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弘離開之後,我們四個人並沒有因此停止了戰鬥,我們依舊分成兩撥人,我和葉茜一組,毅源和文遠一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們突然就沒有了精神,突然對打雪仗毫無熱忱了,打著打著就感覺越來越索然無味了,尤其是毅源和文遠。

    唉,想當初的小時候,我和毅源一塊和別的小夥伴在冰天雪地裏打雪仗的情景,那才叫真的快樂。而現在再打雪仗,與其說是打雪仗,倒不如說我們是為了重拾那些被遺忘的童年樂趣。想想時光就那麽一年年的劃過天際,我們也真的忘記了太多,依稀記得小的時候,我和毅源總愛和同伴們奔跑在冰天雪地打雪丈,打的不意樂乎。大家凍的流出了眼淚,但仍就玩的樂不思蜀。可在不知不覺的長大後,我們時常喜歡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就像葉茜那樣。我不明白,怎麽突然就沒有味道了呢?

    葉茜似乎還可以玩的甚是歡暢,但也因此摔了不少次,摔倒之後,表情一次比一次委屈,痛苦。我們因此笑她,說她天真。她自然不甘被我們譏諷,於是她對我們進行了狠心的報複,明確點說,是對我進行狠心的報複。她趁著我不注意,賴皮的把大把大把的雪直接塞到我的衣領裏,我被冰冷的雪水冰的手舞足蹈,不知該如何認識好,反正又急又氣,哭笑不得。

    我對葉茜說:“你這招真夠狠的,也來得太突然了,我都沒有準備!”

    看著我被冰的大唿小叫,她歡天喜地的笑著。我說:“怎麽樣?感覺不錯吧?我要以你為軸心,堆一個大活雪人,你認為怎麽樣呢?”

    我說:“你也太狠了吧?心如蛇蠍!”

    她笑著說:“誰讓你不陪我玩呢?你要再不陪我玩,我就把你堆成大雪人。”聽完這句話後我就啞口無言了,因為迴想起來,自己似乎真的從來都沒有陪她盡情的玩過什麽。每次總是要她死拉硬拽之後,我才肯陪她去做她想要我和她一起去做的事。我也突然發現當她把雪塞進我衣服裏的時候,她的笑是我從未見到過的開心。

    雪繼續下著,下的那麽認真,那麽純潔的一片片落在我們的身上和心中。我們也停止了打雪仗,四個人漫步在白雪飄飄中!我沒有感覺到有絲毫冰冷,因為我覺得能和毅源,文遠和葉茜在一起是我最快樂最

    溫暖的事情。我想他們三人也是這樣的心情吧?我看得出他們臉上有著同樣快樂的笑容,而且都那麽飽滿,那麽持久。

    冬天到了,在冬天的下雪天裏,我總會情不自的爬在窗前發呆。那個時候我經常是衣衫不整,頭發零亂。

    北方的冬天,似乎永遠都那麽沉寂,山是禿的,水是冰凍的,所有的花鳥魚蟲都躲藏在了自以為安全角落裏。天空總是灰暗中帶著幾分陰沉,而西北風也會一再二,二再三的火上澆油,唿嘯不止的凜冽至極。我常常感歎那些被冰雪覆蓋的青翠,總會讓自己莫名其妙的很悲傷。我把我的這種悲傷講給了毅源聽,我很希望他能給我些什麽,能讓我遠離這些本與我無關的悲傷,但他終究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那天我實在閑的無聊,從臥室跑到客廳,再從客廳跑到廚房,愣是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讓我排解閑悶的東西。我給葉茜打電話沒有人接聽,於是我又給文遠打電話,而一個聲音說:“您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無奈之下我果斷的決定去毅源家。

    我去毅源家的時候,他爸媽都不在家。毅源正一個人在陽台上彈著他的吉它,旋律憂傷。我到了他家後,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拉我去聽他彈吉他,我才不願意每次都那麽被動,於是我硬是拉著毅源陪我一起看電視,拉他的時候他的手早已冰的不可思意。

    我問他:“這麽冷的天,為什麽不到屋裏彈?”

    他淡淡的說:“我不冷了,不會再冷了!”聽著他的話我差點以為他不是毅源了,曾經那麽怕冷的他,連盛夏都不肯脫去外套爽快,現在竟然不怕冷了,真是匪異所思,難道他又有很高興的事,高興的時候,冷是可以被暫時忘記的,就像我們幾個人一起走在雪裏一樣,因為高興快樂,我們誰都沒有說冷,毅源也沒有說。

    我問他:“你小子又有什麽高興的事情,透露一下,好讓我難過一下!”

    他說:“我高興與你有難過有什麽關係?”

    我說:“你要是有高興事,我沒有,那我不就相對難過了嗎?”

    我讓毅源和我一起看電視,他卻心不在焉的神情很是萎糜。我又問他:“你最近他到底怎麽了?”

    他卻搖搖頭說:“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知道的!”聽完這話,我立馬歇斯底裏的怒氣衝天。我再也忍受不了與從前那個大相徑庭的毅源了,他怎麽可以對我這麽愛理不理的呢?

    我憤憤的衝毅源喊著:“你根本沒有把我當朋友!”然後帶了門,一走了之。我走下樓道的時候,聽到毅源衝出門來喊著我的名字,我還是沒迴頭,義無反顧的走了。我用我的義無反顧表示我的極度悲痛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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