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舟一路飛行,在夜幕裏猶如一顆暗淡的星辰,無聲無息的飛馳在無邊草原。


    沙舟上,範刀喋喋不休的講述著他所了解的七大宗門與七位元嬰老怪。


    “最後一個元嬰老怪是聖香宗的宗主龐靈,她也是女人,不過據我推斷龐靈應該已經死掉了,幾年前聖香宗舉行大典,突然更換宗主,當時還是我帶人前往聖香宗觀的禮。”


    “觀禮的還有你們千雲宗的齊危水和赫連穆一行長老,聖香宗的龐靈則始終沒露麵,聖香宗給出的解釋是原宗主閉關苦修不再問凡間瑣事,可惜上位的卻不是龐家的人,由此可見聖香宗的老宗主龐靈基本是死了,否則不會連宗門都被外姓人奪了去,她可是元嬰宗主,又不是金丹宗主。”


    範刀分析得頭頭是道,常生也想起了當年鐵伐安發難的時候,齊危水等人全都離開宗門去聖香宗觀禮,原來是聖香宗的新宗主上位。


    範刀:“正是那次聖香宗觀禮,讓我察覺到危機的接近,如果聖香宗的龐靈都死了,龍岩宗的太上豈不是也得重傷不治,那麽七聖子的後手就應該被動用,奪舍也該進行了。”


    聽聞範刀講述的幾年前聖香宗龐家敗落,常生想起了一人,就是他當年在坊市外救下的龐詩。


    同樣姓龐,而且來自百香國,龐詩很有可能與聖香宗的龐靈一脈有所關聯,沒準就是龐家的後裔,由於老祖隕落而樹倒猢猻散。


    範刀依舊在分析著嶺南局麵,他的閱曆比常生要豐富得多,心機更是縝密,對危險的來源極其敏感。


    據範刀所言,嶺南七國的七位元嬰高手分別是,鍾無隱,宏飛,百裏裘,楚嫣紅,虛塵,龐靈,仇百歲。


    七人中鍾無隱以死,龐靈也極有可能死掉,龍岩宗的宏飛重傷恐怕已經奪舍了其他人,修為最高的仇百歲最有可能保住肉身本體,楚嫣紅又是女人無法奪舍男修士,虛塵是佛門高僧,未必會用奪舍邪術。


    算下來,對常生與範刀還會造成威脅的,就剩下一個天狼宗的百裏裘。


    範刀:“天狼宗遠在天狼國,而天狼國毗鄰海邊,離著我們最遠,那百裏裘除非想不開,非得要我們倆的肉身,他應該不會千裏迢迢的找我們的麻煩,所以如今我們倆應該還算安全,隻要找個地方躲上個幾年,等那些元嬰老怪或者死掉,或者奪舍完畢,我們就徹底安全了。”


    範刀給出的建議最為穩妥,但是常生無法接受,他非但不能躲起來,還得去更危險的地方尋找解毒藥。


    範刀:“要我說啊,恨天兄,我們就在草原邊上找個部落住下,每天好酒好肉,大吃大喝,在找幾個美人伺候,過幾年舒坦日子,然後再迴嶺南,到時候他們元嬰老怪也奪舍完了,我們的修為也更加精進,即便遇到,把他們宰了就是,嘿嘿七聖子,選我刀爺當聖子算他們瞎了眼!老子不是聖子,是閻王!”


    範刀兇惡的冷笑了起來,不過笑著笑著他突然疑惑道:“怎麽一路往北?你要去哪?”


    “嶺北。”常生波瀾不驚的迴答。


    “嶺北啊……嶺北!”範刀幾乎跳了起來,瞪眼道:“去嶺北做什麽?你不知道我們倆現在都是築基程度的修為?去嶺北找死啊!”


    曾經大鬧嶺北的嶺北雙煞,雙雙為金丹巔峰,如今卻帶著築基修為再赴嶺北,那基本和找死差不多。


    要是讓嶺北三大宗門的人得知當年斬殺了嶺北無數高手的嶺北雙煞又來了,還隻帶著築基程度的修為,不知得多少人聞風而動,滿世界的追殺兩人。


    一想起被整個嶺北的修真者所追殺的恐怖景象,範刀就覺得頭皮發麻,大為不解著常生的企圖。


    “去找一種靈草。”常生的聲音也有些發苦,加了一句:“非去不可。”


    “找什麽靈草!嶺南沒有嗎非得去嶺北?你知道我們倆現在去嶺北相當於什麽嗎,相當於羊入狼窩啊兄弟!當年我們是縱橫南州無敵手的金丹雄獅,如今我們是隻會咩咩叫的築基綿羊!去給人吃嘛!你瘋了是不是!”


    範刀恨不得掐死常生。


    “範兄可以不去。”常生平和道,他始終在觀察範刀的表情,從而判斷對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真的?”範刀表情狐疑,這時他又聽到了脖子後邊的磨牙聲,於是垂頭喪氣道:“我去行了吧,龍潭虎穴,刀山火海,刀爺皺皺眉頭不算好漢,不就是嶺北嘛,有什麽了不起,惹不起那些仇家我們躲得起總行了吧,別說你連易容丹都沒有。”


    易容丹常生不缺,當場拿出十粒送給範刀。


    盡管得到了易容丹,範刀還是哭喪著臉,易容丹隻是易容而已,說白了就是障眼法,如果以靈識感知或者以瞳術即可看穿真身。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這要兩人毫不偽裝的進入嶺北,怕是很快會被嶺北修真界認出來。


    飛舟浮空,漸行漸遠。


    範刀已經沒有了說話的興致,愁眉苦臉的暗自打算著如何能避開以前的仇家。


    常生沉默著。


    夜風雖冷,吹不散心頭煩亂。


    瞥了眼範刀,常生的眼底有一縷沉沉的冷意,忽然道:“龍岩宗何時投靠的西聖殿,你這位刀爺恐怕不是七聖子,而是西聖的得力打手。”


    任憑範刀說得真誠,常生始終有一塊心結,那就是赫連穆與西聖殿的關聯。


    赫連穆必定是西聖殿的人無疑,那麽赫連穆曾經勾結的範刀,就與西聖殿脫不開幹係。


    至始至終,範刀所說的每一句話常生都沒有真正的相信。


    如果範刀是西聖殿的人,七聖子之說就不攻自破,必然是他編造而出為了暫時保命。


    “西聖殿?誰投靠西聖殿了?”範刀一愣,目光透著不解。


    “你敢說你不是西聖殿的人?赫連穆是西聖的走狗,你與赫連穆串通一氣圖謀千雲宗,範兄說謊的本事真是不賴,故事講得娓娓動聽。”常生冷笑道。


    “誰講故事!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有一句謊言我範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範刀很是詫異,賭咒發誓,而後他恍然道:“你說的是真的?赫連穆勾結西聖殿?他的靠山不是宏飛老賊麽,難道宏飛已經投靠了西聖殿,龍岩宗已經暗中成了西聖殿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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