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蘭道:“我懂的!早前正帝爺就想罰他,是我早早求了蓮貴妃說情,將你臨死前那番話相告。鳳歌,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護他的。”


    “玉蘭,謝謝你!你做得越來越好了。”


    “不,我做得不好!你沒了那麽久,我還不能將溫令姝繩之以法,早前是正帝爺放她出來的,可後來,溫鵬遠父子迴京,又數次替她與溫思遠求情。溫鵬遠說,他不要皇帝的賞賜,隻求皇帝能饒恕溫思遠與溫令姝的大罪。


    本宮想挑了溫令姝的腳筋,是她模仿了李觀與公主的筆跡,要不是她,你就不會死,她一直奢望著要嫁給李觀,你失蹤的那一年多,她居然卑鄙地用你的筆跡給李觀寫信,還署你的乳名,她一直想取你而代之……”


    江若寧驚愕不小,溫令姝愛上了李觀,往事曆曆,難道是她拿溫令姝當朋友,訴說心事時,她就動了心。


    “就在前不久,溫鵬遠不知死活地替溫令姝求情,建議把溫令姝嫁給李觀。憑什麽?溫令姝害你慘死,她卻要得到良緣,那就是一個卑鄙無恥之輩……”


    江若寧沉了又沉,“玉蘭,你莫激動,溫鵬遠不是真心相求,他是試探皇上,想知道皇上對溫家的底線在哪兒。宋清塵是皇上的第一任嫡妻,雖犯過被休,但那是事實,溫如山乃是白錦堂,亦是十二肖中的禦豬,當年溫家將溫如山獻給正興帝做暗衛,以表忠心。


    他知道正興帝的底線在何處,卻不知道當今皇上的底線在何處。皇上手裏捏有溫家最大的把柄,那便是溫大太太縱容溫如山玷汙皇家婦宋清塵。這個罪名,可大可小。而這個把柄可令他忠心,也可令溫家背叛。既然溫家能夠試探皇帝,為什麽皇帝不能試探溫家?”


    她和李觀收到的信,竟然是溫令姝模仿筆跡所書。


    溫令姝,她視為朋友、姐妹,卻被她所背叛。她江若寧素來恩怨必報,既然你對不住我,我又怎會再對你好。


    “如何試探?”


    “用溫令姝來試探,溫令姝此生最畏懼之事,便是與人共侍一夫,如果讓她嫁入皇家,而且還不能讓她做嫡妻,而是做側妻。上麵最好有一個比她厲害、強勢的嫡妻,處處壓她一頭,這一定能讓她生不如死!當然,她那雙模仿人的雙手,的確該毀掉,讓她一輩子都不能握筆,挑筋再續筋,看似好了,卻讓她飽受天晴下雨之苦。”


    “讓她嫁給誰好?皇家……”


    “這個人選既不能危及江山,還不能太過勢小,敏王世子慕容瑾如何?此人愛財,沒有雄才大略,與敏王一樣貪色,現在後宅已經有八位侍妾,敏王世子妃與敏王妃感情深厚,手段厲害。”


    薛玉蘭笑道:“公主高招!”


    “溫令姝這等小人,絕不能放過!”


    “我這兒還有些肉靈芝和上好的山參等物,此乃續骨草,用冰玉盆火灰養植、溫泉水澆灌,可續斷骨,留與你許是有用。玉蘭,你要好好保重,你是個有大福氣的人,記住堅守本心。我走了……”


    薛玉蘭緩緩躺下,心還沉陷在夢境之中:“鳳歌別走,鳳歌!鳳歌!”


    今兒是蘇巧值夜,她走到鳳榻前,輕喚道:“娘娘!娘娘!”


    薛玉蘭啟開雙眸,“我夢見鳳歌了,她說她要轉世重生了,特來與我道……”話未說完,驀地看到案上滿滿的東西,“那是……”你指著案上。


    蘇巧道:“早前明明沒有的,這是從哪裏來的?”有一個陶盆,裏麵是好大一塊肉靈芝,又有好些野山參,更有一盆叫不名的草。


    薛玉蘭驚道:“鳳歌真的來過,她對本宮說,她將肉靈芝、山參和續骨草留下,還告訴本宮,續骨草要還溫泉水澆灌。”


    鳳歌沒了,魂夢相見。


    薛玉蘭看著案上的東西,她留下的,都是極好的寶貝。


    “鳳歌,我不會放過溫令姝的,我會照你的法子去做。”


    蘇巧問道:“娘娘,你在說什麽?”


    “我在夢裏,鳳歌與我說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把山參收起來,肉靈芝和續骨草交給翠冷養著。”


    “是。”


    江若寧又去瞧了幾個皇子、公主,兩個大的,已有了單獨的宮殿。


    和妃正拿著一本書看,但人已歪在榻上睡熟,她一臉病容,卻是心事鬱積而至,早前一心想做太子妃、皇後,可到底失寵,雖是皇後之下的和妃,可抵燕京以來,慕容琪就再也沒碰過她。


    她雖有和妃之位,卻無和妃之事,因她是啟丹皇族之後,宮裏的人都對她報有戒備。


    華嬪還在打座練功,無爭無鬥,一臉平和。


    江若寧漫步至翠薇宮,景物依舊,物是人非。


    翠薇宮時隻四個打掃的粗使宮娥,行至後殿,曾經的熱鬧還在,隻是她要離開俗世人間。


    尋溫令姝去!


