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被秦老太君留在屋子裏偷偷教訓了一頓後已經是夕陽西下,便留下眾人晚飯。

    秦家三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均是嫡出,言談間沒有那麽多的避諱,姑娘們暢聊的十分隨意,談天說地好不熱鬧。直到酉時,方戀戀不舍的分開啟程迴府。

    秦氏望著梁希宜紅撲撲的臉頰,忍不住越看越喜歡她,老太君提醒的不錯,如今梁希宜剛剛迴府就被針對,正是最需要她幫助的時候,若是她此時雪中送炭,不僅幫了三姑娘也是幫助自個調查,躲在暗處的幕後真兇。

    秦氏喜歡二房老四,三姑娘也是維護胞兄,容不得任何人陷害栽贓,他們的利益出發點是一致的。尤其是此事若真是大老爺,那個沒良心的人使出的苦肉計,那麽她幫著三姑娘贏得國公爺好感就變得尤為重要。她好歹是定國公府世子爺明媒正娶的大夫人,隻要自個本身做事沒有問題,誰也不能因為生不出兒子拿她怎麽樣,要知道當朝劉太後可不是皇帝生母,也是個沒親生兒子的人。

    秦氏想到此處心情大好,吩咐李嬤嬤選了幾匹宮裏賞賜的料子,分給二房三姑娘做衣服,還送來一大堆補品,怕三姑娘管家太辛苦到時候身體別出了問題,同時吩咐大廚房絕對不允許怠慢三姑娘的任何要求,否則必須嚴厲處罰!

    香園三姑娘身邊的丫鬟們,頓時覺得地位仿佛一下子在府裏飆升起來,各個處事的婆子嬤嬤們都不敢再冷落他們,同廚房雜物管事們打交道時,變得輕鬆許多,原本要走多道手續的事情,往往兩三句話就解決了。就連夏墨都在背後猜測,三姑娘到底是怎麽搞定的大夫人?這才去了秦氏娘家一迴,大夫人就恨不得把姑娘當成親閨女疼愛,他們家三姑娘可真厲害啊。

    墨嬋因為上次差事辦砸一直鬱鬱寡歡,每次見到丁管事都喜歡走上前套話,想問夏雲的事情。

    丁管事見她眉眼帶笑,樂嗬嗬的喜形於色多了幾分喜歡,道:“他們家給她爹做飯的嬤嬤,聽說夏雲出事後,偷偷卷了夏家值錢物件跑了。夏雲她爹一瘸一拐的追出去,如今不知所蹤。”

    墨嬋暗自盤算片刻後悔不已,種種跡象表麵她果然是是著了夏雲的套了。夏雲剛出事她爹就莫名消失,豈不是人家提前預料到了什麽?她真是連累三姑娘了!

    梁希宜仔細聽著丁管事的迴複不由得搖了搖頭,看來短時間逼夏雲吐口的機會是沒有了,不知道她老子落在誰手裏,夏雲怕是什麽都不會說出來。

    梁希宜一個未出嫁的女孩,著

    實不太好對個丫鬟硬來什麽,暫且關著她吧。她相信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敵對,隻要她坐得住早晚有一日對方會再次出手。

    一天清晨,梁希宜難得偷閑在小院子裏擺放上茶幾和書桌,打算練練手畫一幅庭院景致,尚未提筆就被大房中的李嬤嬤打擾到了。李嬤嬤是秦氏陪房,自打聽說秦老太君覺得三姑娘不錯後,對香園梁希宜房裏的丫鬟們態度有了巨大的轉變,笑著說:“我們夫人尋姑娘去蘭園說話呢。”

    梁希宜微微一怔,淡淡的迴應:“親自勞煩李嬤嬤過來傳話可是有什麽事情。”

    李嬤嬤胸前雙手來迴摩擦似乎在思索什麽,獻媚道:“禮部侍郎王大人的夫人來府上做客,她是我們夫人出了服的親戚,前幾天聽秦老太君特意提過三姑娘您,此次前來,說到必須要見下真人,是不是如老太君誇獎的那般伶俐可人。”

    梁希宜愣了片刻,望著李嬤嬤討好的笑容有些啼笑皆非。

    饒是她兩世為人都有些麵子上掛不住,紅了臉。如今禮部左侍郎是王孜劍,右侍郎是她前世的父親陳宛,後來王孜劍因為得罪五皇子,被賢妃娘娘嫉恨在皇上耳邊吹了不少他的錯處,導致一句禦前失儀被貶了官,他的父親陳宛便同時兼任左右侍郎兩個職位。現在的王孜劍尚是春風得意之時,她的妻子許宛如剛剛和大房秦氏定下兒女親家,關係極其要好。

    梁希宜收拾妥當後,隨著李嬤嬤前往大房的院子。她好笑的看著一路上李嬤嬤的刻意逢迎,她這個大伯母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兒,到底是那股風吹的不對了對她這般籠絡?如此費盡心思把她推給周圍貴婦,真是比她親娘還怕她嫁不出去。==

    吏部左侍郎的夫人許宛如是典型書香門第出身的女孩,整個人柔柔弱弱,身材纖細高挑,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息。因為王孜劍和陳宛是同僚,梁希宜上一世就見過許宛如,此時望著她眉眼清秀的模樣,竟是有幾分激動異常。

    “三丫過來,這是王府二姑娘,比你大一歲,叫煜湘姐姐吧。”

