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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寧道:“沒想李二老爺竟幹出這等事?軟禁三太太要脅你不說,還想害你的性命,實在可恨!”


    她從束袖中取出十五萬兩銀票給李觀。


    明明見她燒了銀票,可現在又有幾張,難不成早前燒掉的是假銀票?


    李觀看著銀票:“你什麽時候換的?”


    “傻瓜,那裏頭真有一張是假的,我不是惱了,索性也來換上假的,他敢算計我們,難道我們就任他算計了去?好在我一早猜到你許是被要脅的,在秘方和蒸餾水製作上三分假七分真,一會兒,我把假的交出來。你放心,這出不了人命,隻是藥效會大不如前,為救伯母,秘方可以交,製藥坊也能給,但是……”


    “念慈庵的招牌不能丟,這是屬於我們三房兄弟倆的。”


    “正是這個道理,先救人要緊,之後再想別的法子。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我真是沒用,居然幫不了你。少遊,你在京城就沒認識幾個權貴?”


    十六接過話道:“四公子寫信告訴了七公子,七公子迴信說他告訴了大老爺,你看都幾個月了,大老爺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說到底,他是和二老爺站一塊兒了,對三房的家業起了貪念,想從中分謀利。


    當年大老爺丁憂迴鄉,就想著替二老爺打理仕途,現在二老爺的官做得夠大,卻是個狠毒沒良心的。他能有今日,還不是我們三房給他一大筆銀子才有今日。三老爺過世得早,三太太會打點生意,他們現在看著三房家業好,便一個個得了紅眼病,想要強奪了去……”


    李觀見十六說不到點子上,一句話綜括道:“大房、二房在京城有勢力,唯獨我們三房沒有。這也是他們緣何將我引誘入京之故。”


    三老爺過世得早,又是打小就病弱,能生下李觀兄弟已經不易。三太太年輕守寡,雖是個女人卻獨撐三房。好不容易將兩個兒子拉扯大,也讓三房的家業壯大,誰想這卻誘來了惡狼。


    可見,錢財夠用就成,太多。就未必是福,可能是禍。


    三太太沒死?而是被李二老爺軟禁起來了。


    江若寧覺得這事怎的如此怪異。


    當年李三太太仙逝,可是李觀兄弟親自下的葬,一個原該在棺木中的人又死而複生?可這裏有龜息丸這樣的藥物,若是造成假死,還真有可能。


    江若寧急道:“我與你介紹鎮北王府溫家如何?”


    “不行,你好不容易與溫家斷了,我豈能讓你再找他們。”


    李觀真的不介意江若寧與溫如山之間的糾葛,江若寧善良,為了阿寶。連自己的名節都拋下,甚至還承認她阿寶的“親娘”。


    江若寧心下一暖,感動地輕喚一聲“少遊……”


    四年的感情,四年的交往,他們待彼此都是真心的。


    李觀果決地道:“就算保不住三房家業又如何,我萬萬不能委屈你。”


    江若寧氣得來迴踱步,“我想想,想想我認識的人……


    大理寺朱大人?不行。他是個孤臣,除非是鬧出官司,否則他是不過問。更不會幹出與人方便行商的事。


    謝家,雖然認識謝少卿,可我與謝家人不熟,我怎麽沒想到多結交幾個權貴。”


    “寧兒。”李觀握住她的手。勾唇微笑,“別想了,你自來就不喜這些,他們要三房的家業,大不了我給他們,畢竟都姓李。他們還不致連最後的活路都不給我們。”


    慕容琅在一邊瞧得幹著急,突地從西壁間出來,輕咳一聲,“小王做你的靠山如何?”


    李觀望著慕容琅:穿著紫蟠龍袍,像是郡王身份,他又自稱小王,抱拳作揖,“草民李觀拜見容王世子。”


    江若寧四下一覓,他是從哪兒出來的?阿歡在門口把風,怎麽放他進來了?


    慕容琅道:“原是尋了朋友來此,結果就看到若寧這丫頭在這兒等人,一時好奇就在西壁間裏飲茶。”


    他在隔壁房間待了許久,早前江若寧與李觀說自己成為“溫大奶奶”的因果,慕容琅聽得清清楚楚,誰讓他們坐的角落與他包下的房間隻一道木板相隔,雖然李觀彈琴來掩飾聲音,甚至避開了那些盯梢的下人,但慕容琅還是知曉了所有。


    阿歡轉過身,連連解釋道:“師姐,那時候你正與李公子說話,我沒好意思打擾,想著……他都聽了那麽多,就沒阻止。”


    慕容琅笑微微地看著江若寧,“若兒,看在我們同日出生的份上,你喚我一聲哥哥如何?我上有三個姐姐,下無妹妹、弟弟,最是喜歡當哥哥,你喚一聲,以後我便幫著你情郎。”


    喊一聲哥哥,李觀就有人保護了。


    江若寧款款福身,“若寧拜見琅哥哥。”


    慕容琅嗬嗬一笑,道了聲:“乖!這當哥哥的感覺很不錯,好像我一下子就長大了。”


    他本來就是大人好不好?


