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雅沒有讓她立刻做出選擇,給了她一個考慮的時間。


    之後,把何以寧仍在別墅內,他們出去把別墅門從外麵鎖上,以防她逃跑,又安排了那兩個保鏢在別墅門外看守著。


    “等她想通了答應我的條件,我再過來,這段時間你們記住好好看著她,該吃的該喝的都送進去給她。”


    “是。”


    保鏢點頭,沈君雅瞧了別墅門一眼。


    可以說,為了不讓她跟景南驍見麵,她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於她而言,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沈君雅離開了,給何以寧多長的考慮時間她不清楚,但她明白的是,被沈君雅騙來關在這裏,今晚她便別想見到景南驍。


    見不到他……意味著,她又要失信了。


    最後一次的機會,她卻沒有出現,景南驍對她得有多失望透頂?


    或許,失望都無法表達他的心情……


    何以寧很惶恐,她無法容許自己就這樣坐以待斃靜觀其變,現在的每分每秒於她而言都無比的重要,沈君雅提出的條件,她更是想都不會多想。


    離開這個城市,出國?


    怎麽可能呢。


    她從未想過離開這個地方……


    在還沒裝修完畢的別墅裏來迴踱步,何以寧不斷的在腦海中思考著如何逃離這個該死的地方。


    她必須得想辦法逃出去,她必須得見到景南驍!


    情緒紛擾,心緒紛亂,何以寧大步走到別墅門邊,用力的拉了拉門把手,然而,厚重的門巋然不動。


    “開門!”雙手惱火的拍在門板上,她衝著外麵嘶吼,“該死,開門放我出去!”


    門外沒有任何動靜,在這個僻靜的別墅區,縱然她喊破喉嚨,估計也沒用。


    沒有人會聽得到她的聲音,更不會有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雙手用力的拍在門板上,拍得她的手掌心痛得發紅。


    眼見自己做的都是無用功,慢慢的她停下了拍打的動作,背靠著門板,咬著唇目光掃視一圈整個客廳的裝潢布局,卻發現這個別墅雖然還在裝修當中,但並沒有任何有利的東西,可以助她逃脫這裏。


    身後唯一出路的門被他們從外麵死死的鎖上,這裏又沒有什麽利器可以讓她撬開門,忽然間,令人感到無望。


    緩緩的,何以寧抱著雙腿蹲了下來。


    這種感覺,跟之前她被拘留在警局的時候,如此的相似。


    無望又無助,深深的無力感席卷了她整個心扉。


    手機也被沈君雅搶了過去,她連跟外界唯一聯係的東西都沒有,該怎麽逃得出去?


    又怎麽才能讓景南驍知道,此時此刻她被困在了這裏?


    難受的情緒如潮水一般紛至遝來,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令她自惱得幾乎咬破了唇,抱著雙腿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手指纏繞緊得骨節發白,她腦子裏滿滿的都是景南驍失望的眼神。


    他的失望,是讓她感到最刺心的,比任何事物來的傷害,都要傷百倍。


    她最不願意的,就是她令他感到失望……


    夜裏的別墅很安靜,也因為夜晚的緣故有些微涼,她出來的時候身上穿的不多,單薄的在這個寂靜的別墅裏有些冷到身體微微的顫抖。


    也許,也並不是身體的冰涼而感到顫抖,大概心房上的冰冷,更叫人忍不住蕭瑟淒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偌大空洞的別墅裏靜得可怕。


    何以寧蹲在地方發著呆,腦海中滿是關於景南驍的種種片段。


    可惜的是,能迴憶起來的片段,幾乎都是他失望後滿載冷酷冰涼的眼神,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們之間曾經甜蜜的點滴,都被滿滿的折磨取而代之。


    猛地,雙眸一凜,何以寧從地上倏然起身。


    由於起身的動作太過迅猛,以至於她眼前昏花了一會兒,一手下意識的扶住門,靜待眩暈感漸漸散去,顧不上發麻到幾乎沒什麽知覺的雙腳,她抬起頭,快步在別墅裏四下翻找些什麽。


    她找了廚房,找了書房,找了臥室,最後來到了主臥。


    大概是因為正裝修到主臥這個房間,主臥裏留下了一些支支架架和瓶瓶罐罐,還有一些裝修需要的材料。


    何以寧眼角的餘光瞥到主臥外麵的陽台,眼底掠過一抹精光,她二話不說朝陽台快步而去。


    陽台距離一樓下麵草坪,大概有四五米的距離。


    老實說,這個距離,高得令人有些心驚,特別對於何以寧這個有點輕微的恐高症來說,從這個距離跳下去,她著實沒有勇氣。


    一是怕摔傷摔殘了,二是的確很恐高……


    手扶在陽台冷硬的圍欄上,從她這個位置看下去,輕而易舉的能將守在別墅門口的兩個保鏢納入眼底。


    兩個保鏢不斷的在別墅門前來迴踱步,目光時不時的四處打量,看得出來警惕性很高,沒有那麽容易糊弄7;150838099433546,也沒那麽容易從他們的眼皮底下逃出去。


    手指箍在圍欄上,何以寧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陽台到樓下草坪的距離,心口上的唿吸幾乎是凝滯的,頭皮陣陣發麻。


    一股還沒有做已經率先恐懼的眩暈感,遍布了她整顆腦袋,渾身由內到外已是先柔軟無力下去。


    但是,她又很清晰的明白,倘若再這麽遲疑下去,那麽她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現在都不確定景南驍是否還在餐廳裏等她……


    她,沒有可以再猶豫的時間!


