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又紅又腫的耳朵,薑清臣聳了聳肩,“昨夜姝兒不是夢魘了嗎?她說夢見我落馬被踩死了,所以適才我才安慰她來著,沒想到剛哄住,你就過來了。”


    他說的半真半假,連疑慮頗重的薑秀臣也猶豫了,她詢問道:“真的隻是這樣?”


    “我的好姐姐,我還想要耳朵呢,哪裏敢騙你啊?”


    薑秀臣盯著他看了會兒,可看來看去都是一個熊樣兒,不禁也信了他的話。


    “哼,諒你也不敢,不然我就告訴娘去,讓娘來抽你一頓。”


    薑清臣仿佛想起了那段被鞭子支配的恐懼,咽了咽口水,急忙搖頭:“不敢,我就是騙我祖宗,也不敢騙五姐您!”


    “還算上道兒!”她拍了拍薑清臣的腦袋,雖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不過還是選擇忽略了。


    “成了,姝兒這兩日精神不好,你就甭去打攪她了,更不許帶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給她,這是娘的命令!”


    “是,以後都不帶了。”薑清臣撇嘴,隻怕以後姝兒也不需要那些了吧!


    “還有,南大街那間燒雞鋪子,去買隻燒雞迴來,晚上給姝兒解解饞。”


    “我看是你饞了吧?”


    “少廢話,去是不去?”


    “去去去……”


    薑清臣捂住耳朵,雙眼無奈地應道。


    直到薑秀臣離去,那雙眼才褪去顯見的無奈,變得幽深。


    “劉家……”他嘴裏呢喃了句,轉身朝著府門外走去。


    初冬的天黑的早,約摸申時中他便迴來了,手裏帶著薑秀臣要的燒雞。


    晚上用飯時,一家人都在花廳,薑姝兒也穿戴整齊地出來了。


    她正貪婪地看著眼前的家人,比起之前京都人人頭疼的小霸王,現在的她可謂是安靜的出奇。


    喜得薑雲亭連連誇讚他的閨女長大了。


    長樂公主就在一旁潑著冷水,“但願是真的長大了,別過個幾日又原形畢露。”


    “怎麽會,”薑雲亭不滿,“我們姝兒才不是那樣的,對吧?”


    他揉了揉乖乖坐在身邊的薑姝兒腦袋。


    “她上迴可是把皇後嫂嫂派來的教養嬤嬤給抽迴去了。”


    嘖,那一手鞭子還耍得有模有樣的。


    薑雲亭被噎了下,還是辯解道:“那是那個嬤嬤不好,我們姝兒金貴著,她怎麽能讓她跪她?要是我,非得砍了她。”


    長樂張了張嘴,想起了那個嬤嬤的確存著小心思,迴去後就被皇後下令杖斃了。


    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她隻得道:“你就慣著吧,在家裏有你慣著,出了門兒又有皇上跟皇後慣著,遲早給慣出事來!”


    “可也沒見皇上皇後把你慣出事兒啊……”薑雲亭摸著鼻子道。


    長樂公主眼睛微睨,“你說什麽?我方才似乎沒聽清楚?”


    “咳咳,我說你今兒個的妝容真好看,是新盛的桃花妝?”


    “哼,算你識相。”長樂公主抬手扶了扶發髻上的金釵,眉梢帶喜,“真那麽好看嗎?”


    “那是,在我眼裏,你敢認第一,就無人敢認第二了。”


    桌前的幾人默契地撇過臉去,不忍直視自家父親的這幅狗腿模樣。


    隻有薑姝兒一直在看著他們,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感情甚篤,平日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


    就連後來……也願意一起赴死。


    想到這裏,薑姝兒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低頭戳著碗裏的雞腿。


    忽然,頭頂又是一熱,她抬頭便瞧見自家父親夾了塊魚腹肉給她,“快吃,這可是你母親最喜歡吃的。”


    她看向長樂公主,隻見她目不斜視地吃著飯,並沒有看她。


    可盡管如此,她也知道這對父母有多疼愛她。


    大口地吃下魚肉,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我最喜歡母親和父親了。”


    沒有注意到其他人幽怨的眼神,長樂公主手中的筷箸一頓,臉上奇異地紅了,她輕咳了聲,“快些吃飯,小丫頭就是話多。”


    長樂公主不怎麽自然道。


    薑清臣見此,笑嘻嘻地道:“姝兒好偏心啊,哥哥我可是專門去跑了趟買你和五姐喜歡吃的燒雞,你卻說最喜歡父親和母親,那我呢?”


    “七弟,你說你專門去買了燒雞?”薑文臣幽幽地道。


    薑清臣點頭,不明所以,“啊,怎麽了?”


    “那為什麽沒有去隔壁那間鋪子買果子?”


    “什、什麽……”


    糟糕了,薑清臣忘記了自家這位哥哥偏愛甜食,尤其是燒雞鋪子旁邊那間果子店的東西。


    可他一下午光想著打探劉三的事情,完全給忘了。


    所以……


    “嗬嗬,”麵對想要解釋的薑清臣,他毫不猶豫地道:“你欠了我三個月的月錢,趕緊還上吧!”


    “什麽?”


    說話的是長樂公主,她看向薑清臣,“你拿了你哥的月錢?”


    “我、我隻是……給……給……”他轉了轉眼珠子看到正拚命朝他使眼色的薑雲亭,迴眸,毫不拖泥帶水道:“給父親買鳥兒了。”


    完了……


    這是薑雲亭此時的心聲。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完了,不過那是晚上,現在在孩子們麵前,長樂還是會給他幾分顏麵的。


    嗯,端看他明日下不下的來床吧!


    一頓飯就在這樣的熱鬧中度過,吃過茶,本來眾人是要各自迴房的。


    可長樂擔心薑姝兒晚上再夢魘了,便讓薑秀臣跟著一塊兒睡,屆時有個照應。


    看著自家母親那不容置疑的安排,薑姝兒本想拒絕的話又咽了迴去。


    臨走時,她看了眼笑眯眯的薑清臣,對方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讓她鬆了口氣。


    也好,許多年不曾與自己的姐姐同床,她也甚是懷念呢!


    一夜平靜。


    翌日,薑清臣與薑文臣一塊兒來到姝兒的房裏,等著兩姐妹起床梳洗,然後一塊兒去花廳用飯。


    路上,薑清臣有意落後了幾步,跟在姝兒身邊,閑扯了幾句後道:“你說的可是懷遠侯劉家?若是的話,那位劉三公子還算是一表人才,就是不知道可有被母親列入待選名冊了。”


    “是他,那個人鼻頭有顆痣,不大,看著極為謙和有禮。”


    聽她這麽說,薑清臣目光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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