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周過去了。


    這一周裏,許白焰的生活沒有任何的變化,第8次考核的失敗,讓他又迴歸了為下一次考核的準備之中,工廠的老板照舊去接手那些很難完成的報廢機器,然後一股腦的堆到他的麵前,並在他按時修理完後,給予最熱情的鼓勵,當然也不會多給一毛錢工錢。


    如果說有什麽值得一體的是,那就是今天,經過了不知多少天的日夜加班後,林江終於拿到了足夠購買雙人門票和這次演唱會所有花費的錢。


    許白焰認識的林江每天都是笑嘻嘻的,這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但是他從沒有看過對方開心成這個樣子,他肯定很累了,很少有人在這麽高強度的工作下還堅持著的,甚至能看出他明顯的消瘦,那眼圈紅腫著,有時候迎著風就能吹出一些眼淚來,好在林月看不出來,不然她知道林江為了這張門票付出如此巨大,她是肯定不會同意的,但是林江在對方麵前依始終持著和往常一樣的姿態,這麽長時間以來,沒有引起一點懷疑。


    就像是之前說的,為了一個人付出,是一件無比美妙的事情,這一整天,林江都處在一種傻了吧唧的興奮之中,他反複的計算著這些錢的花費,並且在得知最後還有富餘的情況下,幸福的像個傻x,他一遍遍的跟許白焰描述著林月得知這一切時會是什麽樣的場景,即使這些都還沒有發生,最終,他決定用剩下的錢和林月去吃一次真正的大餐,那種服務員會恭恭敬敬遞上菜單的那種,然後在吃飯時一起迴味演唱會上的所有環節。


    許白焰聽著他的絮叨,看著他本應該疲憊不堪但是卻光彩奪目的眼神,似乎也隱隱的感覺到了這種予以言表的幸福。


    貧民區孤兒的一生往往都是艱難的,單調的,很少有人會去談論什麽希望和夢想,可能這隻是一場演唱會,但是對於兄妹倆,特別是林月來說,這可能是她一生中最閃亮的時刻,她會帶著這份迴憶,在每個睡前的朦朧中,在每個無聊的閑暇時,一年,幾年,直到結婚,生子,將其講給自己所有親近的人,甚至直到記不清早上吃的飯菜,卻還會記得許多年前,那個星空之下絕美的歌聲。


    而林江雖然不會主動去提起......但是他感受到的幸福,絕對不會比對方少哪怕一點。


    ......


    一天又過去了,許白焰像往常一樣,迴到了家中,而林江因為要去換取門票,會晚一點才迴來。


    推開門,老不死的正靠在輪椅上哼哼著難聽的調子,手還跟著節奏拍著自己的大腿,似乎一臉的迴味享受。


    這個調子很簡單,就是一些單調的音節翻來覆去的重複,但是離淵似乎很喜歡,隔三差五就坐在客廳裏自顧自的哼幾句,許白焰真心的不願意聽,可又沒辦法去堵住對方的嘴,所以一點點的,他很無奈的適應了這個曲子。


    離淵看到許白焰迴來了,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一個塑料包。


    “啊?今天又有肉了?”許白焰不用看就知道,這老頭不知道從哪又搞來了一些食材。


    “直接煮,鮮。”離淵說著,便又往椅背上一靠,繼續很享受的哼哼起來。


    許白焰對於這種場景已經習慣了,他抓起了桌上的食物,就走進了廚房。


    ......而塑料包裏的,是一條魚,還是活魚。


    在貧民區,有水的地方不是很多,有魚的地方更是極少,反正周圍幾公裏內是不可能有的,也不知道這老頭認識的黑市賣家到底是多無聊,難道他是從環城河裏抓來的?


    許白焰懶著多想,反正這老頭無兒無女,也沒什麽別的愛好,估計他就是準備把所有的錢都花在買食材上,安靜的等死呢。


    想到這,許白焰不由的撇了下嘴,點燃了灶台。


    很快,魚就做好了,就像是離淵說的,並不需要什麽特別的加工,隻需要直接煮就好了。很簡單的做法,但是似乎真的和融合餐所帶來的味道有些不同。


    吃這種新鮮食材的時候,離淵從來都是不說話的,他很仔細的嚼著每一口肉,用舌頭和牙齒剔除裏麵的魚刺,沒有一丁點浪費。


    這頓飯吃的時間有點長,直至夜色漸濃,離淵舒服的靠在輪椅上,用一根魚刺剃著牙。


    “話說,這些天有沒有人跟著你。”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這麽一句。


    許白焰皺了皺眉:“跟著我?沒有啊,跟著我幹嘛。”許白焰一邊刷著盤子一邊說道。


    “哦。”離淵很隨意的應了一聲,扔掉魚刺,便又無聊的去蹭他那根鐵絲去了。


    許白焰不理解老頭為什麽這麽問,也沒放在心上。


    而且他也沒有注意到,最近這老頭似乎蹭鐵絲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些。


    ......


    與此同時,幾條街區外,莎夏推開了旅館房間的門。


    這種街邊的私人旅店,其實就是老板將自己的家中隔上幾塊塑料板材,再多放上幾張床而已,住進來不用多少錢,更不需要身份登記,而且二十四小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隻要你不把床單弄髒,就算是你在屋裏玩屎都不會有人管你。


    這正是莎夏需要的地方。


    這一周裏,莎夏繼續不露聲色的跟隨著這個叫做許白焰的平凡小子,記錄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和生活習慣,同時,莎夏也小心的隱藏著自己,從來沒有出現在對方的視野之內哪怕一秒。


    今天,就是任務結束的日子,莎夏取出便攜電腦,把今天關於許白焰的一切照片和行動路線一同傳了進去。


    這就是“神經傳輸技術”還不夠完善的一點,它隻能讓人快速的接收數據,但是還沒辦法將腦子裏的數據讀取出來,也就是說,一些文件還是需要由電腦來保存,就像是幾個世紀前一樣。


    而經過這個星期的觀察,她發現這個小子的的確確就是個普通人,和資料上顯示的一模一樣,雖然她沒有去監視許白焰在家中和在工廠作坊裏的情景,因為那樣近距離的監視很可能會讓自己暴露,不過還好,任務也隻是要求她記錄下對方的行動路線就可以了。並且莎夏可以肯定,這小子平時也絕對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從信號監控裏來看,對方甚至連半夜瀏覽一下成人網站或者打打“午夜電話”的習慣都沒有。


    “嗬,可能真的是我多疑了。”莎夏自言自語道。她將這幾天的所有記錄和圖片打包,加密,一起上傳給了一周前把這個任務交給自己的“龍濤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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