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二刻,各家的太太小姐陸續告辭迴家。


    賢妃亦令宮人們拾掇,準備趕在酉時前迴宮。


    江若寧一臉同情地看著玉鸞,“九皇妹,唉……要不你找李觀談一次吧,把話說開了就好!”


    玉鸞錯愕。


    薛玉蘭也知連江若寧都誤會了。


    江若寧輕咳一聲:“不要怪我自以為是,我就覺得感情的事還是說明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多出一個人來,就多了一份痛苦。現在關鍵的是李觀,你問問他,是選你還是選溫令姝,如果他選的是溫令姝,別怪我多事,你……”


    玉鸞惱喝:“璦皇姐以為我喜歡李觀?”


    雪鸞問道:“九姐不喜歡李觀嗎?今兒因為他,連玩的興致都沒了,氣得半途就迴小憩院,不是瞧他與溫令姝玩得好吃醋生氣了?”


    玉鸞心下連連叫苦,江若寧誤會便罷,怎的連雪鸞都誤會,如果雪鸞一誤會,這不是所有人都誤會了。“雪鸞,你哪隻眼睛瞧我喜歡李觀了?”


    “九姐就別解釋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吃醋生氣,也難怪,他明明喜歡的是你,卻和溫令姝玩,換成是我,要是看到陶玠與別人玩,我一定會大鬧起來,你那性子原就是沉穩的,自做不出我大鬧的事,隻能一個人生悶氣了……”


    這誤會不是一般的大。


    怎麽將她與李觀扯到一處。


    玉鸞道:“我再說一遍,我沒喜歡李觀,我……我就是看不怪溫令姝的所為,方說了幾句……”


    雪鸞捂住笑,“皇姐可不是這等愛管閑事的!”她這表情,分明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你不喜李觀,今兒那番指責訓斥溫令姝的話,任說一聽,都是在生氣啊。”


    玉鸞喝道:“慕容珞,你給我聽好了,我沒喜歡李觀,在這樣胡說八道,小心我真不理你了。莫名其妙,你那腦袋裏是怎麽想的,怎的就把我和李觀扯到一塊兒了?現在連整個京城貴女都以為我和溫令姝在搶男人?可笑!我慕容玟是那種會與人搶男人的人?哼!”


    她不屑去做,更不屑會為男人鬧成這般。


    玉鸞氣得俏臉變色,一轉身領著她寢宮的人離去了。


    雪鸞扁了扁嘴:“死鴨子嘴硬,迴頭真被溫令姝奪了良緣,定會躲在宮裏哭。”


    雪鸞的乳嬤嬤道:“十三公主,你可是九公主的親妹妹啊!”


    “正是因為我是她親妹妹,我才會幫著她。那個溫令姝真卑鄙,連朋友的意中人都搶,真沒瞧出來,她竟然是這種人……”


    江若寧微微一笑,“十三妹還是把你的陶玠瞧好,我們姐妹是不會搶你的人,難保沒有其他人跳出來搶,你還是先告訴所有人,他就是你的,讓他跑不掉!”


    “我可不是九姐,誰敢和我搶,我直接把她的臉劃花,敢搶我的男人,她找死!”雪鸞豪言壯語。


    江若寧隻覺有趣,想到雪鸞今兒裝了一天的淑女,尤其是“以文會友”真真是超常發揮,那依然就是一個標準的“才女”。


    繡鸞公主領著幾個宮人近了小憩院,心情有些鬱悶,此刻聽了桃園的議論,總覺得自己與玉鸞有些同病相憐,明明是她們先瞧上的,怎的就有人跳出來搶呢,剛近院門就見玉鸞一臉惱意地出來,“九皇妹!”


    玉鸞道:“我先迴鳳輦。”


    繡鸞道:“九皇妹,溫令姝與慕容蘭真是太過分了!”


    玉鸞凝了一下,“你與慕容蘭,到底是誰先看上王萬裏的?”


    繡鸞身後的宮娥答道:“繡鸞公主與青鸞公主幾人在一組,原與王公子一組的人切磋詩詞對聯,玩到一半,明瀾公主就不與嘉慧郡主一個組了,跑到我們組來玩……”


    中途換組了,還擺明就是來搶人的。


    大家結組玩樂,不就是想從另一組選出中意的男子嗎。


    明瀾一換組,立馬就將繡鸞的優勢和光芒給奪了,繡鸞心下氣急,自不甘心,就與明瀾鬥起來了,這一爭鬥,兩人就搶著與王萬裏對對子、續詩,不是西風壓東風,便是東風壓西風,時間一長,所有人都瞧出她們喜歡王萬裏。


    玉鸞淡淡地“哦”了一聲,“繡鸞,我沒喜歡李觀!”


    該說的,她說了。


    解釋越多,反而是越描越黑。


    最讓玉鸞鬱悶的是,雪鸞誤會了她。


    迴宮的路上,她定要與賢妃分辯一二,莫讓這誤會再鬧大。


    江若寧對賢妃道:“賢妃娘娘,今日我不迴宮了,且迴容王府。父皇任我為慕容剛謀逆案的副審官。”


    賢妃道:“那你保重!”


