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掃了下她擰在一塊兒的手指,韓瑜收迴目光,突然道:“你的武功底子不大好,花拳繡腿隻能用來對付一般人。”


    薑姝兒一窒,扭頭瞪了他一眼,“比不得小王爺您,哼!”


    方才的思緒被打斷,那股恐懼也消散了。


    韓瑜見此,並未再搭話。


    不過一會兒,楊玹便迴來了,見著安靜的兩人,他咳了咳,“這兒沒伺候的人,梳洗也不大方便,我讓人去拿了幾件衣服,一會兒就送來了。”


    沉默……


    “那個……”


    兩人依舊沒理他。


    “這是怎麽了哈哈……”楊玹尷尬地笑了笑,依舊是一個人。


    他泄氣地在薑姝兒對麵坐下,“姝兒,韓瑜就算了,你怎麽也跟他學那臭脾氣啊?”


    薑姝兒看了韓瑜一眼,對他道:“何事?”


    “也沒什麽事,你們這是怎麽了?”他抬起手悄著薑姝兒。


    “你問他去。”


    “誒?”


    問他?楊玹泄氣地趴在桌子上,他要是能問出來,還用多此一舉啊!


    此時,宮道上風風火火來了一群人,由皇後帶頭,一路來到了禁院裏。


    “我兒,你父皇當真是狠心呐,怎忍心讓你們幾個孩子在如此簡陋之地待了一宿。”


    人未至,聲先至。


    薑姝兒倏地抬眼看去,就見一身暗朱色繁華曳地長裙的華貴婦人撲了進來。


    頭上金釵珠環叮當。


    她有些恍惚,自己的皇後舅母,真是許久未見了啊!


    “玹兒姝兒,還有阿瑜,瞧瞧,這都瘦了,咳咳……走走走,跟我去宣政殿去,我要替你們討迴公道。”


    說著,就要拉著他們離開。


    跟來的太監宮女們嚇得跪在地上。


    “娘娘不可啊,這是皇上親自吩咐的,若是現在就出去……”


    其中一人說道,正是昨兒個帶路的。


    皇後一聽,虎了臉,“怎的不可,你們瞞著我都做了什麽好事,那劉家又金貴到哪兒了,能比得上我們天家了?”


    “這、這個……”


    楊玹在一旁樂,韓瑜也不說話。


    無法,太監隻能將目光看向薑姝兒,眼中哀求之意明顯。


    “皇後舅母,這一大早的,我們還未梳洗用飯呢,不若先收拾了再說?”薑姝兒出聲道。


    皇後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自己這趕過來是為了什麽。


    她點點頭,“對對對,快,都去梳洗梳洗換身衣服。”


    說著,她吩咐帶過來的宮女們上前伺候去。


    衣服什麽的,都是備好的,薑姝兒換上後恍惚了下。


    她這才想起,自己在宮中每年也是會住些日子的,自然備有她的衣裳。


    出來後,她想起之前聽到皇後說話時的一兩聲咳嗽,道:“皇後舅母,您的嗓子可是又不適了?”


    正由貼身崔女官伺候著吐了痰的皇後漱口後,抹了抹嘴角,“可不,都是老毛病了。”


    “現天幹物燥的,您要多吃茶,我聽說雪梨兌著冰糖煮了吃好。”


    皇後聞言,有些驚訝,笑道:“姝兒丫頭都是哪兒學的?說的一套一套的。”


    “不過是偶爾翻了些雜書瞧見的罷了。”


    薑姝兒想到前世的事,不欲再多說,便在一旁坐下,餘光卻依舊停在皇後身上。


    這個時候的皇後娘娘已經四十多了,身子本就不大好,過不了多久便臥病在床。


    在她的前世裏,皇後在薑家出事沒多久也崩了。


    想來,這身子不好是前兆了。


    “我怎麽瞧著有些日子不見,姝兒是長大了?”皇後抬眼朝崔女官笑道。


    後者打量了眼坐姿端正,不似從前那般隨意任性的薑姝兒,點頭道:“奴婢瞧著也是,九小姐這迴可是聽話多了。”


    若是以往,指不定早鬧起來了,哪裏還有方才幫著太監說話的。


    不過這些她倒是沒說出來。


    不一會兒,楊玹與韓瑜也出來了,兩人都換了身衣裳,薑姝兒掃了眼在韓瑜身上頓了頓。


    撇撇嘴,不得不說這廝雖然平日裏陰鬱了些,可卻有副好皮囊。


    白底金線描紋的大袖衫穿在他身上,愈發顯得身姿修長挺拔,風雅如玉。


    可惜,太過陰鬱破壞了那身氣質,就如一塊美玉卻缺了一塊就變得有了瑕疵。


    不完美。


    這邊,幾人吃著皇後命人準備的早膳,聽著她的嘮叨。


    而宣政殿裏,一片沉默。


    今早趕迴來的薑清臣與薑五爺夫婦坐在殿內,前者將禁院的事情說了後,皇帝起初是不信的,可派人去查探後,得知禁院的確被人做了手腳,這才相信了。


    在他的宮裏,對方能夠做到如此,且是在眼皮子底下,這分明就是打他的臉了。


    “皇兄,您怎麽看?”長樂皺著細眉,她從姝兒的事情上看到的,不僅僅是自己女兒的安危,更是天子以及後宮的安危。


    這讓她不得不重視。


    皇帝沉默了下,並沒有避諱還是孩子的薑清臣,問道:“雲亭,你覺得呢?”


    “臣以為,對方是在試探您。”


    “哦?”


    皇帝沉了雙目,就連長樂也不例外。


    薑雲亭繼續道:“姝兒隻是個孩子,就算平日裏與誰家公子姑娘結了怨,也不可能追到宮裏動手。而從對方並沒有得手來看,他隻是想試探您的反應罷了,此人怕是隱藏已久。”


    “可他為何近日又突然暴露?這不是明擺著告訴皇兄,宮裏有他的眼線,不安全?”


    “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薑雲亭敲了敲手中的折扇,俊郎的眉眼此時卻透著股鋒利,“若是皇上就此徹查宮廷,想必能夠扯出不少細作,這恐怕就是他想要的。”


    皇帝明白了,“你是說,對方想在這上頭做手腳?”


    “不錯,好一個陽謀,您不徹查宮闈,那就會任其發展下去,屆時皇上的身邊人都會有危險,若是徹查了,說不定會也連累了自己人。”


    這麽一聽,長樂也明白了,她看向皇帝,“皇兄,此事絕對不能姑息,即便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人。”


    皇帝也是這麽個意思,他點點頭,“你說的是!”


    “可現在該想想對方是何人,能做到這一步的,怕是在宮中隱藏了不少時候了。”


    薑五爺說道。


    最重要的是,不是誰都能做到在宮中安插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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