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我怎會知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那些個酸溜溜,會吐墨水兒的家夥合不來。”


    “得了,還真是白問你了。”


    薑清臣轉身就走,打算去邀月樓看看,可身邊之人卻不打算放過他。


    拽住他的袖子,林子茂道:“你去哪兒,今個碰上,你就跟我去蹴鞠吧,哥幾個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


    “今日不得空,改日吧,迴頭我找你們。”


    說完,他就掰開了他的手。


    “那你記住了……”


    林子茂的聲音在他身後迴響,薑清臣頭也不迴地擺擺手。


    邀月樓內,薑清臣熟門熟路地打聽了薑文臣所在的雅間,便帶著小廝一塊兒去。


    從進了門就不間斷的琴瑟之音,以及笑鬧中夾雜著的詩詞曲賦,叫人聽了也忍不住多了幾分文雅之心。


    走到雅間前,薑清臣敲了敲門順手推開,一眼就在其中瞧見了正與人談笑的薑文臣。


    因著他的出現,眾人將目光聚在了他身上。


    “七弟?你怎麽來了?”薑文臣起身道,給眾人介紹,“這是我七弟,想必你們都知曉的。”


    “早有耳聞了,薑七少爺。”


    在座的人不多,僅兩三個,其中二人薑清臣不識得,倒是封文軒他已經見過了。


    在他目光望去時,對方也頷首見禮。


    “是我打攪了你們嗎?”薑清臣笑了起來。


    “不打攪,我等不過是閑談幾句話,不是什麽大事。”


    其中一人說道,態度倒是不錯。


    薑清臣點點頭,在一旁坐下,薑文臣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弟弟過來,他給他倒了杯茶。


    “你是不在家中待著麽,又想出去瘋了?”


    “哪兒呢,我是奉命出來的。”


    “奉命,誰的命?”


    薑文臣疑惑。


    “你說還有誰,上迴誰自己答應迴家,結果呢,多日來都不見蹤影。”


    “呀!”薑文臣扶額,“這事我給忘了,也怪我,近日課業多,好不容易得了一日閑空才出來走走。”


    薑清臣餘光瞥了眼與其他兩人說著話的封文軒,道:“今日跟我迴家不,姝兒可是叫我看緊你呢!”


    薑文臣皺眉,看了眼封文軒,“今日不成,一會兒我們還得迴書院寫文章,過幾日再說吧!”


    一聽他這麽說,薑清臣的目光就變了,他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封文軒,心中警惕起來。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薑文臣還是不打算迴家,看來這個封文軒也真是有本事。


    姝兒說的沒錯,此人該防。


    薑清臣本就隻是過來看看,並不打算加入他們,自然也就沒有多留。


    他起身告辭。


    “薑七少爺莫不是看不起我們,這麽快就要走了?”封文軒敲著手中折扇道。


    “怎會是瞧不起,隻是在下才疏學淺,與幾位哥哥比不得,杵在這兒也無事,還是早早迴家的好。”


    “薑七少爺的大名我們可如雷貫耳,若說比,也是我等比不得你才是。”


    薑清臣勾唇,朝自家哥哥看去,“四哥,我就先走了,諸位失陪!”


    幾人微微傾身。


    薑文臣也沒有阻攔,等他離開了,他才對封文軒道:“你與我七弟似有什麽誤會?”


    “誤會?沒有啊!”封文軒笑道:“不過是想看看你弟弟會怎麽說罷了,若是今日來的是你家九妹,那我可就不敢開口了。”


    提起這件事,薑文臣有些訕訕,“小妹不懂事,封兄你多多包涵。”


    “算了,我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


    封文軒舉起杯子輕啄了口茶,餘光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能感覺到之前薑清臣多次將目光放到他身上,也不知為了什麽?


    從邀月樓出來,薑清臣嫌棄地嘖了聲,“還真是文縐縐的,也不知四哥怎麽受的。”


    小廝在他身後偷笑。


    薑清臣走了幾步,從熱鬧的大街穿過,突然道:“你現在迴去盯著他們,去了哪裏做了什麽迴頭都與我稟報,記得隱秘些。”


    那幾個平日裏習文的多,他的小廝武功底子不差,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


    “是,小的這就去。”小廝應下後就又立即返迴。


    薑清臣背著雙手,繼續朝迴府的路上走去。


    到了府裏,他最先找到薑姝兒。


    “……四哥與封文軒走的太近了,看情形,想要讓他防著他不大可能,你也知道,四哥的脾氣雖好卻也倔,他認定就不會改變,現在封文軒對他來說應該不隻是同窗那麽簡單了。”


    “才多久就收買了人心,他的手段果然還是高。”


    不過也對,前世沒她的提醒,就連薑清臣也認為對方是個正當,值得相交的人。


    由此可見,他有多厲害。


    “你說,咱們薑家到底與他有什麽仇怨啊?爹娘都不在朝堂上,大伯他們也與他們無甚交集吧?”


    “有些事不是按有無交集就可以來推斷的。”薑清臣懶散地靠在椅背裏,“或許是什麽旁的原由,隻是我們沒想到罷了。”


    “旁的原由?”


    姝兒努力迴想了下,她隻記得當初被托付給封文軒,在封家無意間偷聽到了他們對薑家的動作,以及談論到了薑清臣的死。


    那時她才知道哥哥們都看錯了,原來養在身邊的才是狼。


    而她連最後一個親人也不在了,她也不再有所顧及。


    與其等著被人害了,還不如主動出擊,就是死也要拖一個。


    就是這樣,她到底賭贏了,憑著一股狠勁,她與封文軒同歸於盡,戳死了他,雖然自己也沒能幸免。


    不過那又怎樣,好歹她帶走了一個,讓他們也嚐到了失去的滋味。


    長舒了口氣,姝兒道:“或是朝政,或是私仇,或是……”


    “受人指使!”薑清臣將她沒說出的話說了出來。


    “不過,若真是如此,能指使的動封家,看來背後之人也不簡單。”


    “那此事要不要跟娘他們說一聲,也好有個準備。”


    “怎麽說?”薑清臣抬眸,“說你又活了一次,說咱們一家子都死了?”


    薑姝兒臉色一白。


    清臣歎了口氣,拍拍她的手,“依著娘的性子,你現在與她說了,她這邊就能提著劍去砍了他們。”


    至於他們的爹薑五爺,甭瞧他整日裏到處溜達,閑的發慌,可極為重感情。


    這件事,還是得讓他們自己發現才好,否則隻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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