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鍾聲從耳邊傳來,沉靜在迴憶的人們一下子被拉迴。手指間的煙頭不知不覺已燙到,狄龍下意識的扔掉煙頭。想不到坐在牢房裏的妓女有這樣辛酸的人生經曆,命運的唆使才讓她走上了出賣肉體來維持生活的道路。更多的是為了親情而犧牲自己的一生清白,她做了錢的奴隸,變成了命運的傀儡。

    她呆板的眼神一直望著那個小窗口,訴說中沒有一滴繁榮眼淚。她說她的眼淚早在那次強暴後就跟隨著狂風暴雨一次哭完了。她以後的人生擠不出眼淚了,隻有心在刀口舔著血。窗口外是一片墨綠色。頭發披灑蓬亂,身上布滿鞭子的痕跡,幹枯了的血跡就像她的花樣年華沒有憧憬,沒有激情的燃燒與希望。

    狄龍仿佛看到牢房外一個曾經麵孔清秀,帶著天真無邪的少女,生活雖然艱辛但依然感懷上蒼讓她擁有最可愛的弟弟妹妹。但因為命運捉弄又讓她排擠在一個……

    花街柳巷,大紅色的燈籠整排的高掛在迷離的欲望裏,散布著這是個“暗娼”的訊號。塗脂抹粉,濃重的口紅輕吐三寸花蓮,清澈的眼睛蒙上一層蠱惑的浪蕩,揮動的手臂似柳腰般的纏繞著過往蠢蠢欲動的腳步,她們把自己低賤的出賣,已求心理不同的生活齷齪。

    然而眼前的女人可以料定,為了生活是會出賣肉體,強顏歡笑讓無數的男人騎在她的身上,以換取客人給她的小費,而後又無恥的挑逗一番。但絕不會去殺人,因為她殺不起,這樣的代價對她來說太大。但人心隔肚皮,就像朱革三說的,又難保她不會為了錢財而殺人。看到擁有家產萬貫的王大富,心聲暗計,掠取一筆不易之財,僥幸逃脫。而後帶著家人遠離這個讓她幾盡揪心的地方,到別的地方和家人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如果說,沒殺人又怎麽她當時怎麽會出現在兇殺現場,身上又怎麽會沾滿血跡?在一個房間裏還能看著一個死人躺在床上的樣子還視若無睹?怎麽不走?真像她說的“我是清白的,我是冤枉的。”那兇手會是誰?又是怎樣布置這個兇殺現場的,又能這樣巧妙的栽贓嫁禍給她?一連串的問題迴饒在狄龍的腦海,眉頭漸漸的緊鎖。還是先迴去吧,再過幾個時辰天色就亮了。

    晌午時分,狄龍腹中肌路腸轆轆,放下案卷步出警局。來到一茶樓剛落座,小二就殷勤的為他沏上一杯龍井,就聽見巷子完吵嚷的很大聲。地處繁華地段實在是擾擾憂心啊,他想著,順手推開窗戶。隻見,一黃包車夫死拽著一個男人,兩人麵色都極其的怒色。那黃包車夫道:“今天終於讓我逮到你了,你個大男人,還要不要臉,想白坐我的車啊,那天下那麽大的雨讓你指使的七拐八拐,繞了幾個圈子,卻一分錢也不給我就跑了。今天你快把那天的車錢給我!”

    “你個混蛋,誰坐你車了?!快放手,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那人說著,也使勁拽著他的手,一副勢不兩立的樣子。

    “哎呦,你還真會耍賴啊,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那天下那麽大的雨,頭頂閃電雷聲的,我會記錯。你還帶著個女人呢。快給錢!”黃包車夫分明是想息事寧人,雖然死拽著那人的衣服,但身體微微退縮,也隻想把錢拿迴就罷。

    “你個王八蛋!想到我頭上拉屎啊,你也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那人一使勁,就拉迴自己的衣領,還差點把瘦骨嶙峋的黃包車夫給摔個大跟頭。那人撣撣身上的灰塵,轉身離去。被逼的當場很多人圍觀的車夫,血氣也猛勁上來,他從身後一把抱住那人的身子,嘴裏還不送口:“你個鳥人,還我車錢,不然你別想走。”

    那人氣憤不過,又是對著他狠勁一拳,黃包車夫痛的蜷縮身子,眼睜睜看著那人疾步的離去。

    在這樣的巷子裏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什麽眼的事情都有,狄龍根本不俞理會,端起茶杯,品上一口香茗,抓起幾顆花生米,難得的悠閑了。思忖間,剛才黃包車夫跟那人的一幕對白,觸起了他的神經。下著雷雨的那夜,最近也沒下過雨。黃包車夫經常出入各個巷子的角落,熟識各幢房子的地理位置和門牌號碼,不知道他會不會提供一些細節。他想著,馬上放下手中撥著細核的花生米,抓起手邊的帽子,疾步衝下樓梯。巷子裏人流喘息,那個黃包車夫也早已不知去向。

    悻悻的迴到警局,剛要進門,卻看見局長的黑色汽車嘎然停在門口。開車司機小趙馬上下車,穩健的繞到汽車的右側,打開車門。狄龍走過去,自己的頂頭上司~羅旺海迴來了。

    這個羅旺海原來不姓羅,姓賈。當上廣東省的警察局局長,還有一段來由呢。題外話了。這事發生在1925年的5月份,廣東省的一個下屬縣嶺南市,發生了一起驚天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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