    注意一定,想罷,何以寧咬牙轉身,折迴主臥裏。


    看了一圈裝修留下的各種東西,想也不想的,她一把推翻旁邊的高大的支架,再拿起地上的裝漆的罐子,狠狠地砸向牆壁,發出哐當的一聲巨響。


    接著,又是各種能推到的,能砸的,隻要能發出巨大聲響的東西,她一個都沒放過,一股腦兒的通通挨個來。


    各種各樣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別墅的範圍,在寂靜的夜裏,更被放大了無數倍。


    樓下別墅門外的兩個保鏢,在第一個東西響起的時候就耳尖的聽到了動靜聲,然後又是一陣陣分不清是一些什麽東西的連接響起,動靜大到他們完全無法忽視。


    “怎麽迴事?”其中一人蹙眉問。


    他們誰也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麽,也怕何以寧就這樣在裏麵出了什麽意外,他們不好交差。


    令一個人說,“怕她在玩什麽花樣,你先上去看看,我繼續在這裏守著,有事叫我。”


    這個注意,很快得到了認同,那人點了下頭。


    對待何以寧,難保她不是在玩什麽花樣,尤其是今天這個晚上,剛開始的第一夜,被囚禁起來的人花樣尤其之多,他們不得不防。


    一個保鏢快速打開了別墅的門,聽了一下動靜是在二樓,他便疾步朝二樓火速奔去。


    何以寧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聲,知道有人衝上來,她朝著主臥門外扔下手中最後一個罐子,隨後轉身。


    來到陽台的時候,瞟了眼別墅門口還站著一個人守在那兒,何以寧也顧不上了。


    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守在那裏的好。


    一個人也許還有機會,兩個人她是完全的沒有機會……雖然這樣的機會微乎其微到她基本心知肚明。


    聽見上樓的保鏢腳步差不多衝到了主臥的門外,何以寧迅速脫掉腳上的鞋子,提著鞋子的雙手撐在陽台的圍欄上,分秒必爭的短促時間裏,已經是容不得她多慮什麽,她雙手撐著陽台,艱難的爬坐上去。


    但是,隻是坐在陽台的圍欄上,從上往下看去,這個距離高得她額頭和手掌心都滲出了恐懼的汗水,心髒亦是緊張的砰砰直跳,加速了跳動的頻率,渾身不由自主的繃緊血脈,像千萬隻螞蟻在她身上爬縮一樣,很叫人有種想臨陣脫逃的衝動。


    第一次,她發現,恐高真是一件無法治愈的事情。


    很要人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了幾個起伏,她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自我安慰著低低的念道,“何以寧,別慫……!”


    “你在幹什麽!”


    身後,猛然灌來保鏢震驚的聲音,顧不上一室的狼藉,他幾乎是閃電般的朝她衝過來。


    但何以寧並沒有讓他靠近,在他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她心一狠,雙眼一凜,連一秒鍾猶豫的時間都不再有,直直而視死如歸的跳了下去。


    “啊——”


    一陣破風躍下,她重重的摔到草坪地上。


    霎時間,守在門口的保鏢就聞聲朝她這邊看過來,何以寧抬頭的同時,恰巧跟保鏢對視而上。


    她頭皮一陣發麻,已然來不及去看自己哪裏受了傷,甚至來不及多想,全然憑著下意識本能的想法跟反應,在保鏢拔腿朝她這邊衝過來試圖鉗住她的同時間,她立刻爬起來,赤著嫩白的雙腳,朝著外麵的馬路想也不想的狂奔。


    可是從陽台跳下來的距離終究太高了,她的雙腿大概因為受重挫傷的緣故,無法忽視的陣陣刺痛令她跑起來格外艱難。


    說是跑,其實以她的速度和模樣,隻能是一瘸一拐吃力大步的走。


    所以保鏢幾乎沒用幾下就差不多追上她,“站住!”


    一陣陣的冷汗從她的額頭上不斷的滲出來,眼看著自己用盡了所有僅剩的力氣吃力的走著,最後還是要被保鏢抓住,何以寧一邊渴望的同時,一邊絕望。


    “站住!”保鏢警告道,“你跑不掉的,再不配合我就不客氣了!”


    她沒管,仍是固執的咬著牙,拖著雙腿一瘸一拐的往前。


    不過就是十幾秒鍾的事情,保鏢迅速的追上她。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正當保鏢伸手想將她鉗製住的時候,一個不知何時衝過來到她旁邊人,一拳狠狠地砸在保鏢的麵頰上,頓時將保鏢打得幾個踉蹌趔趄,往後退了好幾步。


    何以寧是第一個感覺到她身邊衝過來的人。


    她訝異而震驚地朝他望去,當望見那張英俊的麵龐,熟悉好聞的氣息味道令她雙眼不敢置信的擴到最大,冷冷的倒吸一口涼氣,腦子在一瞬間雪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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