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兒不曉得他心裏又打著什麽心思,隻是有些擔憂道:“韓瑜知道嗎?這些你與他說過沒有?”


    “沒有,李玉初畢竟與他關係匪淺,說多了隻怕也不大好。”


    “哼,七哥竟然也有擔心的時候啊?是怕韓瑜因李玉初與你絕交麽?”


    “才不會,阿瑜才不會為了李玉初與我絕交。”


    薑清臣說道,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姝兒撇撇嘴,並不與他爭論。


    等到丫鬟送了飯來,薑姝兒陪著清臣用了些,各自迴房前,後者突然叮囑道:“你可不要與韓瑜走的太近,說不準背後就有人盯著。”


    薑姝兒翻了個白眼,“我與他走的那麽近作甚,有你還不夠麽?”


    說完,她哼了一聲迴房去。


    薑清臣摸了摸鼻子,他不過是不放心叮囑下嘛,瞧這小脾氣。


    再說了,萬一他家姝兒因為自己與韓瑜的關係走的近了,被旁人誤會,導致兇手起殺心,那豈不是太危險了。


    所以,他有必要注意些。


    至於旁人,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翌日一早,闔府上下都在忙碌著,一向單一的薑家,此時也多了許多喜氣的東西。


    燈籠,花卉,連薑五爺最寶貴的那些個鳥兒也給掛了出來。


    其中以一隻玄鳳鸚鵡為最。


    這可是薑五爺手裏最稀罕的寶兒。


    薑家的小子們一大早便聚在了鸚鵡前逗弄著。


    雪白的羽毛,紅眼睛,頂上頭冠為黃色,兩眼後斜下的頰部各有一塊圓圓的紅斑,十分秀麗可愛,教人愛不釋手。


    在最前頭的是薑永柯與薑清臣,前者喂了幾口穀子,便叫鸚鵡說兩句,可惜人家隻吃了他的穀子,卻並不理會他。


    “好歹我也給你喂了好些穀子,唱首曲兒給我聽聽能有多難?”


    薑永柯不滿地說道,臉上帶著鬱悶。


    “三哥不得人家喜歡,若是姝兒過來,必然又是一個樣兒了。”


    薑永棟說道,扔了個花生過去,“叫聲姝兒來聽聽。”


    薑永柯撇嘴,本以為鸚鵡不會聽他的,哪知道話音剛落,鸚鵡便揚首唱起了曲兒。


    雖隻有一段,可著實好聽。


    “真的唱了,怎麽就親近姝兒呢?”


    “這從前可是姝兒料理的。”


    “怪不得,五叔太偏心了,七弟都不曾喂養過吧?”


    “那是,我爹娘哪顆心不都偏到洛河去了。”


    薑清臣扔了個穀子過去。


    正巧從廊間走來的姝兒與薑文臣聽到了,後者一臉笑意地道:“七弟啊,這話哥哥我會與爹娘如實稟報的。”


    幾人迴過頭來一看,隻見身著銀紅撒花織錦紅裙,上套白色鑲毛邊襖子的薑姝兒,與一身穿寶藍色雲紋長袍,頭戴淡藍發帶的薑文臣站在一塊兒,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


    眾人哄笑,紛紛打趣起來。


    薑清臣一聽,就知道完了。


    “四哥,你不能這麽對我啊,我可是你親弟弟……”


    他跑過去抱住人家的腿,薑文臣拍拍他的腦袋,“七弟快撒手,君子當端方雅正,你這是做什麽?”


    薑清臣哭鬧,“什麽端方雅正,在小命麵前,我還端什麽方雅什麽正?四哥,你莫害我……”


    眾人大笑,薑姝兒也覺著丟人,離遠了去逗弄鸚鵡。


    薑文臣扒拉幾下都沒將掛在他腿上的“東西”弄下去,便放棄道:“行了行了,起來吧,瞧你這膽兒,丟人。”


    若是旁人說這話,他鐵定送他一頓打,可這是自家兄弟,怎麽鬧自然都是無礙的。


    不久,薑五爺過來,將這一群毛頭小子都趕開,不許碰他的寶貝鸚鵡。


    幾個小輩們行了禮便又結伴去旁的地方鬧。


    薑姝兒則是留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薑五爺。


    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薑五爺咳了聲道:“姝兒怎的不跟哥哥們去玩,杵在這兒是有什麽事麽?”


    薑姝兒點頭,說出句嚇人的話來,“爹,你教我博弈吧!”


    “什麽?”薑五爺驚嚇地看著她,見她神色有異,訕訕一笑道:“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不是好久都不曾拿過子兒了麽?”


    “甭騙我了,”姝兒鼓著臉,雙丫髻上的毛球隨風晃了晃,“我棋藝甚差,韓瑜就是這麽評論的,若非他我還不曉得你們都誆騙我。”


    “韓瑜?”薑五爺挑眉,隨即沉下臉去,“這個臭小子,竟然這麽說我的閨女,改明兒他來府裏,爹爹幫你教訓他。”


    “爹!”薑姝兒執拗地看著他,讓他想敷衍也敷衍不下去了。


    瞧這模樣,隻怕也瞞不住去,薑五爺隻得道:“姝兒啊,這個……不是爹爹不教,而是教了也無用啊!”


    姝兒挑眉,“為何?”


    薑五爺苦惱地抓抓腦袋,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遂道:“自你五歲爹爹給你啟蒙便教過你,可你學了三年硬是沒學會……爹爹也沒法子啊!”


    薑姝兒黑了臉,她原來有這麽蠢嗎?


    三年竟然還學不會博弈?


    備受打擊的薑姝兒沉默下來,瞧她這般,薑五爺心疼,“姝兒,人各有道,你不擅此道並不代表其他的不行,莫要傷心呐!”


    “不必了,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說著,薑姝兒像是焉了的花兒,垂頭離去。


    難怪方才她求了家中學問最好的薑文臣,他也不答應教自己。


    看來,她是真的與博弈無緣啊!


    薑五爺在她身後喚了幾聲,見著無果,便氣惱地將這帳算到了韓瑜身上。


    “臭小子甭教我逮著你。”


    敢教他閨女傷心,下迴見了定不饒他。


    薑五爺原地嘀咕了好一陣子才罷口。


    正在院子裏與薑永晴剪紙的薑秀臣瞧見一臉悶悶不樂的姝兒迴來,詫異道:“誰欺負我們家姝兒了,小嘴撅的都能掛個油壺了。”


    “再掛個茶壺都不嫌多。”薑永晴也笑道。


    姝兒撇了她一眼,在一旁坐下,“我才曉得自個的棋藝有多差勁,正惱著呢,你們可別惹我。”


    “喲,小霸王橫到家裏來了?”薑永晴挑起眼尾,嘴裏嘖嘖兩聲,“難得你有自知之明了,我還以為五叔他們能瞞上一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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