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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賞欲哭無淚,他是隨口說的,居然有書呆子當真了。“你看那邊的財主,他能教你,要不你看他去。”


    有這樣的麽,他欠了她啊,怎的她就盯著他看,他還怎麽快活?


    江若寧道:“我看了,他會不會打我?你是自己說要教我的,我看你就是對的,別人都沒李三哥這般熱心,善於助人,我還是看你。”


    李賞想罵人。


    他怎麽招惹了這麽一個書呆子,純真得像個孩子,還把他隨口說的話給當了真。


    李賞道:“要不,我去問問銅麵財主,讓他教你,看他樂不樂意?”


    江若寧點了點頭,“有勞李三哥。”


    李賞攏了一下褻衣,起身往劉森走去。


    然,一個美人道:“財主,我家東家有請。”


    劉森起身,望了眼通稟的美人,伸手將美人擁在懷裏,嬉笑著離去。


    李賞禮貌地揖手,隻著一條褻\褲行禮,怎麽看都顯得詫異無比。


    江若寧巴巴地望著:這一次,玩不死你,怎麽也得讓你落個心理疾病什麽滴才罷休,誰讓你欺負李觀來著。


    君子報仇逮著機會就下手!


    李賞輕咳一聲:“我有個朋友,年紀小,還不通人事,對男女之事頗是好奇,在下以為公子是個中高手,能不能……”


    “沒興趣!”劉森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李賞早就知道對方就是個商賈,而他是官宦子弟,“在下李賞,朋友就不能通融通融……”


    江若寧走了過來,一手叉腰,厲聲道:“你這個人,有幾個銀子就了不起,我李三哥可是官宦人家、名門之後,他是瞧得起你,才讓你教我。別給臉不要臉?”


    劉森沒見過世上竟有這種人,居然跑到暗樓裏,讓人教他男女之道。


    他憑什麽要教?


    他怎麽看江若寧,都覺昨怪異得緊。


    可這世上人萬千。什麽樣的人都有。


    當年的溫如山就是個另類,花巨金進暗樓,居然隻是學了一觀****之道,並不曾碰任何一個女子,他曾言“我是我妻子的。別的女人休要碰我。”今兒,又來一個毛頭少年,竟然也說要替他娘子守身如玉。


    眾人哄笑了一陣,也就聽之任之。


    可這少年,似乎真的感興趣,而且還學得很用心,時不時還問幾句話,“李三哥,這個動作好嗎?是你舒服還是這美人舒服?”


    媽的,李賞哪裏想過到底是誰舒服?


    反正他來這兒就是買快活的。


    輕紗美人道:“二位貴客。我家東家還候著這位財主呢。稍後你們說再商議如何?”


    江若寧點頭。


    劉森身側的美人抬臂拉住他:“財主,可要打賞的喲。”


    劉森往懷裏一摸,掏出一疊銀票,取了一張遞給美人。


    上麵寫著偌大的“一萬兩”。


    江若寧想到自己也帶了銀票的,“有錢就了不起,不就是土財主,居然敢不給李三哥麵子。李三哥,我也帶了銀子,我給你一萬兩,你拿去打賞美人。”


    他往懷裏一掏。取了張銀票遞給了李賞。


    李賞不滿地罵道:“哪來的土包子,竟不給我麵子。”


    “待他迴來,我們讓他向李三哥認輸!”


    李賞道:“顧賢弟,你先去玩。我要去雅間吃點東西。”


    江若寧走近慕容琅。


    慕容琅眼神幽暗。


    她一扯住慕容琅,道:“走,跟著劉森找瑁表哥去!”


    慕容瑁將財主是劉森是的事報上去,立時就有人請了劉森去談話。


    劉森所圖非小,他為何要見紅影山莊的幕後大東家?


    這個答案值得人猜測,更令人迴味。


    慕容琅被她一拽。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江若寧跟著尋輕紗女子與劉森身後,二人自大廳的小角門而出,過了一條幽深的長廊,這長廊隻得二三丈長,到了一處更為幽靜的院子。


    這個地方……


    江若寧迴憶著當年阿歡告訴她的情景:“那裏的屋子不高,我總看不到天空,裏麵擺的樹木遠看是真的,實則全是假的,假的竹林,假的竹葉,假的鬆柏、假的桃花,全是用絲綢布料做出來的。


    中間是一個大院子,院子裏有假山,有假的樹木,周圍是很多房間,我就住在其中的一間房子,總有一些穿錦袍的人進來,他們可以讓裏任何一個女孩相陪,無論他們做得多過分,外麵的人也當作未見,也視作未聞……”


    不高的屋子?不僅這裏的屋子不高,前麵的屋子也不高。


    阿歡說看不到天空,這裏也看不到。這個地方建造在地下,是一座地宮。


    江若寧用手摘一片竹葉,拿在手裏,還真是絲綢做的,但竹竿卻是真的,上麵塗了綠漆,然後在竹竿上用銀絲綁了絲綢做的竹葉,故意佯裝布置成竹林的模樣。


    阿歡說的地方一定是這裏。


    慕容琅壓低嗓門,近乎蚊鳴一般地道:“妹妹,你的膽兒也太大了,我可是女孩子……”


    “這是什麽地方,難道還想我繼續裝矜持,我越表現得豪邁,越不容易讓人懷疑我的身份。我自有分寸,難道你就沒瞧出,我是在演戲。此行也不是全然無用,劉森露麵了!”


