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了趙宸,謝公子感覺自己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在逐漸崩坍,還是不可逆的那種。


    什麽時候惡少爺也學會做買賣了?什麽時候惡少爺也知道愛國為民了?


    謝公子仍是不可思議,沉聲問道:“趙兄,在下有兩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那你還是別問了,估計不是什麽好問題。


    算了,你是大佬,你喜歡就好。


    “謝兄但說無妨。”


    謝公子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在下這兩日與趙兄相處,感覺趙兄機智過人、才藝過人、忠義過人,可婺州城的人都說,趙兄你……你人品好像一般,為何你給在下的感覺與坊間傳聞大相徑庭?”


    媽蛋,像老子這樣樂於助人樂善好施品德高尚甘於奉獻的人,放眼婺州城乃至大宋朝,也找不出幾個來,竟然還有人說我人品一般!良心被狗吃了嗎!


    趙宸拍案而起,表情怪異,痛斥道:“這是典型的羨慕嫉妒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人言可畏啊!謝兄你告訴我,是誰說的,我一定饒不了……一定會去跟他好好解釋解釋,這不是損害我趙宸在廣大人民群眾心中的光輝形象嗎!”


    見趙宸又開始不正經了,謝公子趕緊問第二個問題:“據在下所知,婺州趙家也非大富,即便趙兄有一顆忠君愛國之心,豈會輕易將這些貨物相贈?那可價值一萬六七千貫錢,不是個小數目。”


    趙宸微微挺起胸膛,很堅定地說道:“還是那句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別看在下平時做出的事情有些荒唐,但在民族大義麵前,在下可不會有任何的含糊。能幫朝廷抵禦外夷,是在下生平最大的願望。隻可惜在下生性膽小,武力低微,不然也想去戰場上,為我大宋拋頭顱灑熱血。”


    明明知道這是扯犢子,偏偏又不能說什麽,難道還不許人表忠心了嗎。


    對於趙宸的迴答,謝公子很無語,卻也不得不站起身,道:“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謝某今天受教了。”


    趙宸心中卻有些膈應。


    這八個字,是多麽令人振奮,多麽有氣魄,可從你口中說出來,怎麽感覺平淡如水,沒了那股子滿腔熱血的氣勢呢,有點像娘娘腔。


    “那在下迴頭便讓人將這批物資送過來,謝兄應該可以笑納了吧?”


    “趙兄的忠君愛國之心,讓人好生敬佩,那在下就代表大宋前線的將士,還有百姓,謝過趙兄的一片拳拳之心。在下以茶代酒,敬趙兄。”


    二人隨即拿起茶杯對飲。


    買賣既然談成了,兩人又寒暄了一陣,趙宸剛準備轉身閃人,卻又被謝公子喊住了。


    怎麽,要請我吃飯嗎?


    隻聽謝公子說道:“趙兄,在下還想請教個問題。”


    我暈,你還有完沒完了!十萬個為什麽啊!


    “謝兄請說,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趕緊問,小憐還等著我迴家吃飯呢,沒有工夫跟你在這瞎扯淡。


    謝公子似乎有些猶豫,但見趙宸目光懇切的樣子,便張口問道:“那天晚上的大火,是趙兄自己放的吧?”


    趙宸想都沒想,答道:“謝兄怎有如此一問,那把火怎麽可能是在下自己放的,那些糧食可全是在下的心血啊,也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跟在下過不去,半夜三更跑來放火,若不是發現的及時,再加上熱心群眾幫忙,恐怕在下這次就要血本無歸了!”


    說著說著,趙宸的眼睛開始泛紅,既而要噴火。


    “謝兄,你告訴我,是誰他娘的造謠,我簡直是比竇娥還冤,別人不知道我的為人,難道謝兄你還不曉得嗎,這人毀我聲譽,我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力。”


    趙宸痛斥造謠者,謝公子卻有些聽不下去了。


    難道這把火真不是他放的?不過至於反應這麽大嗎,還說什麽比竇娥還冤。


    哎?竇娥是誰?


    謝公子拋出這個問題後,趙宸一怔,竇娥是誰管你屁事,這不是重點好吧,重點是我被冤枉了啊,主題有點跑偏。


    “一個寡婦!”


    謝公子:“……”


    天,被兩個人給聊死了。


    趙宸一走,謝公子立馬讓祝先過來,吩咐道:“祝先,你帶一些人隨他去,把那些貨物接收迴來。”


    祝先不喜反憂:“少主,此人奸詐狡猾,還是小心為妙。”


    “與人相交,貴在交心,此人的談吐和見地,完全不像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公子。雖然我對他仍然不了解,但也明白,所謂的婺州城第一惡少,不過是假象罷了,他身體裏有一顆躁動的心。”


    “可是,少主……”祝先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謝公子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他應該是師出名門,恐怕是因為皇族的身份,而不得不隱藏鋒芒。但他的心胸和氣魄卻遠非常人可比,這樣的人不妨交上一交,沒準兒會有大驚喜。”


    祝先很意外,有些愕然的看著謝公子。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向來自視甚高的少主,會對一個紈絝做出如此高的評價?


    謝公子注視著趙宸消失的地方,輕輕歎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種話豈是常人能出說口的?既然他心係江山社稷,願意拿出所賺的銀錢來為國出力,我有何道理不去成全他?”


    祝先道:“少主,也許,他另有目的?”


    謝公子擺了擺手,斷然說道:“祝先,雖然我經曆的事情不多,但有一點我是明白的,無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性的。若他有意要做出一些文章,恐怕早就做了,也不必來見我。既然他親自來,而且還把貨物拱手相送,我再拒絕的話,正如你之前所說,恐怕我難以完成朝廷交托的差事,難道還真拿一萬貫會子去買嗎!”


    謝公子又道:“所以,我也是沒有選擇,隻能去相信他。而且,我自認沒有信錯人。


    他隨即話鋒一轉,“州府衙門已經把糧食湊足,隨時都可以調運起行,如今正在戰時,糧食和物資越能早一步運到前線,戰事就對我大宋越有利。我們不該因為世俗的成見,而對誰有所偏狹。去吧,幫我完成這差事,明日我便準備動身迴臨安。”


    祝先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個不該有的念頭,“難道,少主對趙家少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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