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毅這話,不止大娘,其他幾位小娘抿嘴笑的更加大聲了些,清清脆脆的女子笑聲如銀鈴一般傳入張毅的耳朵裏,讓張毅好生摸不著頭腦。


    “今非昔比,你現今兒的名聲可半點不比一般的名士差啊,自然要打扮的好些,也當得起一聲公子了。”還是大娘穩重些,先止住笑聲,揮著帕子對張毅笑道,眼中的笑意怎麽的都止不住。


    有什麽比得上,她們樓裏唯一的男子出息了,讓這些小娘們安心的呢?


    “是呢是呢,這個樣子當真是當得起一聲張公子了。”


    大娘此話一出,小娘們一個個的都止了笑聲附和起來。


    這讓張毅更加摸不著頭腦了,“這是為何?即使有了名聲,我張毅也僅是一介小廝罷了,怎的當得起一聲公子?”


    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是這大周的階級之分還是分明的很,小廝當公子,那可是笑話了,要知道,公子之稱,對於一般的讀書人來說還是尊稱,有功名的士子才能夠擔得起這一聲公子。


    “怎麽說話呢?”大娘就聽不得張毅這般的妄自菲薄,“你雖是小廝,卻也是咱們春芳樓的老板,難不成你忘了那房契、地契上課都寫著你的名字?雖說出身青樓沒法兒入士吧,但一個儒商卻是跑不了的,這一聲公子,你也是當得起的。”


    大娘見不得張毅妄自菲薄,其他的小娘自然也見不得,聽張毅這麽說頓時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起來。


    “從今兒起,你便不是小廝了,而是撐起春芳樓的男子,若是再三推辭,可叫我等如何心安?再說了,你已成人,我們都是些婦道人家,說來還的靠著你來拿主意才是。”潑辣的五娘一錘定音,說道後麵,像模像樣還抹抹淚,以示傷心。


    “這可是怎麽說?”怎麽突然哭泣來了,張毅可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了,那盈盈淚花滴落下來,當真是讓張銀軟了心腸慌了手腳。


    現在已經沒有心思關心什麽公子不公子的了,隻一心想著應當怎麽樣讓五娘止住眼淚,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五娘這潑辣直爽的女子自然也不例外,多愁善感起來當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小娘們心知李秀舞並非是真的生了張毅的氣,隻是想要張毅急一急,好讓他妥協罷了,便也不幫著張毅勸著,好似看笑話似的看李秀舞將張毅急的團團轉。


    在這青樓的女子,自然都是會做戲的,若當真一個個直爽不已心無溝壑,又怎的能讓那些自詡聰明的名流士子流連忘發呢?


    張毅雖在春芳樓長大,可直麵小娘的這一麵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兒,即使是在直爽的五娘麵前,也僅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罷了。


    又焉能不被李秀舞玩的團團轉?


    好不容易將留著眼淚的五娘哄好了,張毅覺著自己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並非哄五娘有多麽的累,隻是張毅還是緊張罷了,潑辣美人兒露出柔軟的一麵,那衝擊可不是一般的大,張毅就怕說錯話被五娘誤會了。


    一抬頭,見小娘們卻是看笑話的神色,張毅又怎麽不明白自己被嘲笑了?隻不過,博這麽多美人一笑,出個醜又有什麽呢?反正張毅是覺著,自己直了。


    撓撓頭,憨憨的笑著,倒是與身上清貴的衣衫有了些違和。


    見此大娘眉頭一皺,“你隨我來罷。”


    點了點張毅的眉心,拉著張毅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其他小娘見此也做坐在張毅與大娘身邊,聽著大娘如何跟張毅解釋。


    “你現今的身份、處境都不同了,若還是小廝打扮,沒得出門讓人看不起,也覺著你一介小廝不可信,這才叫你換了身衣裳,叫姑娘們改了口。”


    聽了大娘的話,不隻是張毅,小娘們也都陷入了沉思。


    確實,頂著小廝的身份,莫說是士子了,就是吳守義那般商賈之流,不也是對他有些看不起嗎?


    知曉了大娘的意思,張毅也就沒有那麽不自在了,有些不習慣的笑笑,“那我,現今兒是以什麽身份立足春芳樓?”


    相信歸相信,也要說清楚才好,若是有人問起來,也是有話搪塞,張毅並不怎麽在意名聲,就怕因為他讓小娘們受了委屈。


    就像小娘們說的,他是春芳樓唯一的男人,自然是要有責任擔當的,若是因為他而受的委屈,那他可當真是太窩囊了些。


    聽張毅這麽問,大娘欣慰的笑了,“你便以我義子的身份示人吧,隻要你不嫌棄我一介青樓女子便好。”


    大娘這麽說,也隻是將她跟張毅的關係放在明麵上而已,張毅幼時是她撿了來的,作為大娘的義子也是理所應當,這也算是個名正言順了。


    就是她出身青樓,恐怕外麵那些惡意中傷的,會誤會張毅是大娘與恩客生下的孩子罷,倒是苦了張毅了,大娘看向張毅的目光裏盛滿了憐惜。


    倒是讓張毅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能夠做大娘的義子是他的福氣,怎的還可憐起來了?


    張毅不甚明白的是,在周朝,父不詳的孩子比之小廝,倒是當真不知道哪個更低賤些,雖說小廝是賤人,可也僅是讓人看不起罷了,若是父不詳,那可是會讓人懷疑他品行的,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這無疑是滅頂之災。


    “我怎的會嫌棄?大娘做了我的義母,是張毅的福氣才是。”張毅上前握住了大娘的手,在心中讚歎了一下手下的觸感,看向大娘的眼神中卻是一片孺慕之情,“大娘在張毅的心中早便是母親了。”


    大娘聽了張毅的話失了失神,將她當做母親,經過當年的事以後,真沒想到今生還能做母親,即使隻是義子也是一樣,“誒,好!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李春芳的兒子了!”


    自動省去了一個“義”字,意思是天差地別。


    見事情定下來了,小娘們都真心實意的為張毅與大娘開心。


    李可欣摸了摸激動的淚花,“我這邊去吩咐廚房,做些好菜來恭賀大姐與張毅的大喜了!”


    言罷,輕扭著水蛇似的小腰,蓮步輕移,向那廚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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