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河往上走,用的水都是經過專人每日驗過的人,這些人都是文墨瀚的親兵,不可能會下毒,而現在所有的水都有毒,也就是說河裏的水就已經被人下毒了。


    淩皓月一邊走一邊查水裏是否有毒,直到走到一處洞穴。河水在這裏有一條小溪混流入其中,而毒就出在小溪裏。


    沿著小溪往前走,淩皓月眼前一亮,俯下身去。


    溪水中正浸著一株紫色的植物。


    淩皓月看了看這株植物的葉子,道:“就是它了,這就是毒源。”


    文墨瀚道:“從前從未有過中毒的現象,難道是有人故意將它種到此處的?”


    淩皓月將它拔起來,道:“這土很鬆,應該是剛移摘過來的。”


    話還沒說完,文墨瀚突然臉色一變,將她拉到暗處。


    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還不出來,我已經看到你們了,出來吧。”是一個女子。


    文墨瀚與淩皓月也不躲了,所幸走了出來。


    女子笑道:“你們是來抓我的?”


    文墨瀚冷聲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女子秀眉微皺,道:“你問我是什麽人?你不是我父,父親派來的人?”


    淩皓月上前問道:“這東西你認識嗎?”


    女子淡淡的答道:“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姑娘,這東西關係到數百人的姓名,你最好說實話。”淩皓月覺得不對勁,這女子好像與這件事情無關,但是她還是要確認清楚。


    女子想了想,說道:“看著模樣,應該是紫心草。”


    紫心草?淩皓月想了想,師傅的筆記中似乎提到過紫心草,隻是未見任何描述,隻草草記了一筆,此草刺激性極強。這藥性便是對上了。


    女子恍然大悟,連忙說道:“你們不會以為這紫心草是我種的吧。你們找錯人了,我隻是偶然路過這裏,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女子轉身欲走,文墨瀚直接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拽住,道:“姑娘,這世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姑娘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女子努力想掙脫他的手,但是無奈力氣不夠大,始終掙脫不開。


    女子急了:“你放手,你想做什麽!”


    說著,一腳踩住文墨瀚的腳,同時一個反手,朝文墨瀚的眼睛刺去。


    文墨瀚早料到她迴有所動作,早有防範,直接一個手刀將她披暈。


    “走,我們迴去。”


    淩皓月眉頭微皺,但是也沒說什麽,跟著迴了營地。


    兩人將女子一帶迴營地,蕭青楓就迎了上來。


    “文大人,可是抓到人了?”


    文墨瀚點了點頭,道:“這個女子形跡可疑,審!”


    蕭青楓點了點頭,正欲接過,冷不防淩皓月的手攔在他麵前,道:“兩位大人,這女子恐怕身上有毒藥,不如由我來審?”


    蕭青楓狐疑地看著她,道:“君大夫,你隻是個大夫,這審案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淩皓月看向文墨瀚,最終的話語權在文墨瀚手上。


    文墨瀚道:“那就有勞君大夫了。”然後就吩咐薛遲域將女子綁了送去營帳中。


    蕭青楓的臉色有些難看,道:“文大人,雖然你是統帥,但是你我同是為陛下效力,這人如何能交給君大夫?”蕭青楓可沒忘記文墨瀚曾說君大夫是他的遠房親戚。


    聽到這話,一向以溫潤君子形象示人的文墨瀚也不禁目光一冷,沉聲說道:“蕭大人,我文墨瀚難道就是一個徇私枉法之人嗎?”


    蕭青楓自覺自己說話太過,彎腰拱手行了一禮,以示歉意,道:“文大人,抱歉,是我說錯了話。隻是青楓覺得君大夫他雖然治好瘟疫有功,但是畢竟不是朝堂之人,把嫌疑人交與他恐怕不是很合適吧。”


    文墨瀚麵色緩了緩,道:“蕭大人放心,雖然人暫時交給君大夫,但是我會派人在外麵守著,絕不會讓人逃跑出去。”


    蕭青楓這才點了點頭。


    ……


    淩皓月把人帶進帳篷裏,然後就叫薛遲域出去,她要單獨審問這個女子。


    “姑娘,這裏是西秦軍營,你不是西秦人吧。”


    西秦、南齊、還有南疆本族人長相上沒有什麽差別,穿衣方式上也差別不大。


    女子淡淡地答道:“還是那句話,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淩皓月笑道:“姑娘,西秦靠近南疆的邊境爆發了很嚴重的瘟疫,整個邊境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想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吧。”


    女子眉頭微蹙,道:“瘟疫?我剛來到這裏,沒有人和我說過這裏有瘟疫。”


    “你是南齊人吧?”淩皓月問道。


    女子眉梢微挑,道:“我是南疆本族人。”


    “姑娘,你難道不知南疆本族人尚武,而且常年與南疆瘴氣為伴,因而在毒術上頗有造詣嗎?”


