可小了。”


    “咳咳……”薑文臣提醒道:“七弟,禍從口出,娘還沒走遠呢!”


    “哦對對,反正你自求多福吧!”薑清臣忙地退了迴去,“姝兒,一會兒多勸著點,啊?”


    “知道了,多事!”


    “姝兒~”


    “走開啦!”


    一把將湊過來的頭推開,薑姝兒又眯著迷糊的眼看向吃著茶的韓瑜,“我帶你去找我爹。”


    韓瑜放下茶碗,“有勞。”


    兩人一塊兒離去。


    薑清臣與薑文臣在他們身後嘀咕,“真的沒問題嗎?萬一爹出手太狠,將這小王爺打擊到了,怎麽辦?”


    薑文臣不大了解韓瑜,如此說道。


    清臣卻無甚在意,“我不擔心這個,我隻是擔心爹會不會就此纏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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