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那眼睛長在頭頂的家夥,誰嫁給他誰倒黴。”


    薑姝兒撇撇嘴,不屑地扭過頭去。


    “姝兒妹妹,阿瑜他並非那種人,你誤會了。”


    “怎麽,你還想替他說話?”


    “事實如此罷了,我……”


    “姝兒算了,”一旁的林六看不下去,冷眼瞥了下李玉初,“她覺著好就好吧,用不著與她爭這些。”


    薑姝兒動了動唇,隨後有些氣惱地冷哼一聲。


    她也不是說韓瑜不好,畢竟結識了這麽久,又同一個屋簷待過,她哪裏會不知對方秉性如何?


    不過是個外麵冷漠實際還有幾分溫柔的家夥罷了。


    可方才一聽見李玉初為其說話,她就忍不住一股惱火。


    “我乏了,要去歇息。”薑姝兒朝自個姐姐道:“五姐你就住我隔壁吧,我與六表姐一塊兒住。”


    “我知道了,你們去吧!”薑秀臣點頭應下,她可以不顧李玉初,可自己不行。


    畢竟這裏也隻有她能主事,還是打點妥當的好。


    “李姑娘身子不好,我送你去歇息吧?宮裏都放了炭盆,想來是不冷的。”


    她對麵色蒼白的人說道。


    李玉初點點頭,“那就勞煩秀臣姐姐了,給你添了這樣的麻煩。”


    “算不得什麽事兒,走吧!宮裏這幾日查的嚴,你無事就莫要出去了,待在屋子裏也安全些。”


    “是……我省得了,多謝秀臣姐姐。”李玉初福了福,眉眼低垂,嘴角帶著絲笑意。


    薑秀臣頷首,喚來兩個丫鬟引路,到了房裏又讓人重新收拾了一遍才離開。


    另一邊,抱著手爐窩在房裏臨窗大炕上的薑姝兒透過窗子瞧見自己姐姐從李玉初那兒出來,這才收迴目光。


    林六靠在繡金線莽紋的大引枕上,神情低落。


    “你說究竟是何人這麽大膽子呢,會不會……是與她結過怨的那幾個?”


    “哪幾個?”


    姝兒眼皮未抬,兇手是誰她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定與劉三脫不了幹係。


    “大理寺卿與太子少傅家的兩位姑娘。”林六想著,“我隻是聽聞這二人與若蘭她最是不和,每迴碰見都是一番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


    “你說的這二人不大可能,一個是大理寺卿家的,不會知法犯法,一個是太子這邊兒的人,即便再如何,也不會在宮裏這地方動手。”


    林六微微一愣,這麽想還真是這樣,倒是她太急了,亂了分寸。


    刑室。


    被傳喚來的劉三一絲緊張也無,從容不迫地見完禮,立在原地。


    太子眯了眯眼,“劉基,你可知傳你過來是為何事?”


    “迴殿下,不知。”


    “不知?好一個不知,”太子徒然加重了語氣,“杜家姑娘出事時,有人瞧見你在附近,且行為有異,你怎麽說?”


    “殿下,您說的人,是薑九小姐麽?如果是她的話,那在下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妹妹胡說了?”薑清臣危險地看著他。


    劉基麵色不變,“我與九小姐有著過節,此事,相信七公子與小王爺都清楚吧?”


    “哼!”


    清楚,當然清楚,這事兒就是他們扯出來的,怎能不清楚?


    說到這裏,太子有些不得理,不過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問你,杜家姑娘出事時,你在那處做什麽?”


    “迴殿下,我不過是嫌殿下悶得慌,是以才出去走走。”


    “可瞧見了可疑之人?”


    “人來人往頗多,倒是沒注意。”


    太子皺眉,對他的話將信將疑,按著姝兒所說,這個劉基嫌疑頗大,恐怕還隱藏了什麽沒有說出來。


    思量了一番,他道:“雖說沒什麽頭緒,但隻要有嫌疑的都得扣下,你暫且就甭迴去了。”


    劉基並沒有意外,微微勾唇,“是,殿下。”


    讓人將他帶下去,太子看向韓瑜幾人,“你們怎麽看?”


    薑清臣撇嘴,“反正我是不信他。”


    楊玹也附和道:“清臣說得對!”他看向韓瑜,“阿瑜覺得呢?”


    他看了兩人一眼,淡淡道:“半真半假吧,不能全信。”


    太子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話。


    看來,這廝是真有問題了。


    眼見著天色已晚,折騰了大半天,眾人也都累了,太子將其餘的事吩咐下去,便離開了刑室。


    走在路上,他伸手攬住了太子妃,“今日之事讓你受驚了,沒事吧?”


    “妾身無礙,隻是可憐了那姑娘,聽說剛議親,還未來得及……便這樣去了,實在可惜。”


    “唉,這也不是你的錯,要怪隻能怪兇手太膽大妄為了。不僅害了人,還連累了你。”


    “妾身的事兒都是小,人命關天,杜姑娘的事才是重要的,若是能抓住兇手,我便是受些委屈又如何。”


    “胡說,我怎會教你受委屈。”


    “殿下……”


    太子妃感動,依偎在他懷裏,後者也緊了緊攬著她的手,為她遮擋迴程的風雪。


    一夜雪未停,待到第二日,宮裏上下已經裹了厚厚的一層白雪,往地上潑杯水都能立刻凍住。


    這是一年裏頭最疼的日子了。


    尚在被窩裏不肯出來的薑姝兒觸及到外頭的冷,又往裏縮了縮,隻露著半個腦袋。


    屋裏伺候的宮女忍不住好笑,“九小姐,您餓不餓,奴婢去端碗羊乳羹給您吃吧?”


    薑姝兒悶在被窩裏,“我不想吃,就讓我這麽睡著吧,別吵我!”


    反正如今這當口也不會有人來,更出不去。


    宮女拗不過,隻得應下,“是……”


    薑姝兒滿意地裹緊被子,隻是沒等她再睡個迴籠覺,就被一陣聲音鬧醒。


    薑秀臣急急進來,見著還在被窩裏的一團,趕緊過去拉了被子,“姝兒,快醒醒,杜家姑娘的事兒有消息了。”


    薑姝兒聞言,倏地睜開了眼,“什麽消息?”


    “兇手是大理寺卿家的姑娘,胡月琴,今兒個一早宮女發現她在屋裏自縊了,還留下了書信。”


    薑姝兒默了默,掀開被子,“更衣!”


    當下,幾個宮女立即著手準備。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薑姝兒換上衣裳就離開。


    “這件事決不會如此簡單,昨兒個還好好的,今日就突然自縊。”


    她一邊朝外走著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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