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來陪客的是兩個其他房頭的嫡出姑娘,平時裏她們甚少能夠來此,是以這一會來還真有些不自在。


    可與之相對的,也是那說不清的豔羨。


    誰都知道寧興王府裏正院及左右兩院才是一府最好的地方,可別說正院了,就是左右她們也肖想不起。


    也隻有如薑姝兒李玉初這樣身份的,才能時常到這兒。


    偏廳裏,幾個姑娘相互見過,薑姝兒送了韓家姐妹一個玉墜子,品色上佳,下頭分別墜著一紅一粉的穗子。


    李玉初送了她們兩支簪子,成色比起玉墜也不遑多讓。


    見著如此,韓家兩姐妹微微鬆了口氣,好在她們的母親早有準備,備的禮也不是一般的東西。


    若是太差,還真是落她們的臉麵。


    薑姝兒拿著一個扳指套在右手指上,將將好,瞧著還算不錯。


    “這扳指是我哥哥在寶樓裏淘來的,我瞧著喜歡,一直收著沒舍得用,聽聞九小姐你騎射極好,就借花獻佛了。”


    韓家的五姑娘說道,一雙眸子撲閃撲閃的,瞧著就機靈。


    七姑娘送她的是一個玉色鏤空的香薰球,做工精致。


    是個女兒家會喜歡的東西。


    至於李玉初的,就較為尋常了,一隻纏金的手環,一對耳墜。


    好在她也並未介意,畢竟比起薑姝兒,她的身份有所不及,意義也不同。


    腰間掛著香薰球,薑姝兒抬手撥弄了下,眉眼帶笑,“這東西還真是可愛。”


    前世她不喜身上掛著一堆的東西,是以從未在意過這些小玩意兒,如今看來還真是錯過了許多東西。


    “九小姐喜歡就好。”韓七姑娘說道,聲音婉轉,似是帶了點南腔。


    薑姝兒聽過,因此問了她,“你從前在姑蘇待過?我聽你口音似帶了那兒的調。”


    韓七姑娘微微一笑,“是呢,我是八歲才迴京來的,之前跟隨父親母親在姑蘇任上。九小姐竟能聽出我的口音,莫非家中也有姑蘇人?”


    “我乳母乃姑蘇人士,幼時曾聽過她說鄉話。”


    “那真是巧了……”


    要知道,薑姝兒幼時是在宮裏長***母乃是與晉王同一個。


    憑著這一點,韓七姑娘還真與她有話說。


    另一邊,韓五姑娘也陪著李玉初,不過兩人的話不多,前者還要分身顧著薑姝兒這邊。


    可即便是這樣,李玉初也絲毫沒有不滿之意,這反倒讓韓家兩位姑娘有些負疚了。


    因此,在後頭四人也漸漸打開了話匣子。


    韓家也尚武,隻不過因著李玉初身子不行,幾人不便切磋玩鬧去,隻得閑坐著吃茶。


    到了日中,有丫鬟來請她們去花廳用飯。


    操持的人是韓家的二夫人,韓五小姐的母親。


    見到薑姝兒,很是親切地拉著她的手問寒問暖,當然,也沒有冷落了李玉初。


    在來時路上,清臣就與她說過韓家的大致情況,是以姝兒對此應對自如,不親近也不疏遠。


    待用過了飯,幾人陪著韓二夫人說了會兒話,便都離開了。


    小輩們自然不會與長輩待在一塊兒,再者說薑姝兒也不必顧及她們。


    走在迴廊上,姝兒有些奇怪,“這一路過來,怎麽沒瞧見哥哥他們呢?”


    韓五姑娘道:“怕是在阿瑜哥哥的院子裏吧,那兒我們不能隨便進出,不過若是你與玉初小姐的話,應當不妨事。”


    “不能隨便進出?”姝兒奇怪,“為何?”


    “這個……阿瑜哥哥不喜人進他的院子……”


    “嘁,看不出來這廝規矩還挺多,難不成他那院子裏有寶貝不成?”


    韓家兩位姑娘相視一眼,不好接話。


    “姝兒妹妹總是這麽淘氣,”李玉初說道:“阿瑜幼時就不喜太多人伺候,更不喜旁人進他的屋子院子,是以府裏少有人壞他的規矩。”


    薑姝兒挑眉,“李姑娘看起來很是熟悉?”


    “隻去過幾迴,算不得熟悉。”


    “哦……”


    隻去過幾迴,姝兒心裏嘀咕著,腳步一轉,道:“帶我去韓瑜的院子。”


    “什麽?這就去嗎?萬一阿瑜哥哥生氣怎辦?”韓七姑娘說道。


    韓五想了想,便帶路去,“九小姐與李姑娘是貴客,阿瑜哥哥不會生氣的。”


    再者說她也想去瞧瞧那個韓瑜極為寶貴的院子。


    往常都隻在外頭瞧過,根本進不得裏頭。


    幾人朝著韓瑜的院子走去,剛到門口便被攔了下來,“幾位姑娘,裏頭不得隨意進出,還望幾位稍等片刻,待小的進去通報一聲。”


    薑姝兒抬了抬下巴,“嗯!”


    書房裏頭,聽到通報,韓瑜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麵,捧著兵書看的清臣,“你出去打發了。”


    “開什麽玩笑?”清臣頭也不抬地道:“姝兒哪是那麽容易打發的,要去你去,我不去。”


    “那是你妹妹,我這兒不喜旁人進出,你知道的。”


    “你說的是你們府裏的那兩個?”


    韓瑜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那李姑娘呢?你不會也不讓人進吧?”


    薑清臣從書中移出一隻眼睛,含笑地盯著他。


    韓瑜抿唇,擱下棋譜,“真是麻煩。”


    “哈哈哈,去吧去吧,你就對姝兒說我找她就是,讓她直接過來。”


    韓瑜已經出了書房,在門後瞧見了幾人,他大步上前對著薑姝兒道:“清臣讓你過去找他。”


    說著,他吩咐下人給她帶路,自己則是看向其他幾人。


    薑姝兒來不及多問就被請走了,臨走時看了眼正在說著什麽的韓瑜,隻瞧見韓家兩位姑娘麵色不大好。


    也沒有多問,她跟著領路的人一路來到書房,果真,清臣正坐在炕上含笑地等著她。


    “外頭冷,快過來暖暖。”


    “七哥一直都在這兒麽?這裏是韓瑜的書房?”


    “是啊,你該感謝我,這裏平日裏可是不準其他人進的。”


    “人不大規矩倒是挺多。”姝兒撇嘴,“這院子攏共也沒瞧見幾個人,守的這麽嚴作甚。”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啊!”


    薑清臣笑道,惹得姝兒翻了個白眼。


    她原以為這院子有多特別,沒想到也就是尋常模樣罷了。


    非要說的話,布置的還算不錯就是。


    想著,她瞧見炕幾上的棋盤,上頭還擱著本棋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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