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無聲無息的混進千雲宗,又在千雲宗內誅殺長老而不留痕跡,單單這種能力就絕非常人。


    溫玉山雖然是個懶鬼,他的心機可不懶,探查外敵的同時不用常生吩咐先叫來一群幫手。


    十餘位長老匯聚在鎖妖塔外,一個個神色肅穆。


    如今的千雲宗看似安穩,但是各大長老卻人心惶惶,沒查清潛入宗門的究竟是何人之前,長老們全都繃著神經,不敢掉以輕心。


    而此時,或許就是揭開謎底的時候。


    “左崗不見了。”齊危水環顧四周,鎖妖塔外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


    “左崗坐鎮鎖妖塔多年,又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如果連他都遭遇不測,說明兇手怕是金丹後期的高手。”徐文錦皺著眉,語氣沉重。


    能在無聲無息間誅殺了左崗,兇手的可怕程度在眾人心裏再度提升。


    葛萬材隻是金丹初期,左崗可是金丹中期的長老。


    溫玉山當先出手,開啟了鎖妖塔的大門。


    高塔裏昏暗無光,並無人影,甚至連打鬥的痕跡都不複存在。


    眾人散開,從一層查看到八層,隻剩第九層沒有上去。


    沒有兇手。


    左崗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怪事,難道是個吃人的家夥,連骨頭都不吐?”溫玉山從第八層探出身子,看了看第九層。


    第九層覆蓋著封印的氣息,看不到其內的真相。


    “第九層鎮壓著大妖,該不會是那大妖逃了出去,禍亂千雲?”徐文錦撚著胡子說道。


    “四百年前的大妖早死了,你當鎖妖塔這件極品法寶是擺設麽。”溫玉山搖頭道。


    “溫先生說得沒錯,即便當年的大妖隻剩下殘魂,威能也寥寥無幾了。”齊危水讚同道。


    “接連兩位長老失蹤,下落不明,如此以往,宗門將大亂。”上官柔擔憂道。


    “上去,看看第九層。”常生始終看向高處,他很清楚第九層裏住著一個大妖殘魂,那白影隻是沒有出現。


    能在宗門裏隨意殺人,除了赫連穆之外,最可疑的就是第九層的白影了。


    師叔發令,其他人自然聽命,齊危水小心翼翼的打出法訣,開啟了第九層的禁製封印。


    一眾千雲長老如臨大敵,一個個威壓暴起,時刻準備出手。


    當禁製被開啟,第九層毫無聲息,沒有兇手,也沒有殘魂出現。


    鎖妖塔裏靜悄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隔絕在樓梯上的禁製一旦消失,通往九層的路就此開啟。


    常生就要走上樓梯,結果被溫玉山搶先一步。


    “我先來。”


    溫玉山說得隨意,卻謹慎的登上了第九層,上官柔緊隨其後,兩位金丹後期的長老打頭陣,其他人才敢上去。


    等常生也登上第九層,發現這層空空如也,別說兇手,連個影子都沒有。


    雖然無人,但長老們的目光都盯住了一處角落。


    在第九層的角落裏,隱約存在著一個白影,極其模糊,肉眼無法看出,隻有靈識才能感知得到。


    那是大妖殘魂,不再兇戾,而是萎靡不振,即將消散。


    眼中銀芒掠過,常生以瞳術看出了白影的真相,正是當年的那道人影。


    “可曾,看到你的大師兄……”


    當常生看到白影的時候,白影也認出了當年拿著千雲令的青年,於是微弱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聞大師兄三個字,上官柔溫玉山等人紛紛一怔,將目光望向常生。


    鎖妖塔裏鎮壓著當年千雲妖禍的蛇妖,雖然如今隻剩殘魂,但蛇妖口中的大師兄明顯指的是千雲第一子薛北羽。


    “告訴他,我們的賬,兩清了……”


    不等常生說話,白影又傳來聲音,最後的兩清幾個字,說得滿是苦澀,彷如一場孽緣,就此被一刀斬斷。


    常生沒開口,而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下第九層,走出了鎖妖塔。


    齊危水重新開啟封印,第九層被禁製的氣息包裹,別看是大妖殘魂,沒人敢大意。


    “威能不大,不是它。”


    站在鎖妖塔下,溫玉山皺起眉頭,他覺得事情越發棘手。


    “接連兩位長老消失,再下去或許會有更多人遭遇不測。”上官柔建議道:“不如引那兇手出來,我來當餌。”


    “未必可行,那兇手殺人好像沒有規律可言。”常生皺眉道。


    “葛萬材與左崗之間沒什麽關聯,他們兩個幾乎沒怎麽照過麵。”齊危水分析道。


    正如齊危水所說,葛萬材和左崗根本沒有交情。


    而且葛萬材站隊大長老一脈,左崗則比較孤立,所以怎麽看兩人都是不同的類型,沒有任何共同點可言。


    徐文錦這時想起了什麽,開口道:“無需柔先生冒險,我有一陣,名為千機,可分解成前百小陣,威力不大,卻能互相關聯,一處小陣被毀,其他小陣都可感知得到,隻要每位長老留存一座千機小陣,再有人遇險我們就能立刻趕到。”


    “如此最好,有勞徐長老了。”常生點頭同意,這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陣法,用來預警最為合適。


    其他長老紛紛同意,徐文錦立刻取出法陣。


    他的這套千機陣比較特殊,是一疊窗花紙,各種形態都有,有字體有小獸有山水,琳琅滿目足足幾百張,看著倒是喜慶。


    修真者也是人,是人都會有些興趣,奇陣峰的長老徐文錦就對窗花情有獨鍾,連煉製的千機陣都用的是窗花紙。


    這種時候沒人笑話,常生先拿了一張,迴到扶搖峰後讓小徒弟貼在窗戶上。


    “才夏天,過年早著呢,貼這麽早的窗花呀。”小棉花撓著頭,還是將窗花貼好。


    “那是千機陣,記住如果遇到危險就躲在貼著窗花的屋子裏別出去,自然會有其他長老趕來。”


    常生說著打出靈力,窗花立刻亮了起來,更分離出一道道虛影遍布了整個屋子,好像屋子裏印滿了窗花一般,很是漂亮。


    “真美呀!我也要剪窗花!”小棉花拍手驚唿,被法陣開啟的景致所吸引。


    窗花的確很美,但是並非所有人都喜歡。


    金頂峰,鬥劍堂深處,長老馬藍冰對於徐文錦親自送來的窗花法陣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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