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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瑁臉沉下來:顧遜完蛋了!


    在暗樓裏掛了名,往後若有暗樓的姑娘轉往明處的青\樓,怕是他的名聲就要傳開了,會說他是個中高手,即便不沾手,可他發明的那些動作……


    這什麽概念啊!


    他失算了,早知道如此,說什麽也不會給江若寧弄個顧遜的身份。


    顧遜可是顧家這輩裏最有讀書天賦了,如果母親知曉了,怕是吃他的心都有。


    江若寧道:“這七日,本公子可真累,迴府後,先睡上兩天兩夜。”


    她累?


    她累什麽了?


    也不怕生眼疔,她是眼睛累,天天在各名門公子的屋裏來迴自如,除了他慕容瑁的屋子沒闖,誰的他沒進去過,偏她頂著張黃金麵具,惹得那些不知情的名門公子以為他和皇族很親近,個個都禮讓幾分。


    池燾汗滴滴的,一張臉給進了染房一般,這些年,他在暗樓裏花的銀子可不少,大東家給他打了個七折,這已經算是很大的麵子,可大東家居然給他免費,憑什麽?她去了一次,就撈了個免費。


    馬誌堅簡直就是崇拜的眼神,若他也能得這第一個黃金牌,他馬家得省多少銀子啊。


    進了京城,在茗香樓前,江若寧、慕容瑁、慕容琅三人陸續下了馬車。


    “琅世子走好,我隨瑁表哥去給姑母請安。”


    慕容琅迴過頭來,見有外人在,又見一邊就停著自家的馬車,左仔、右仔兩個正熱淚盈眶地望著他。


    “我的世子爺,你總算迴來了,再不迴來,容王妃就要把我們拆骨吃肉了。嗚嗚……嚇得我們倆一大早就到這裏等了,容王妃還等您迴府用午膳呢,快迴家!”


    慕容瑁揖手道:“告訴你家容王妃一聲,這七日。你家世子爺是與在一起,我們是……結伴外遊了。”


    池燾擰著眉,低聲道:“瞧見沒,瞞著長輩偷著去快活。”


    馬誌堅道:“哼。還是成家的好,有媳婦管著,長輩問上兩句也不過問。”


    江若寧跟著慕容瑁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她往懷裏一掏,就拿出一個小簿子來。“進去與離開時走的不是同一條路線。夜裏無聊時,我在被窩裏進行過一次分析,你先迴府好好歇一晚。明日一早,我到你家細細商量下一步行動。”


    江若寧翻開簿子,拿著筆將今日記錄的內容抄下來,“上次左拐十五次,右拐彎十次,其間過了七座橋,然後換車,再拐四次左彎、三次右彎、過兩座橋。穿過一條石板路麵就抵達紅影山莊。”她若有所思地開始數數,聽到車輾聲,“放慢速度,對,就是這個速度。”她挑起車簾,記住了參照物,開始低聲數道:“一、二、三……”


    慕容瑁沒想她作了記錄,一時間猜不透她數數的用意,待她數到五十時,她挑起車簾。“五十息,馬車行駛四十五丈的距離,迴頭還得細算每一段距離。”


    “你就用這個法子尋到那個地方?”


    “除了這個法子,還有一個方法。”


    “什麽?”


    “用靈犬的嗅覺來帶路。”


    江若寧自敏王府側門而入。直入西苑,阿歡知她今日要迴來,上午就到了敏王府,與昌郡王妃閑聊。


    她剛入小院,阿歡就奔了過來,急切地道:“師姐。”


    “我無事。我進去換身衣衫。”


    衛什長麵露歉色地揖手道:“公主……屬下失職,他們在林子裏轉了幾圈進了一個鎮子,待屬下幾人跟過去,就不見了他們的馬車。”


    “這不怪你們,他們早有防備。”


    江若寧進了屋裏,沐浴更衣,換上幹淨的女裝,待再出來時,問道:“顧遜還在青橙別苑?”


    “知師姐要來,黎明時分讓衛什長送他迴了顧妃院內。這會子師姐迴來,他就能出門了。”


    院子外頭,傳來一個好聽的女音:“稟鳳歌公主,顧妃已經備好午宴,請公主赴宴。”


    江若寧道:“就來。”


    西苑主院裏,顧妃已備下滿滿一桌宴席,珍味佳肴,好不豐盛。


    江若寧一直與顧妃、昌郡王妃寒喧著,偶爾也與顧遜說話。


    用罷了午膳,江若寧吃了盞茶便起身告辭。


    *


    青橙別苑。


    江若寧看著自己的簿子,重新進行了整理,“今天晚上帶上馬車再到外頭走一趟。阿歡帶兩名侍衛,我再帶兩名侍衛。”她將一張紙遞給了阿歡,“師妹,記住了,一切以安全為主,這次你照上麵的要求去,目的就是尋找路線。把與上麵吻合的路線選出來,他們進去與出來的是不是一條路線,隻要師妹尋找的地方與我尋找的相吻合,那就對了。”


    這一晚,江若寧未睡。


    她帶著衛什長等人出了城,先是繞著樹林行了兩圈,就看到了一個三岔路口,她看了一下手裏的紙,“往左。”


    到了左邊,又往右拐。


    早前,她坐在馬車上,讓衛什長按她的吩咐趕車。


    後麵,衛什長趕著空車,她則換作了步行。


    照著自己的記錄行走,在一個時辰後,她又迴到了那片林子,這不對啊。


    衛什長道:“公主,這一帶莫不是布下了迷陣。”


    江若寧迴想著自己今日所走的路線,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便是第五次拐左彎與下麵的一次拐右彎太近,她詳細地記得這些路線,“再照之前的路線走!”