    此念一動,江若寧出了皇宮前往溫家三房府邸。


    *


    天色已經大亮,溫思遠起得很早,先在書房前活動筋骨。


    溫令宥喚聲“爹”,低聲道:“妹妹的事……”


    “令姝又怎麽了?讓她去外祖家不樂意,令她迴西山縣更是不肯。”


    溫令宥道:“正吵著要去江南尋李觀。”


    “她怎麽還不死心?”溫思遠無耐輕歎,“我看她在天牢的苦沒吃夠。”


    “她是一心認定鳳歌死了,隻要她繼續跟著李觀,李觀就一定會對她好。”


    溫思遠道:“薛皇後就是做做樣子,把她接迴來吧,如果薛皇後三天兩頭地派人來問,就讓她住在莊子上,你娘又不肯隨便尋個遠方書香門第嫁了,慈母多敗兒,就連大房都被我連累了。”


    “父親,大房已經升無可升,本朝以來可沒有親王級別的異姓王。”


    “正因如此,你大伯才會犧牲征北軍功來換得我們三房無礙。德王、容王、興郡王都受過溫家的恩惠,有他們在,我們溫家就會無礙,這是一早太後就布下的局。”


    “父親說得是!”


    正因為如此,溫令姝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溫思遠道:“把她接迴來吧,住在鄉下莊子也定是悶壞了。”


    近晌午時分,溫令宥領溫令姝與蟬鳴歸來。


    溫令姝比以前略為豐盈了一些。


    江若寧想到溫令姝的背叛,如今她還念著李觀,心下氣惱,不給她一點厲害瞧,便是她自己不會放過溫令姝,微微眯眼,正要準備做些什麽,一陣風過,送來天道的聲音:“江若寧,不許對此界生靈作惡。”


    “此女害我未婚夫,我待她如朋友、姐妹,她卻算計於我。”


    “以前如何,我自不管,但你現在已是仙人之軀,便不可對她下手。”


    “好,我不對付她!”


    天道冷聲道:“念你對此界生靈有功,你漏尋了一滴古妖魂血,我送你了!”


    “多謝!”


    天道道:“快走吧!這裏已經不再屬於你了。”


    可她不想走!


    一陣颶風襲來,江若寧被高高地吹起,將她往通往修仙界的結界處飛去,耳畔是天道的聲音:“你在此界所尋之物當贈良善之輩,莫讓它們落到邪惡手裏,去吧!去罷!”


    江若寧人界與修仙界的結界交接處,一入壁障,天罡之氣迎麵襲來,她踩著雲霞自由往前,過了一個時辰後,又入了寒煞陣,又行得一個時辰,早前的灰暗全無,變得豁然開朗,看到修仙界。


    猛然迴頭,後麵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結界,有冥界的深洞,那是一片灰暗,那裏隱隱有魂魄鳴叫的聲音:“啊!嗬——”更帶有一股陰風慘慘之音。


    有魔界的黑洞,黑不見底,在黑色中央又似有火焰燃燒。


    有妖界的紫洞,紫得發黑,卻有一股旋渦。


    江若寧進入修仙界,立時有雲霧環饒,在修仙界但凡過了元嬰期就能駕雲而行,這是根據各人靈力、威壓等氣場之力形成的雲。


    下方,有無數的修士仰頭望天:“是真人!”


    “不知是哪個大宗門的真人或修真世家的老祖出關了?”


    修仙界元嬰真人不多,化神期的半步仙人更是屈指可數。


    江若寧尋著記憶裏的雪城方向飛去,外祖家在東南方向,離此還有數十萬裏之遙。


    *


    雪城。


    雪老祖今日出關,雪家上下恭迎在家族的大殿之下。


    雪城其實是一個廣有三千裏之遙的島嶼,雪家算不是是數一數二的大宗門,隻能算是個二流修仙家族,有自己的島嶼福地,有自己的族人,亦有自己的屬民。


    眾人見罷禮,雪老祖照慣例問了下族中是否有大小事,當瞥見長子時,麵露幾分驚訝:“築基六層,還修出靈根……”


    雪陽揖手道:“謝父親關心,兒子終不負所望修出靈根。”


    “雖是單屬性的火靈根,已是修煉之體。”


    雪陽嘴角含著笑,雪老祖雖沒誇讚,但神色還是滿意的,他感激地望向雪曦那邊。


    雪曦笑道:“父親……”


    雪老祖打量著雪曦,這聲音再是熟悉不過,“你……你是雪曦?”


    “是,父親。女兒奪舍成功,再經過淬煉之後就變成這般模樣,父親不會不認女兒吧?”


    “元嬰中期大成,瞧來你修煉很用心。”


    雪老祖誇讚了幾句。


    雪曦歸來,最高興的便是雪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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