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想說什麽?”淩老夫人問道。


    “方才皓月雖然沒有完全清醒,但是你們的話皓月都聽到了。”淩皓月說道,“祖母,皓月想去莊子上養病。”


    淩老夫人皺眉:“這怎麽可以呢?莊子上的條件多差啊,你這病要好好養著,不能見光的。”


    淩皓月搖了搖頭,道:“祖母,沒事的。母親有個莊子就在城郊,那裏環境正好,正是適合養病,比起這裏要好得多。”


    淩老夫人聞言,輕歎道:“月兒,你……”


    “祖母,之前大姐姐的事情很抱歉,可是太後和皇上都很生氣,皓月攔不住啊,要是皓月求情,大姐姐恐怕傷的更重。”


    淩老夫人轉了轉手裏的佛珠,道:“月兒,你的心思祖母知道。”淩老夫人心裏很清楚,淩婉柔為什麽會被罰,完全是咎由自取。往日裏她待淩皓月是不好,但是淩老夫人著實沒想到,淩婉柔連淩皓月的父親都不放在眼裏,口口聲聲無父無母,別說是太後,就算是她這個親祖母聽了這話,也是要生氣的。所以淩皓月一迴府,淩老夫人並沒有責怪她什麽。


    淩老夫人是疼愛淩婉柔,但是這件事情涉及到淩遠騫,淩老夫人的心自然就會往淩皓月身上偏。


    “祖母,可是大伯母並不明白啊。”淩皓月虛弱地說道,“眼下大姐姐正病著,大伯母心裏不高興,皓月都明白。祖母,你就讓皓月去莊子上吧,到時候等大姐姐的身體都好了,大伯母就不會那麽生氣了。”


    事實上,怎麽可能呢?有些仇,有些怨,是永遠也不能抵消的,除非那鮮血來洗淨一身罪孽。


    淩老夫人輕歎一口氣,道:“皓月,你和你父親一樣懂事,別怪祖母偏心,實在是這淩國公府終究是要有人來繼承啊。”


    淩皓月心中微跳,麵上卻不顯,問道:“父親怎麽了?難道大伯母不僅針對皓月,對父親也不好嗎?”


    淩老夫人搖了搖頭,道:“不是,月兒,你想什麽呢?你大伯母怎麽有膽子對你父親不好。”


    趙氏嫁進來是媳婦兒,怎麽敢在才華橫溢,又娶了公主的小叔子麵前作威作福呢。


    淩皓月輕輕咬著下顎,道:“祖母,您的意思是大伯父嗎?”


    “不是!”淩老夫人當即一口否定,聲音異常急切。


    “月兒,你累了,你好好休息,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要去莊子上,祖母也就不攔著你了,祖母會安排人送你走的,一應東西也都會一一準備好的,你不用擔心了。”


    淩老夫人說完就離開了。


    青黛幾個這才進了屋。


    淩皓月起身坐起來,陷入沉思。


    原來父親和淩國公早就有齟齬了,怪不得他會對親弟弟下狠手。


    “姐姐……”小夭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


    淩皓月迴過身來,勉強一笑。


    “小夭,你快去睡覺,養足精神,明天好上路。”


    青黛朝鈴蘭說道:“今夜我當值,鈴蘭你也會去休息吧。”


    這兩人一走,房間內就隻剩下青黛和淩皓月了。


    “郡主,奴婢大膽問一句,您是不是要去南疆?”青黛早就猜到了,但是一直忍住沒說。


    淩皓月輕輕一笑,道:“你已經猜到了。”


    “郡主,南疆此時正爆發瘟疫呢?您非去不可嗎?”


    淩皓月堅定地點了點頭,南疆她是必須要去的。


    “那您可有治療瘟疫的辦法?”青黛問道。


    “目前還沒有。”在聰明人麵前,也不用藏著掖著。


    青黛又問道:“那蘇老先生有辦法嗎?”


    “瘟疫是在特定的環境下產生的,每一次爆發的瘟疫都是一種新的病,沒有看到實例,誰都沒辦法。”


    西秦從前也爆發過瘟疫,也有治療的方法,但是並不是這一次也適用。


    “郡主。”青黛突然朝淩皓月跪下,正色說道,“奴婢跟在郡主身邊這段日子,深知一旦郡主決定的事情就無從更改,奴婢別無他求,隻盼郡主能平安歸來。”


    淩皓月將她扶起,道:“你本是壽安宮的大宮女,況且你這麽聰明,日後出頭的機會多著呢,而你卻跟了我,也不知是好是壞。”


    青黛擦幹眼角的淚水,道:“青黛最初是受了太後之命伺候郡主,但是現在青黛是真心想伺候在郡主身邊。郡主雖然總是一副冷淡的神色,但是奴婢看得出來郡主是個心地極其善良的女子,心腸這樣軟,可是您的眼底時不時卻又悲傷與哀愁,奴婢看著心裏難受,卻不敢多問,怕惹了您傷心。”


    “此去南疆,恐不太平,奴婢請郡主無論如何保護好自己,若是您有半點損傷,奴婢直接了結了自己。”青黛說時就從發間取下一根銀簪來,尖尖的泛著冷光。


    淩皓月從來不知青黛盡是如此聰慧。犀利,又忠肝義膽。


    淩皓月緊緊地握著青黛的手,堅定地說道:“青黛,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有人在等我。”


    太後在等她,齊冽在等她,青黛在等她……


    她一定會平安迴來的!