    她重新上了馬車。


    待行到第五次拐左彎時,她下令道:“在這路口兜一圈!”轉了一圈,她心裏默數,“往右拐!”


    這一次進入了石橋鎮,江若寧吩咐另一名侍衛查看周圍的地形,自己則與衛什長繼續摸路線。


    到四更時分,江若寧竟繞到了北城門下。


    “入城!”


    太平盛世,京城並沒有霄禁,她閉上雙眸,“就是這裏了,我記得這種車轉在石板的聲音,一模一樣的,右拐一次,過一座石橋,我們是在一座院子裏換的馬車。”


    侍衛追了過來,稟道:“主子,前方有一座石橋。”


    “過橋!”


    當時她們換了馬車,雖然沒摘麵罩,可她記住了那裏的氣息,她聽到蛙鳴,那院子離石橋不會超過二十丈,而且還是依著護城河的。


    江若寧經過一座二進小院,但見這院子設計與旁處不同,院門很大,地上很平坦,院門下沒設門檻,呈一個三十度的斜坡,可駕著馬車直入院內,門上掛著“李宅”二字,這裏就是他們轉換馬車的地方。


    她閉上雙眸,記得當年換馬車時,下馬車,直接進了另一輛馬車,她走的是直路,可以明顯地分辯出,早前的馬車與後來的馬車是車頭對車頭,馬車都是一樣的式樣,也就是,她上了馬車後,另一輛馬車是直接從這院子裏出來,然後馬車往又往迴走,因為很快,她又聽到了過橋的聲音。


    江若寧令衛什長調轉馬車,過了早前的橋,在岔路口時,往左拐,再選西街而行,離目的地越近,她的心就越是緊張,難掩激動。


    “下一次依舊左拐彎,有一座石橋。”


    侍衛得令,往前方急奔而去,尋到石橋,江若寧再往裏走。


    兜轉之間,江若寧竟到了熟悉的地方。


    荷花裏!


    不錯,正是荷花裏。


    荷花裏南五巷!


    江若寧微微闔眸,這香氣是從那不知名的院子裏飄出來的。


    衛什長道:“那院內生活的似哪家的外室。”


    江若寧道:“圍著這附近轉一圈。”


    是這裏,她就是在這香氣馥鬱中自大門而入,待令他們下馬車時,已經到二門了,也就是,那座院門和早前的小院一樣沒有門檻,馬車是直接進入,當時她能感覺到那是個下坡。


    馬車轉到拐角處,江若寧一彈袖鏢,她整個化成一隻夜燕,縱身而飛,很快就上了對麵的圍牆上,她俯下身子,戒備地看著麵前的院子。


    香氣是從前方那處院子飄來的,站在最高處,可以清楚地看著有三家人的院子看似相隔很遠,從正街走,兩家相隔有數百遠,可兩家的後門其實隻隔了一條小巷,這就是端倪。


    “衛什長,那家大院子是誰的府邸?”


    “瑞郡王府。”


    “瑞郡王慕容梁?”


    “正是。第一代瑞王慕容煜是天乾帝的兄弟、第二代瑞王與雍和帝關係還算和睦。到了這一代已經是第三代,照著朝廷的規矩,無功者需要降爵,便是當今瑞郡王慕容梁。”


    “後門相對的是什麽人家?”


    “屬下令人去查,稍後迴複公主。”


    江若寧看著那幾處院子,站在高處,能夠看見瑞郡王相對的那家,分前院、後院,隻是尋常的二進院子,前院與後院之間,有一個奇怪的角門,那角門建得像一間房間,可牆壁卻是能推動的木板,那角門內燈光閃爍,隱隱看到角門一側有個關公像。


    哪有人家在角門裏塑關公像?


    這實在太過古怪了,如果她沒猜錯,角門就是個下坡,從那裏可直入傳說中的“紅影山莊”。


    再看另一處小院,竟與瑞郡王府、關公院形成了等腰三角的地勢。


    片刻後,她似恍然大悟,那座地下山莊便建在這三處院子的正中,也就是說,紅影山莊有三條通往外麵的路。


    如果她沒猜錯,當日他們離開,是從另一處土地廟離開的。


    因為另一處院正是土地廟,看上去破破爛爛,可土地廟後麵就是一家二進院子,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那裏一處閑置的土地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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