    這姑娘怎麽什麽都不了解,張嘴就胡說,也不管可信度有多高。


    女子噗嗤一笑,道:“好吧,我承認我確實都不知道,騙騙其他人還好,在你這個行家麵前,真是平白鬧了笑話。”


    女子明明是被抓來的,但是神色卻絲毫不見任何慌張,還能談笑風生。


    淩皓月方覺,這女子並不簡單。


    果然女子的下一句話,讓淩皓月更加覺得這女子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你很聰明,是我見過第二聰明的女子了。”女子笑語盈盈地看著淩皓月,說道。


    女子直接挑破了她女扮男裝的事情。


    女子輕笑出聲,道:“姑娘,這軍營中都是男子,你一個女子來這裏做什麽?我聽他們叫你君大夫,你會醫術?那我就叫你一聲君姑娘吧。”


    這間帳篷裏並沒有第三個人,而守在外麵的人是薛遲域,淩皓月也不擔心自己的女子身份被有心人聽了去。


    看著女子,笑道:“我是個大夫,來這裏就是為了治瘟疫的,但是現在有人故意下毒加速瘟疫的惡化,而現在這個在背後搗鬼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你。”


    女子驚道:“怎麽會?我和這些人無冤無仇,而且我亦不會武功,二又不精通毒術,怎麽會下毒呢?都說了你們是搞錯了,為什麽你們就不信呢?”


    淩皓月正色答道:“姑娘,你身份不明,形跡可疑,你讓人如何不懷疑你呢?”


    女子頓時泄了氣,輕歎道:“我不過是路過,怎麽就這麽倒黴,被你們當做是壞人了呢?”


    抬眼看向淩皓月,道:“好吧,為了洗脫我的罪名,我就告訴你,我姓衛,我父親是南齊的鎮國將軍衛照,我有個哥哥小的時候無意中走失了,前幾日我得到消息,說是有個和我父親很像的青年男子出現在南疆,我心下著急,又怕父親不允許我來這裏,所以就偷偷跑來這裏找我哥哥。隻是沒想到,這麽不湊巧,剛好撞上你們。”


    衛姑娘看著她,目光有些苦澀,道:“你放我走吧,我父親非常想念我哥哥,就把對哥哥的愛全部投在我身上,若是我再一出事,我怕我父親會發瘋。”


    淩皓月答道:“衛姑娘,我隻是個小小的大夫,恐怕沒法放了你。”


    衛姑娘連忙說道:“你可以的,那個文大人私下裏對你可是畢恭畢敬的,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話已出口,衛姑娘突然覺得這說話的方式好像有問題。


    連忙解釋道:“姑娘,我沒有要探究你身份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能放了我,南疆瘟疫的事情真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淩皓月淡淡的答道:“衛姑娘,既然瘟疫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就更不能走了,若是你走了,隻會讓人覺得你就是幕後主謀,這對你沒有好處的。”


    衛姑娘急了,道:“那你們要怎麽樣才能放我走。我不過是個路人,不是你們的囚犯。”


    “衛姑娘,我勸你還是好生在這裏待著,隻要你不是幕後之人,不會有人把你們怎麽樣的。”淩皓月說完,就直接轉身離去了。


    淩皓月走出帳篷,神色淡淡的,開口說道:“出來吧。”


    躲在旁邊帳篷處裏的文墨瀚這才走了出來。


    “君大夫。”文墨瀚朝淩皓月拱手,“那女子如何?”


    淩皓月淡淡的開口答道:“你不是都已經聽到了嗎?就不用我贅述了吧。”


    文墨瀚溫潤一笑,道:“墨瀚不便進去打擾,所以這才站在外麵。”


    淩皓月輕笑道:“文公子你會會武功的人,聽覺自是比別人靈敏,站在外麵自然能聽得清清楚楚。”


    “郡……”


    淩皓月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道:“這女子不是下毒之人,她是南齊重臣之女,被我們扣下始終不妥當,找給機會將她放了吧。”


    文墨瀚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我會去安排的。”


    淩皓月這才轉身離去。


    “遲域,看好裏麵的人,不得有任何閃失。”文墨瀚朝薛遲域吩咐道。


    這女子不能出事,就算是出事也不能在西秦的軍營裏。南齊鎮國將軍之女若是死在西秦,倒時隻怕會引來許多麻煩,甚至兩國的邦交隻怕也會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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