    梁希宜整個人仿佛定住,她的手帕交王煜湘,竟是這般輕易的就再次闖入了她的生活。

    王煜湘規規矩矩的上前同她打了個招唿,整個人表現的清清淡淡,並不熱絡。上一世的王煜湘頗有才氣,帶著幾分傲氣,骨子裏是非常正派的人,但是因為她嫁給鎮國公府世子李若安,忙於整治府中鶯鶯燕燕,一些做法不被王煜湘認同,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疏遠起來,後來鎮國公府落魄,王煜湘卻

    出現幫了她一把,令梁希宜非常感動。既然可以重新拾得這個好朋友,她定要好好待她。

    梁希宜整個人表現的異常主動,弄的王煜湘頻頻皺眉,她本是性子冷淡之人於是變得更加漠然。

    梁希宜略顯氣餒,攥著拳頭就不信搞不定王煜湘了,好在秦老太君七十大壽,許宛如是要帶著兒女前去祝壽,所以一番交談下來約定老太君壽宴再聊。

    午後,許宛如帶著王煜湘告別離開,忍不住教訓她:“人家國公府三姑娘那麽主動的同你攀談,我看你倒是冷冷的未免太不知人情世故。”

    王煜湘眉頭掬起,淡淡的說:“娘親,您也說了她是國公府的女兒家同我們並不相同,幹嘛要上趕著去交往呢?秦姨房內的姨娘是自個庶妹,聽著就不想同他家女孩來往了。”

    “但是她大堂姐可是你未來三嫂呢,哪裏能不給些麵子。”

    王煜湘撇了撇嘴角,挽住母親的手腕,轉移話題道:“諾曦就要迴京啦,正巧同老太太壽宴趕在一日,我能不能祝壽完去她家在西邊的院子住上兩日,不知母親大人是否允許。”

    “小小年紀在外住宿成何體統?”許宛如佯裝生氣的看著女兒。

    王煜湘搖晃著她的手臂,撒嬌的說:“不隻我去,白家若羽,若林和三公主都打算去呢,我們好久不見總要聚在一起說會話嘛,娘親……”

    許宛如熬不過他的糾纏,道:“再說吧,我看你表現,若是如今天這般就可以徹底不要去了!陳諾曦這丫頭近來鬼點子太多,你莫要什麽都聽她的。”

    王煜湘聽到母親說密友不好,反駁道:“什麽叫鬼點子太多,她不過是想法新穎奇特一些罷了,而且若曦心底善良,為人仗義直言我反正覺得她很好就是了。”

    許宛如懶得同女兒較勁,淡淡道:“反正我就是看你的表現。”

    王煜湘吐了吐舌頭,不快道:“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好好應付應付那群女孩子嘛,到時候娘親一定要如約定中所說同意我出行哦。”

    許宛如無奈的瞟了她一眼,她不是對陳諾曦有什麽偏見,反正陳諾曦自從四年前落水獲救後整個人變得說不出來的固執張揚,這種張揚在某些人看來或許是自信大氣的表現,但是她卻覺得凡事過猶不及,女孩子太出挑了些總是不太符合常理的。這些話她同女兒說了不下幾百次,女兒完全當成了耳旁風。她搖了搖頭,不由得歎了口氣。

    轉眼間,秦老太君的七十

    大壽已然到了。梁希宜和梁希宛被秦夫人打扮的如同畫上精美的古典仕女。梁希宛梳了一個淩虛髻,顯得臉頰越發小巧白皙。梁希宜給人感覺太過成熟,索性梳了元寶髻,耳邊落下了幾縷青絲,帶著可愛調皮的感覺。

    梁希宜望著鏡中的自個,不由的有些愣神,束腰的鑲著粉色蘭花的白色長裙,襯托的她似乎又高挑了幾分,有些嬰兒肥的鵝蛋臉仿佛可以捏出水分,大大的眼睛,清秀的眉眼,雖然少了些許柔弱女子特有的嬌柔,卻多了幾分北方女子專有的溫婉大氣。

    相較之下,梁希宛更像是嬌柔的小家碧玉,纖細的柳腰在紅色裙子的遮掩下,仿佛一個手掌可以握住,下巴尖尖,眼睛大大仿佛一隻可愛的小狐狸,可不正是當下書生們最愛的典型。

    秦氏滿意的看著梁希宜的模樣點了下頭,至於梁希宛完全被她忽視了。

    眾人帶著幾車禮物,風風光光的直奔秦氏娘家。城東的另外一個街角,一行鑲著白字的馬車同樣向秦家駛去。身手矯健的歐陽燦從後麵馬車鑽了出來,跑到前麵上了白若蘭的馬車,叮囑道:“你別忘了,一會若是見到梁希宜了,定要派個丫鬟來告訴我。”

    白若蘭不認同的盯著他,道:“希宜姐姐不就是誤揍過你而已,你至於三番兩次尋她麻煩嗎?”

    “誰說我要找他麻煩了?”歐陽燦不高興了。

    白若蘭拽著他坐在車上,警告他道:“你可是隨著我伯母一去給秦太君祝壽的,千萬別給白家惹事,否則就是給我和姑姑在祖母麵前丟臉。”

    歐陽燦一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辦!”

    白若蘭憂心忡忡的盯著表哥,心裏鬱悶極了。前幾天歐陽燦突然來白府上拜訪,說是姑姑令他一同去秦府上祝壽。大伯母想著,莫非姑奶奶是想讓兒子在京城稍微露個麵嗎?畢竟歐陽家身為皇後娘家年輕一輩至今沒有一個人在京城出現過,便同意此事。誰知道這家夥居然別有居心,竟然單獨尋自個說要見梁希宜有事!

    他能有什麽正經事!他以為京城是西北可以讓他任意妄為!白若蘭決定偷偷提醒希宜姐姐,絕不能讓歐陽燦把事情搞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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