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事情從來沒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皇後娘娘這般權勢的存在。

    雖然老皇帝萬分遮掩,歐陽雪還是掌握住了一點消息,不由得冷笑的吩咐宮女喚來李德勝。

    李德勝進了東宮,尚未說話便被旁邊宮女的模樣嚇了一跳,神色微驚。皇後娘娘真是神通廣大,不知道從哪裏尋來了個同陳諾曦八分相像的女人。

    歐陽雪不屑的冷笑,說:“怎麽樣?”

    李德勝自然先是對皇後娘娘一番奉承,然後點頭稱是,按照歐陽雪的吩咐把人領走。至於如何去做,歐陽雪什麽都沒說,李德勝自然心領神會,再說他也樂意去皇上麵前討功呀。

    皇後娘娘冷冷的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納個同兒媳婦長得像的宮女,賢妃啊賢妃,再傻也該有所察覺,我這是幫你呢!

    五皇子想奪嫡,總要鍛煉的心智成熟,若是連媳婦都舍不得獻出去,那麽就自取滅亡吧。陳諾曦一個小人物,將賢妃娘娘,五皇子,皇上之間的關係弄的異常微妙。

    李德勝站在慶和殿外,迴想起整個事情皇後娘娘連個麵都沒露,這才是真正的高端呀。

    元月初一,歐陽岑同珍姐兒的孩子誕生了,是個女孩。這是靖遠侯第四代第一個孩子,雖然不是個男孩,但是她生的日子吉利,大家都說日後身份必定不一般,深受老侯爺重視。遠在京城的靖遠侯親自給她起了名字,小名春兒,大名歐陽婉韻,希望她可以成長為一名溫婉有風韻的女子。

    歐陽穆真心高興,打著梁希宜的名頭送去了好多玩意兒,梁希宜對此十分無語,日後出嫁莫非他還要幫她弄嫁妝不成!因為珍姐兒早在年前便主動給她寫過信,梁希宜總是不好當做不知,親手繡了荷包,還把徐氏調養的方子抄了一份,送去西北。她娘生了八個孩子,這方麵可有一套自個的心得。梁希宜有時候會感慨一下,自己似乎試著開始融入進這一家子之中了。

    定國公府大夫人的哥兒身子骨弱,三天兩頭求著定國公幫忙請太醫過來看,大房夫婦二人從來沒有如此和諧過,一心撲在唯一的嫡子身上,生怕他出點問題。

    梁希宜的生活依舊繁忙無比,二姐姐梁希榴的出嫁問題,也大多是落在了她的身上。而且今年是科舉年,許多家裏有學子的都會是異常忙碌。

    大黎想要做官有兩個途徑,一個是入國子監學子,成為監生。監生大體有四類:生員入監讀書的稱貢監,官僚子弟入監的稱蔭監,舉人入監的稱舉監,捐

    資入監的稱例監。

    監生是可以直接做官的,但是通過監生做官的畢竟不是靠自個真本事,越來越不被士林所認同,自先皇開始,執政官吏上的人大多是出自科舉,所以即便是勳貴人家,若是有學習好的苗子也會參加考試,而不是入國子監了事。

    科舉考試則分為鄉試、會試、殿試三級。會試在鄉試的第二年二月,就是明年年後。梁希宜的大哥哥鄉試已經過了,是舉人身份,明年可以直接參加會試。但是礙於朝堂上的混亂,定國公打算讓她大哥再等上三年,參加下一屆的會試。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定國公發愁自己的身體狀況,若是孫兒明年考中了,他的身子骨出事,反倒是讓孫兒沒法做官,先迴家守孝了。守孝容易,起複何其之難!現在定國公大老爺還沒起複呢。

    梁希宜的二哥哥是秀才身份,決定今年下場參加鄉試,試手一把。至於會試考不考無所謂,天家取士要求是人中頂尖的人,他自認天資還不如大哥,怕是要多熬幾年,繼續努力。

    梁希宜如今在府裏擁有最大話語權,上到定國公爺和老太君,下到管事嬤嬤,無人不對她言聽計從,連帶著當年從東華山隨她下山的一幹丫鬟人等都十分體麵。丫鬟們都比梁希宜大一兩歲,麵臨婚配問題,梁希宜同母親徐氏言明,開始一一給他們配對。