    兄妹二人小心地跟在那輕紗美人後麵。


    江若寧隱約聽到了哭泣聲,一轉身尋聲而去,在一間房門前止住腳步,窗戶是茜紗的,她從懷裏掏出一隻釵子,往上麵一鑿,立時出現了一個小孔。


    她愛過小孔,往裏望去:屋子裏有一個彪形大漢,床榻上顫微微地坐著一個少女,懷裏抱著錦衾,淚流滿麵。


    “還當你是劉家小姐?我呸,定國公謀逆,已經被抄家了。要不是有貴客出了高價要玩你,大東家也不會出高價買你?你要與劉四\奶奶學,你瞧人家多上道,這才幾日。就會服侍了。你逾是不應,香姨就會讓更多的人來調教,你這又是何苦?”


    那女子啐罵:“牲\畜!”


    男人凝了一下,突地一個轉身。一把托起她的下頜,“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這是暗樓,這裏的姑娘要比外頭的會玩,更比她的花樣多,我是瞧著你是值得個調\教的。才提點你!你以為拒絕就能改變命運?你早被我家大東家玩膩,又被我玩,你若不上道,自有比我更狠的來……”


    定國公府的小姐,聽說還有兩個庶女未曾出閣,難不成是其中的一人?


    江若寧心頭一陣悲涼,惡事是劉森做下的,卻平白連累了無辜的弱女子。


    這男人道:“實話告訴你,劉家害死了丁家小姐,丁公子要給她妹妹報仇。指名要毀了劉三\奶奶、劉四\奶奶與你們姐妹。”


    他突地放開了劉小姐。


    劉小姐無助地趴在床上,眼淚滑落。


    江若寧瞧了一陣,轉身又往旁的房間走去。


    屋子裏,傳來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我餓了,你讓我吃飽好不好?”


    “你不怕我?”


    這個聲音……


    江若寧隻覺在哪裏聽過。


    是池燾!


    竟然是他的聲音。


    盛世繁華下,是墮\落人性、扭曲的人性,看似天下太平,在這太平的外衣下掩藏了太多的醜惡。


    池燾搖著扇子,意味深長地看著這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姑娘?”


    小姑娘抓著點心的小手顫了一下。眼神茫然而無神,但那張麵容依然精致,“這是哪裏?”


    池燾道:“京城。”


    小姑娘空洞地看著外麵,“已經到京城了?”她勾唇苦笑。“我以前沒見過你。”


    “這不是瞧一個朋友到這院子來,我來這裏好幾迴,也沒發現後麵還有一座院子,就進來了。”


    小姑娘問道:“你不是來這裏玩的?”


    池燾苦笑道:“我就算玩,自去玩那些美貌有風韻的,你就是個小姑娘。你就算想掛睡,丫頭,再過幾年吧。”


    那小姑娘呆了片刻,突地撲通一聲跪了一下來,重重一磕:“公子是好人,你帶我離開這裏吧!公子,我求求你了,你把我救走了吧。我原是好人家的姑娘……”


    江若寧聞到此處,方才明白誤會了池燾,推開房門,池燾大喝一聲:“誰?”


    江若寧道:“是我。”


    “是顧賢弟,你不是在前麵……”


    “你不也應該在前麵?”


    池燾是跟蹤慕容瑁來的。


    憑著感覺,池燾總覺得慕容瑁有什麽秘密,他當時隻以為這後麵有什麽好玩的。


    江若寧正容看著地上的小姑娘:“你說你是好人家的姑娘,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我真是好人家的姑娘!”小姑娘肯定地道,“我家裏……家裏還是名門望族……是……是……被人害了,才賣到京城的。”


    江若寧吩咐池燾道:“你……站到門口去。”


    他是安成候世子,憑什麽要聽江若寧的指揮,池燾立時反問:“你說什麽?”


    江若寧微微凝眉:“我讓你去就去,你站到門口,若有外人來,我們就會知道。我要問這小姑娘一些話。”


    池燾嘟囔了一聲,原不想去,可當江若寧望向他時,他就不由自己的屈服了,移到門口,小心地戒備著外頭。


    江若寧道:“這院子裏還有多少像你這樣的小姑娘?”


    小姑娘搖頭:“我不知道。兩年前,曾有其他小姐妹來我屋裏,再後來,她們有的不見了,又有新的人出現,我隻聽一個姐姐說……她是前院的姐姐,現在我們這裏很風光,她說她像我這麽大時就開始服侍男人了,是她教會我保護自己,也是她告訴我應該怎麽做,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可是,半年前,姐姐來看我。她說有一個公子出了重金要替她贖身,她要離開這裏了,她說隻要我像她那樣生活,像她那樣乖巧,總有一天,我也可以離開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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