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宸把米鋪當成了家,十天半月不迴趙府一趟。


    趙與烈很想念自己的兒子,很長時間沒見到他,心情很煩躁。


    這兔崽子忒不孝順了,自己還沒死呢,他整日整宿不迴家,算怎麽迴事!


    可自己又拉不下臉麵去找他,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忍不住將管家張福叫來問詢情況。


    張福心中各種吐槽。


    你兒子什麽樣你沒點逼數嗎,讓我去問,我一個下人,問得著嗎!你兒子會跟我說?不打我就算謝天謝地了。


    我的大老爺,你還看不清眼前的形勢嗎,你兒子跟以前不一樣了,雖然還是那麽混,可人家有頭腦有才華,坊間都說他是婺州城第一大才子,而不是什麽第一大惡少了。


    有這麽個牛逼兒子,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瞎幾把操啥心啊!


    雖然張福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趙宸,可有一點非常肯定,少爺絕對比城中任何人都精明,老爺趙與烈的擔心完全都是多餘。


    他這個做管家的反倒是有些擔憂,老爺可能好心辦壞事,給趙宸惹了麻煩。


    張福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翼翼的說道:“老爺,少爺頭幾天迴來一趟,您讓他過來跟您敘話,結果他第二天一清早便走了。這兩天聽說少爺置辦了一些刊印書籍的東西迴去,說是要用活字印書,已經刊印了一批,準備在發解試之後售賣!”


    “就他還刊印書?他這是要鬧什麽!”趙與烈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以前兒子連讀書都不肯,大字不認識幾個,本以為考科舉能讓兒子消停一些,誰知道兒子還是耐不住寂寞,又開始鬧騰了。


    鬧騰一點也就罷了,竟然還跑去印書,真是越來越不靠譜。


    張福想了想,說道:“老爺,其實少爺的才學還是極好的,這些天您都待在家裏,可能還不知道坊間都在議論些什麽。”


    趙與烈眉頭一皺:“都在說什麽?”


    張福一臉敬佩的說道:“前些日子,少爺在文會上跟人作詩詞,讓城內那麽多士子都為之驚歎,現在城內都在傳誦少爺所寫的那幾首詩詞,少爺的才名據說都已經出了州城,恐怕臨安也有人知道少爺的才氣了。”


    趙與烈頓時瞪大了雙眼,隨即一陣劇烈的咳嗽。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趙與烈道:“這渾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也不知道從何處抄來兩首詩詞,居然就敢拿出來到處顯擺。現在還沒人知道,若哪天被人戳破,我趙家還要不要臉麵了!”


    張福聽到這話,心裏也開始犯嘀咕。


    趙宸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他深知趙宸對學業的態度,他是一個坐不住的主兒,以前讓他讀書識字,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一般!


    老爺和夫人又是百般寵愛,見他不願意,也就不再強求,從而造就了他不學無術的臭名。


    婺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少爺是真沒文化。


    可怎麽就突然之間寫出了那樣精妙的詩詞?的確是很讓人費解。


    見張福並不說話,趙與烈又道:“他刊印書本花了多少錢?”


    張福連忙迴答道:“不多,也就幾十貫吧,還沒平時喝酒花得多。三位先生跟他一起出去喝酒,每次都要大吃大喝。”


    一想到此處,張福就委屈,自己都從來沒跟著老爺少爺出去喝過酒,這三位先生來之後,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真是滋潤!


    趙與烈揮了揮手,不屑的說道:“他也鬧騰不了兩天,隨他去吧!這不,發解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他要是能考過才奇了怪呢!考不過也是好事,讓他明白自己的學問究竟有多麽不堪。等丟了臉,他也就知道勤奮好學了!”


    張福苦著臉道:“老爺,就怕少爺到時候還是恢複到以前的樣子。倒不如希望少爺能考過發解試,他至少就不用在婺州,可能就去臨安了!”


    趙與烈卻急了:“萬萬不可,在婺州城鬧騰,我還能護著他,不至於吃了虧,若是去了臨安,他要是繼續這麽作,會捅出大簍子,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他,我趙家可就完了!”


    如果趙宸知道自己親爹的想法,一定會氣得吐血。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去臨安城了,而且一定要在那唿風喚雨,成為拯救華夏黎民百姓,錦繡江山的大英雄。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準備發解試,隻剩下三兩天的時間了。


    宋朝的發解試,始終沒有明清兩朝那麽正規。聯名作保沒有也就罷了,官府發放的具結和考場的劃分竟然也要等臨場才會確定。


    在趙宸看來,這近乎於兒戲。


    唉,算了,自己瞎操什麽心,還是專心備考吧。


    趙宸跟何亭他們三人讀了幾天書,竟然發現自己已經沒什麽可學的,恨不得明天就要進考場,一展才華。


    “臨陣磨槍總歸是有用的啊!”


    趙宸發現這次突擊學習成果斐然,忍不住自言自語的感歎一句。


    就在距離發解試還有兩天時,這天上午趙宸正拿著書本神遊天外,趙全捧著一錠白花花的紋銀,匆忙跑進來,稟報道:“少爺,外麵有個婦人,說要跟咱做買賣,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給小的通報的賞錢都是十兩足銀!”


    “什麽娘們?”趙宸越聽越糊塗,目光卻落在了趙全手上的銀子上。


    “就是個女人啊……年歲大概二十多吧,好像是嫁過人的。帶著幾名隨從,派頭倒是不小,而且氣勢洶洶的。不知道她的來頭,也沒少爺您的吩咐,我們暫時還沒動手趕人,這不先來請示少爺您?”趙全捧著銀子,一臉憋屈之色道。


    換做以前,他可能直接會被這十兩銀子給砸暈了,可最近這一陣跟著趙宸不知道見過多少現銀,也拿了許多賞錢,總算有了一些免疫力。


    而且這女人明顯來者不善,他反倒是覺得受了侮辱。


    隻是對方點名是來找趙宸的,他隻好趕緊進來稟報,然後請趙宸定奪。


    趙宸忍不住罵道:“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有人擅闖,不知道棍棒伺候?”


    趙全脖子一縮,苦著臉不敢說話。


    趙宸搖了搖頭:“不過,話又說迴來,若是女人來的話……嗯,也的確是有些不好應付。”


    趙全正要開口附和,可趙宸眉頭一挑,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說道:“怎麽,來個娘們就將你們給嚇著了?”


    趙全張了張嘴,把話硬生生的給咽了迴去,幹脆低下腦袋,不再開口,自討沒趣。


    “走,去看看!”趙宸一揮手,身後馬上跟出四五個護院來,一起往正門方向趕去。


    上次吃了大虧,被刺客深夜闖到自己房間內,以至於這幾天他都是小心翼翼,走到哪都是帶著一群打手。


    雖說他心裏非常清楚,以這些家夥的身手,不過是裝裝門麵。若再遇到那天晚上那種級別的刺客,數量再加一倍估計都無濟於事。


    其實就是討個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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