    除了夏墨和年齡小一些的夏憂(徐憂)二人,其餘人全部被她給許配出去。

    走了一撥人必然還要迎來一撥人。

    梁希宜打算趁著這一年還在定國公府的時候,再培養幾個小丫鬟,日後好幫她辦事情。所以這次挑的大多數家生子,十二歲左右年齡的,然後讓夏墨認真調/教。

    夏墨的婚事沒定下來,總是梁希宜心裏的一樁心事。她想起來在東華山的時候,祖父身邊的梁三似乎同夏墨走的比較近,就興起了撮合之意,最終夏墨紅臉點了頭。

    梁希宜讓夏墨再幫她一年,明年過了節就同梁三成親。夏墨最初本執意不結親,留在梁希宜身邊伺候,此時不過才多留一年,自然滿心應承。

    大家都清楚梁希宜是未來的一

    品侯夫人,許多自恃有幾分礀色的家生子都托人走關係,想要被安排到梁希宜身邊伺候。

    梁希宜對此一笑了之,男人這方麵,可謂防不勝防,索性大大方方的挑了兩個漂亮的丫鬟,取名夏春,夏天留在身邊備用,萬一日後歐陽穆有這方麵的需要呢,總比沒人伺候的強。

    她思及此處,吩咐夏墨把當年不*看的歐陽穆送來的信都舀了過來,一一拆解。這還是他同她表白後,去前方打仗那段時間書寫的。

    因為當時祖父病重,她又同秦家小六定親,並未讀過,此時看起來還真有些意思,歐陽穆此人倒不說風月,全是路途見聞,調侃之餘不忘加上批注,讓梁希嚴看的津津有味,一會就全部都讀完了,竟是生出失落之情。

    既然決定同歐陽穆攜手一生,自然要好好溝通交流。

    梁希宜提起筆,問了許多自個感興趣的事情,最後想起近日為了得到她身邊差事的那群漂亮丫頭們,府內可謂是風起雲湧,連徐管事的媳婦都扯了進來,就為了把女兒塞給她使喚。

    梁希宜眉眼一挑,不由得追加了一句,試探道:今日雖繁忙,卻不忘尋了兩個漂亮丫頭安置於身邊,以備後用。她本是閑來無事的一封信,卻把歐陽穆嚇壞了,當是有人在她耳邊叨嘮了什麽,才會引得她故意寫信言明此事。立刻趕來定國公府,打了梁希宜一個措手不及。

    歐陽穆從正門大搖大擺的來看定國公爺,誰知道定國公偏偏被*南侯邀請去鑒賞一套前朝筆墨,於是梁希宜被人拽出來招待他。

    梁希宜見歐陽穆一臉得逞的笑著,站在大堂的時候恨不得上去抽他一下,她恭敬的服個身,吩咐丫鬟上茶,眼看著丫鬟上完茶,偷偷瞄了一眼歐陽穆然後紅著臉離開。

    她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又穿了淺色衣衫,映襯著臉頰光華明媚,興許是近來心情好,顯得神清氣爽,英俊瀟灑,隱隱還有幾分玉樹臨風,嗯?

    歐陽穆見她神色玩味,冷靜片刻,道:“怎麽突然就要尋了兩個漂亮丫頭留以備用,可是有誰在你耳邊嚼舌根了?”其實歐陽穆想直言的是,為了這事兒居然給我寫了信,莫非另有隱情?這可是梁希宜第一次給他寫信,令人激動不已。

    梁希宜見他爽利直接,也不再扭捏,說:“我丫鬟歲數都大了,提前放他們婚配,好留下一年時間培養幾個小丫鬟。至於漂亮的新丫頭,人人都說遠征侯歐陽穆模樣俊秀,能力出眾,自然有很多人惦記你,寧肯做小唄。”

    歐陽穆眉頭緊皺,忍不住上前大步走到了梁希宜麵前,低頭看她,說:“照我說你嫁給我,幹脆別帶丫鬟了,我伺候你就是了。”

    撲哧,梁希宜耳邊傳來笑聲,她迴頭瞪了一眼夏墨夏憂,吩咐他們出去侯著,轉過頭,小聲的怒道:“你說話有沒有分寸,我有手有

    腳,用什麽你伺候。”

    她明明在同她說丫鬟,怎麽就扯到他伺候她這個話題去了。

    歐陽穆當她受了誰的蠱惑,執意要給自個安排女人,莫非梁希宜不想同他同房不成?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丫鬟進門,否則梁希宜就有借口疏遠他了。他上一世就犯了這個錯,導致後來兩個人越走越遠,這一世,他們府裏最好杜絕梁希宜以外的女人這種生物才好。

    他情急下忍不住一把就拉住她的手腕,輕聲說:“希宜,我隻要你。那日我說的話都是真的,白紙黑字早就給你寫好了,我讓皇帝姑爺爺在上麵蓋上玉璽章,這同聖旨沒什麽區別。”

    梁希宜惱羞的想把手拽出來,卻是掰不過歐陽穆的力道,不由得懊惱的說:“好了,都依著你,不要就是了,你快放開我。”

    歐陽穆見她臉頰通紅,細長的眉眼眼波流轉,心意一動,兩隻手反而攬上她的肩頭,按入懷裏,頓時覺得身體特別的溫暖。

    他彎著腰,嘴唇輕輕的拂過那一頭向往許久的長發,低聲道:“希宜,你真香,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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