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有薑姝兒在,他們沒能去成倒是安安分分地去了禁院。


    不然按著皇後的性子,怕是這趟去了仁明殿他們也就不必再去禁院了。


    穿過宮道,走過高大的朱紅宮牆,禁院就在後宮最北邊的方向。


    這裏比旁的地方冷清,一般的宮女太監都不會來此。


    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人能來的。


    禁院大門打開,裏頭並非是破敗殘舊的模樣,相反,雖不是太好,卻也幹淨亮堂,院子裏還栽種著些新鮮的盆栽。


    “兩位王爺,七公子,九小姐,小的就送到這兒了。”


    楊玹不滿地撇撇嘴,“走吧走吧,讓人給我們弄些吃的,再送壺熱茶來,快些。”


    說完,他徑自踏進了正屋,薑姝兒跟著進去,而薑清臣與韓瑜則是四處探查了番。


    剩下的太監隻得苦著臉離去。


    等他們迴來時,楊玹與薑姝兒已經坐在正屋的桌子上吃起茶來,旁邊還有兩杯正冒著熱氣的茶水。


    兩人沒有客氣,坐了下來。


    “這禁院四麵皆有兩間廂房,我跟姝兒選南麵的,剩下的你們自個兒挑。”


    薑清臣說道。


    韓瑜並未說話,隻垂眸看著杯沿,瞧著就是個不想與他們多說的模樣。


    楊玹尷尬地看了看韓瑜,再看了眼薑氏兄妹,“那我跟韓瑜就住這東麵的正屋吧!”


    薑姝兒有些不滿地瞪了眼韓瑜,連著上迴的,就算知曉了他的身份,可對這個陰沉沉的家夥,她也真是喜歡不起來。


    更別說在這禁院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就更難受了。


    “我有些乏,去歇息會兒。”說著,起身就離開。


    韓瑜眼睫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


    “這脾氣怎的又長了。”薑清臣聳拉下眼皮無奈。


    “姝兒就是使些小性子罷了,”楊玹笑道:“不礙事的。”


    “嘖!”韓瑜冷哼,不想說他。


    這些人未免太慣著那個孩子了,這樣遲早會害了她。


    再說來到南麵廂房裏的薑姝兒在被鋪得整齊幹淨的床上坐下,倒頭歪在軟枕上。


    秋末的太陽雖暖卻帶著冷意,自窗子口傾灑而下,落了一地輝煌。


    屋裏散發著淡淡的馨香。


    薑姝兒不由地拉過被子蓋在身上,腦中想起了臨走前,懷遠侯夫人並未看向她卻危險異常的目光。


    她能夠確定秦氏對她的惡意,自她重生了一迴醒來,那感官就清晰異常,能夠輕易能察覺到對方散發的情緒。


    秦氏那樣直接的心思,自然瞞不過她。


    這樣也好,既然結了仇,應該就不會如前世一般做親家,害長姐喪命了吧!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薑清臣端著吃食過來時,人睡得正熟。


    他搖搖頭,替她撚了撚被角後才又帶著飯菜離開。


    見他又迴來,楊玹詫異,“姝兒沒用飯?”


    “嗯,睡著了,且等她醒來再說吧!”


    “那怎麽行,餓著肚子睡覺傷身。”


    “那你去叫?”薑清臣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楊玹一噎。


    誰都知道薑姝兒的起床氣,他哪裏敢啊!


    “晚上當心些,這個禁院並不怎麽妥當。”韓瑜冷冷地丟下話後,徑自離開。


    楊玹愣了愣,“什麽意思?”宮裏還不安全?


    薑清臣皺眉,懶得理會楊玹,隻道:“自個兒當心。”


    說完,他便追著韓瑜的背影而去。


    “小王爺且慢!”


    聽到聲音,韓瑜難得地停了下來,並未迴身,淡淡道:“何事?”


    “小王爺方才的話是何意?”薑清臣上前抬了抬手,“可否解釋清楚?”


    “你沒看出來?”


    “什麽?”


    “嘖……”韓瑜略嫌棄地抬抬眼,使得薑清臣眉頭跳了跳。


    忍住,一定要忍住。


    “這個禁院至少有四處地方能夠被人窺視,地方極其隱秘且痕跡尚新,若是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所以隻有一種可能。”


    薑清臣微微睜大眼睛,“這裏在我們進來之前就被人動了手腳!”


    韓瑜頷首,眉色更為陰沉了。


    敢將手伸到宮中的,還真沒幾個,他們幾人身份都不低,任何一個出了事……


    等等!


    “薑姝兒……”


    “姝兒!”


    兩人同時出聲,一塊兒躍了出去,朝著南麵的廂房奔去。


    速度之快隻在頃刻之間。


    啪——


    房門被撞開,落入眼中的卻隻有安靜的屋子,以及在床上熟睡的人。


    薑清臣來到床邊,看著完好的人鬆了口氣。


    什麽都沒有,難道猜錯了?


    “不對勁,”韓瑜嗅了嗅,“這房裏點過迷香。”


    “迷香?”薑清臣抬頭,“為什麽我沒有聞到?”


    韓瑜抿唇,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鼻子比較靈敏,雖然淡了,但是的確有過迷香的味道。


    好在薑清臣也沒有懷疑,因為方才的動靜之大,足以吵醒姝兒了。


    可她到現在都沒有醒,證明韓瑜說的沒錯,至於知曉經過那不重要。


    “怎麽迴事兒?”晚一步趕來的楊玹問道,見兩人凝重的模樣有些擔心先去看了看姝兒。


    韓瑜檢查了番,白皙修長的手指抹過桌腳下的細縫,發現了些許香灰的痕跡,看來對方極為謹慎,連痕跡都要抹除。


    從窗子口吹來的風拂起他鬢角垂下的發絲,微微蕩起。


    他抬眸,來到窗邊從窗欄上對著夕陽看了看。


    眼睫微垂,落下一片陰影,麵容更顯得陰鬱了。


    “有什麽發現嗎?”薑清臣過來問道。


    “桌腳下有些許香灰,在我們來之前,對方先一步察覺,從這裏離開了。”


    這邊窗子外牆頭的另一麵則是宮道所在,冷清如禁院,想要查出有誰經過過宮道隻怕不可能。


    “可惡!竟敢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薑清臣一想到這事,心中就湧起一股後怕。


    若是姝兒出什麽事,隻怕他也不能好了,薑家還有父親父母都不會好。


    對方是報複,也就是說,極有是現得罪的劉家了。


    “清臣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小王爺與晉王答應。”


    他突然對著兩人說道。


    楊玹不豫,“你我之間何須如此,盡管說來就是,韓瑜也不會拒絕,別看他麵兒上陰沉沉的不好親近,其實可溫柔……”


    “閉嘴,說正事!”惱怒的聲音響起,韓瑜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仔細看,他的耳朵已經微微泛起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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