    第二天,淩皓月就被送去了城郊的莊子。待老夫人的人一離開,淩皓月就和小夭悄悄離去。


    此去南疆,絕不能讓人認出來她是淩皓月,為了方便行事,淩皓月和小夭索性就換上男裝,扮作兄弟。


    二人一路上敢去南疆,越是裏南疆越近,難民越多。


    第五天,二人終於到了離南疆最近的靈州,從靈州城到南疆邊境隻有不到十裏路,橫豎明日也能到達南疆了,天色已晚,今夜就歇在靈州城,明日上路。


    “小夭,趕了這幾天的路,累了吧。”淩皓月摸了摸小夭圓圓的小腦袋。


    小夭平日裏最是活潑不過的,這幾天沒日沒夜的趕路,小夭的話都少了,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失了神韻。


    小夭乖巧地搖了搖頭,道:“姐姐,小夭不累,小夭就是有點困。”兩隻眼睛說著就要合上了。


    淩皓月莞爾一笑,將她摟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道:“小夭,我們去床上睡,乖。”


    “嗯嗯。”因為疲憊,小夭的聲音越發的軟糯。


    淩皓月將她放在床上,脫去鞋襪,蓋好被子。


    “睡吧,小夭。”


    在淩皓月溫柔的聲音中,小夭很快進入了夢鄉。


    小夭的身體可比淩皓月要強多了,小夭疲憊至此,淩皓月又何嚐不累呢,她強忍著倦意,用沾水的帕子為小夭擦了擦臉,然後方才上床誰去。


    睡著的小夭格外乖巧,淩皓月一進被窩,她微微往淩皓月的懷裏蹭去,眼睛幾乎隻睜開了一條線。


    “姐姐……”說了兩個字,又睡過去了。


    平日裏的小夭像隻可愛的小老虎,而睡著的小夭則是宛如一隻小貓咪。


    淩皓月忍俊不禁,輕輕將她摟在懷中。


    睡夢的小夭喃喃說道:“娘親……”


    淩皓月心頭一酸,聽齊冽說過,小夭是無意中他撿迴來的,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也是可憐呀。


    ……


    淩皓月正迷迷糊糊地睡著,突然隱約聽到好像有吵鬧聲。


    不對,有情況!


    淩皓月強忍著困意,睜開眼睛,想下床看看。


    淩皓月醒來時,旁邊的小夭也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她是習武之人,聽覺的靈敏度比常人更高。


    “姐姐,我下去看看。”小夭說時就要往床下跑。


    “等等。”淩皓月連忙攔住她,輕聲說道,“這裏靠近南疆,十有八九是難民在鬧事,你我不能分開,我們一起去。”


    這些天路過的地方,每每有難民想要進去,守城的官兵都不給進,其他地方還算好,難民不算多,鬧不起來,但是靈州城可是離南疆最近的城池了,難民的數量更多,對於這些從瘟疫爆發地區來的人,一般人都不會接納,他們無家可歸,無飯可食,暴亂是很有可能的。


    這些遭遇饑餓的人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所以她們倆不能分開。


    二人迅速的穿好衣服,走到門口,微微開了一個小縫,外麵站了很多人,衣衫襤褸,看樣子就是難民。


    “姐姐,有人過來了。”小夭眼尖,遠遠的瞧見有人拿著刀,上樓來了。


    “不好,小夭,我們跳窗戶走。”難民數量眾多,小夭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


    二人迅速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她們住在樓上的,窗戶下麵是一條小巷子。時間緊迫,來不及多想,小夭直接拉著淩皓月就跳了下去。


    小夭輕功不錯,淩皓月穩穩的落了地。


    “快走。”淩皓月急忙說道。


    窗戶大開著,要是那人從窗戶望下去,一眼就能發現他們。


    隻是這是條極窄的巷子,兩邊都是高牆,要是被人兩頭堵住,就麻煩了。


    很不幸的是,正如淩皓月所擔心的那樣,他們跑到巷口時,直接就被一堆難民堵住了。


    “還想跑!”一個大漢往刀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說道,“鄉親們,就是這些人不讓咱們進城,連水都不肯給一口,正好殺了他們燉肉吃!”


    小夭兩隻眼睛一橫,嘿,這些人還想吃她們的肉,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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