    玉鸞自願與賢妃共乘一輦。


    雪鸞拉了青鸞一道,繡鸞獨自一人乘鳳輦迴宮。


    江若寧則早早令小馬通曉了容王府的管事侍衛來接她。


    行了不多時,玉鸞便與賢妃細說鳳歌與李觀的過往,又說溫令姝行事不地道,被她瞧不起。


    賢妃聽罷,方才明白自己誤會了玉鸞。


    可這會子,怕是玉鸞與李觀的事已經傳開了,“這如何是好?”


    “母妃,流言止於智者,我知曉真相,想來李觀也明白這是個誤會。我就是看不得溫令姝趁虛而入的模樣,明知李觀念著璦皇姐,一個勁兒地與人糾纏……”


    賢妃拉著她的手,“玟兒,你也不小了,今兒可有瞧入眼的少年才俊?”


    “母妃,這殿試之後,宮中會在上林苑設瓊林宴,也恭賀名列前茅的進士,以我瞧著,這天下的才俊今日未必都在遊園之列。今日沒瞧上,他日便有了呢。”


    賢妃若有所思地點頭,想著再過二十來日,還有機會就鬆了一口氣,可心下又擔心玉鸞的眼光太高,沒瞧入眼的,她所出兩位公主,唯大女兒最得她心,行事舉止、才學都與賢妃時候有得一比,又是個孤芳自賞的性子。


    “瞧著雪鸞是真心喜歡陶玠!”


    雪鸞生怕有人與她搶陶玠,玩到中途,突然指著陶玠大叫:“陶玠是本公主的,你們誰也不許搶,本公主喜歡他!”末了,笑眯眯地望向陶玠。


    那一嗓子吼得,幾乎整個西桃園的男子都聽見,所有人先是一怔,而今就是一片嗡嗡之聲的,有讚雪鸞真性情的,但更多的人還是說她失儀,不該這樣大唿小叫地說出來。


    陶玠的臉更是一陣白,一陣紅,他是想來覓良緣之意,但他不喜歡雪鸞啊,他看上了一人,也絕非雪鸞。


    玉鸞道:“今日我也觀察了陶玠一番,此人除了性子冷傲一些,也是個有真才實話的,隻是詞辭太過華麗,有些華而不實,與李觀、王萬裏比起來,少了沉穩,少了內斂,更少了一份淳樸實用。隻怕雪鸞跟了他,少不得要受些冷落委屈,我怎瞧著,他似不大喜歡雪鸞。”


    賢妃道:“慢慢來吧。”


    賢妃母女說著話兒就近了宮門,那廂江若寧乘著容王府的車輦迴府。


    容王一聽說她迴梧桐閣,就匆匆趕到梧桐閣,一臉笑容,笑得燦爛,笑得討好。


    江若寧心頭打顫:“爹有事?”


    “若兒啊,你今年也不少了,告訴爹爹,今日的遊園會有沒有瞧上的少年才俊。”


    江若寧淡淡地道:“一個個跟花孔雀似的,一個都沒瞧上。還以為是才高八鬥的,也不怎樣嘛。”


    這次的西桃園遊園會,表麵瞧著是七皇子主持的,可背後卻有靖王的眼睛,是替靖王物色賢臣,皇帝已經表露了要立靖王為儲君的意思,今兒更是替靖王選靖王妃,雖然蓮貴妃挑了幾個人選,靖王都不滿意。


    “啟稟公主,陶府的管事來送診資!”


    容王凝了一下,問外頭的門婆子道:“陶府,哪個陶府?”


    “戶部右侍郎陶適陶家,是奉陶玠公子之令來送診資的,說是今兒公主給陶玠公子治病了。”


    江若寧道:“把人帶進來。”


    不多會兒,就有個中年管事模樣的男子進了花廳,長身一揖,“小的是陶府的管家袁大福,特意奉了我家公子之令來送診資,這是十萬兩銀票,還請公主清點。”


    江若寧一抬手,藍凝接過銀票,細細清點一番,垂首道:“公主,數額正確。”


    一旦接觸銀錢,鳳歌公主都是當麵點清,也免鬧了誤會。


    江若寧道:“袁管家,陶公子可請郎中、太醫給診脈了?”


    她收了人家的錢,就得問上幾句。


    隻是,江若寧很好奇,陶玠丹田裏的那根上古妖神寒骨是從何而來,至今她也沒瞧出,那是根古妖還是古神的骨頭化石,隻知道觸手生冰,若非她有修為,怕是手都要被凍僵。


    袁管家又行一禮,“鳳歌公主醫術高超,今兒迴府三老爺請了幾位郎中入府,個個都說,我家七公子身上的寒毒輕淺若無,再調養些日子許就就能康複。”


    晉陵陶家是大世族,嫡係有五房,其中大房、三房、五房乃是嫡子,二房、四房是庶出,這三老爺在戶部任右侍郎,而陶玠的父親陶遜乃是嫡幼子,是陶適的同母弟弟,更是幾房裏這輩中最有才華的子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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