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兒呀然,“這怎麽說?”


    “沒什麽,聽不出來就罷,這樣也好。”薑清臣寵溺地笑笑。


    作為他的妹妹,隻要一直這樣歡歡喜喜下去就好了。


    姝兒白了他一眼,拿起那瓶李玉初留下的藥,撇撇嘴,“這東西她敢留下我還不敢用呢!”


    說著,她就要扔開,卻被清臣阻止,“那可不一定了,她敢當著麵送來,自然不會做什麽手腳,指不定還真有用。”


    “你信她?”


    “我信太醫。”


    他伸手,“拿來,迴頭我去找太醫驗驗。”


    藥效不錯的話,應該就是個好東西。


    至少之前給韓瑜的那瓶傷藥就是。


    薑姝兒扔給了他,還真沒覺著能有什麽用處。


    宴上,君臣舉杯暢飲,已是酒過三巡之後。


    今個長樂長了臉,奉承之人自不在少數,一來二去,竟也有了幾分醉意。


    期間,紅葉離開了趟又迴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待到皇帝也有了倦意,長樂這才擱下酒樽,上前福身道,“皇兄,臣妹有些不勝酒力,且先告退了。”


    “嗯?長樂也不行了啊?”


    “是呢皇兄,比不得您,您是千杯不醉我可不是。”


    “哈哈哈,朕也不成,不如從前了。”


    皇帝擺擺手,已經年過不惑的他,精力的確不如從前充沛了,連發絲都露出了些許灰白。


    在得了皇帝準許後,長樂退了下去。


    一出了宴席,她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


    “何家那個小子膽子倒是不小,莫非以為我不會跟他一個孩子計較?”


    長樂邊走邊說道。


    紅葉在她身邊落後兩步,“何家近幾年頗得皇上信賴,尤其是何憲此人,乃是右領衛將軍,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事兒。”


    “眼皮子底下?”長樂不屑地笑了笑,“何家若是就憑這個,那還是趁早歇了吧,不過一個右領衛將軍罷了。”


    “公主說的是,就是不知道五小姐的事,何家又摻和了多少。”


    “管他有沒有摻和,總之何憲這小兒不是什麽無辜的。”


    “那公主的意思是……”


    “給他何家一個警告,這也是小五沒事兒,倘若今個真的出了什麽,他何家就甭想存在了。”


    紅葉應諾點點頭,“倒是給人家當槍使了。”


    來到營帳裏,長樂過去看了看薑秀臣,“太醫怎麽說?”


    她問的是薑清臣兩兄妹。


    “太醫說藥下的重了些,得躺個兩日才能好。”


    姝兒悶悶不樂地道,嘴巴撅的老高。


    長樂捏了捏她的臉頰,“得了,這事兒娘會討個公道來的,不過,這迴你五姐還得多謝你了。”


    “姐妹之間何須言謝呐!”


    “喲,話說的怪好聽。”


    長樂笑著在一旁坐下,“可查清那兩個侍女的死是何人所致?”


    姝兒看向清臣,這件事是他去辦的,“目前似乎是李靜初最有可能,不過人已經被變相地保護起來了,我們也接近不了。估計明兒個,這事兒就又是一個說法了。”


    比如這兩個侍女是奸細什麽的。


    如此,她們的死就不重要了,就連他們想要拿此作伐也不可能。


    長樂抬起眼簾扯了扯紅唇,“侍女的事不成,那其他事總該是成的,既然給人家當槍使,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娘最好能將那李靜初抓起來,此事都是因她而起,算計的五姐。”


    “你想的太簡單了,營中這麽多人,此事究竟誰算計誰還是個問題。”


    長樂溫聲道,隨即看向薑清臣,見著她的目光,後者立即站直了身子,正了正臉色。


    就怕她一個興起,又揍自己一頓。


    “今個皇上沒少誇你,雖說你三哥跟那韓瑜在此次秋狩中最出色,但是你才是他親外甥,明白娘的話麽?”


    “兒子明白的娘,我可不會輸給三哥他們。”


    “嗯,你四哥我不擔心他,依著他現在的路,屆時給他捐個官兒也可,就是你。”


    長樂一言難盡地搖搖頭,倒不是說薑清臣不好,相反,她最喜歡的就是小兒子和小閨女。


    隻是這兒子的脾氣跟他爹太像,不走尋常路。


    難免是要為他操不少心的。


    薑清臣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娘,您也不必擔心我,我有手有腳的,還能比誰差了去。”


    長樂搖頭,不再說他。


    翌日,皇帝將秋狩打到的獵物都分給了眾臣與此次參賽的孩子們,尤其是走到最後的幾人。


    薑姝兒也得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些毛色上等的白狐。


    做個大氅是夠了。


    值得高興的是,今日服過李玉初送來的藥後,薑秀臣也清醒了,原本軟綿無力的身子,也漸漸恢複了氣力。


    倒是個好事。


    “沒想到那李玉初還真能送來好藥。”


    坐在帳篷裏的姝兒說道,又打開瓶子聞了聞,除了淡淡的藥香,也沒見著什麽特殊的。


    怎麽就比太醫的藥管用呢?


    薑秀臣好笑地拿過藥,“好了,也多虧了這藥我才能好的這樣快,聽你說,這李玉初倒是比她姐姐好些。”


    “這世上能有幾個有李靜初那般討厭的啊,不過李玉初畢竟是她妹妹,依我看也不可信,此次送藥不過是想堵住咱們的口罷了。”


    “既然如此,往後就避著些她們吧!”


    “憑什麽我要避著她們,該避的是她們才對。”


    “你呀,我就是怕你這性子會吃虧,那李靜初是個心狠手辣的,在林子裏你都忘了?”


    “這個仇我會報的!”薑姝兒冷下臉,就是秀臣不說,她也不準備放過李靜初。


    兩家本就是仇人,不在乎再填一筆。


    離開營帳,姝兒就去找清臣了,現在她五姐已經清醒,自然不需要她再寸步不離地看著。


    是時候報仇了,她握緊腰間掛的鞭子腳步生風。


    此時,白樺樹下,李玉初身著粉色的束腰長裙,外罩紫色的鑲毛邊大氅,頭上戴著白貂帽,襯得整個人是楚楚動人。


    那雙黑色的眸子正專注地看著她眼前的少年,淡色的唇邊帶著柔柔的笑意。


    這不是頭一迴見著他們站到一起了,薑姝兒皺著眉頭心想。


    正在與李玉初說話的韓瑜很快便發現了立在不遠處,神色微涼的薑姝兒,遂對著她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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