    江若寧對李觀道:“少遊,我和他是同日出生,連時辰都一樣,他比我早兩刻鍾。”


    十六這才細細地打量著,“江姑娘,你與他長得挺像,如果你再扮作男兒,說你們是親兄弟肯定有人信,尤其是額頭和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慕容琅嘿嘿一笑,“我和若兒一見如故,還在一起慶生,這也是緣份。”他那天迴家,容王、容王妃便特意準備了豐盛了晚宴給他過壽,吃飯的時候,他還問道“父王、母妃,我今天在外頭遇到一個姑娘,也是今天的生辰,更巧的是我隻比他早兩刻鍾出生。”


    容王問道:“子寧,這可真巧啊。”


    當時,他還懷疑這不是巧合,猜測會不會是他的同生妹妹,因為大家都說他和江若寧長得像,而吃飯的時候,他也在觀察江若寧,越瞧越覺得江若寧長得像父王。可容王當時那表情很是淡然,如果他真有個妹妹,父王不可能不知道。


    倒是容王妃愣了片刻,“天下有這麽巧的事,一個比你晚兩刻出生的姑娘?”


    一個錯眼,慕容琅總覺得容王妃的表情古怪。


    慕容琅今晨也聽說宋家發生的事,如果江若寧是宋家的孩子,江若寧應該是三月出生才對,宋清鴻可是三月初的壽辰,難不成是宋家隱瞞了江若寧的真實時辰?


    為什麽他從一見到江若寧起就覺得親近,總覺得自己和江若寧好像見過,又似很熟悉,就像她就是他的親人一般。


    他隻想著:既然在這滾滾紅塵,遇到一個同日同時辰的姑娘,這就是緣分,他就要當哥哥,像哥哥一樣幫助這個妹妹。


    慕容琅道:“我有個主意。”


    “琅哥哥說來聽聽!”


    “你在念慈庵的那一成份子轉給我,往後念慈庵就有我一份,李家大房、二房的人想動念慈庵就要看我的意思。你放心,我不要你們的銀子,他日賺了銀子,我還給若兒,我隻是掛個名兒。”


    他是容王府世子,而容王府隻他一個男孩,身份高貴,容王府的家業也夠大,房產、田地、店鋪比比皆是,他又何必去算計這一對苦命鴛鴦的銀錢,他隻是覺得既然遇見了,又知曉了一切,就順手幫襯一把。


    江若寧望向李觀,聽起來不錯。


    江若寧點了一下頭。


    慕容琅看著手腕上的佛珠,不自覺地撚挫了一陣。容王妃聽說這佛珠是懷濟大師佩戴多年的,心下歡喜,又請人瞧看,都說這珠子是佩戴多年,他有事沒事就把手腕上的佛珠撚挫一陣。這一陣子,他的心疾竟似好了大半,就連胸口的刺痛感也輕減許多。


    既然江若寧信慕容琅,李觀便信。他拿出銀票,道:“容世子,這十五萬兩銀票先放你那兒,一會兒他們來了,你再佯裝搶購那一成份子。”


    慕容琅接過銀票,“如此,我就到西壁間去。”


    莫名的,自打慕容琅認識江若寧開始,就覺得自己與她很熟絡,而他更願意與她親近,就像她身上有什麽特別之處,一直在吸引著他,令他不得不走近,這種熟悉感,來得沒有道理,說不清、道不明,總之,就是他喜歡走近她。就似原本,他就是認識她的,而不是近來才初識,而是以前就相識。


    李觀與十六站在門口,江若寧與阿歡坐在屋子裏。


    待李二老爺與劉三進來時,一眼就看到廊上站著的李觀。


    李觀抱拳喚聲“二伯”,淡淡看了眼屋裏的人,“二伯母怎能拿假銀票,要不是我求了半晌,她就要把秘方賣給旁人。”


    李二老爺也不知怎麽迴來,與李二太太吵了一場,爭執著,李二太太承認在裏麵放了假的,她原想著那不過是個鄉野村姑,沒見過如此大麵額的銀票,誰曾想江若寧居然瞧出來了,還發現了另外兩張也是假的。


    如果不是劉三在,李二太太都要懷疑有人搗鬼。


    但有兩張銀票不像是她手出來的。


    可劉三信誓旦旦地道:“二太太,小的一直盯著他們呢,我看著江姑娘一張一張地放在桌上數,她根本沒機會換,四公子進了茶樓,小的方將銀票遞給他,由他遞給了江姑娘。”


    李二太太麵露疑色,如果這兩張真是假的,隻能是一早她就收到了假銀票,這可是十五萬銀票,怎的就是假的,她真是氣得幾近吐血。可秘方必須得拿到,有了秘方,他們也能做還素膏、青黴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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