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娉張口想斥責青絲,可看見她那滿是渴望的小臉,含在口中的話,便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心頭苦澀難忍,除了愧疚讓青絲從小就沒有得到父愛,還有便是……她沒辦法答應青絲說,好!


    正因為遊弋是個太好的人,所以,她才更配不上他。


    自己這般情況,有多糟糕,想必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青絲跟聶秋娉說了很多,遊弋幫她做的事,說他保護她的時候多厲害,多偉大,說自己有多喜歡這個叔叔。


    她差點沒告訴聶秋娉,其實,她已經叫遊弋爸爸了。


    聶秋娉聽著想著,她沒想到,遊弋竟然做了這麽多,心裏除了感動,更多的還是酸澀,無盡的酸澀。


    遊弋對他們的好,她們母女兩個,這輩子都還不上了。


    那樣一個人,太好了,好到,如果她喜歡上他,都覺得,是在毀了他。


    他合該有更好的人生,而不該被她們拖累。


    青絲輕輕扯扯聶秋娉的胳膊:「媽媽……」


    聶秋娉迴過神兒,她圈住青絲,將她抱在懷裏,望著窗外的夜色,呢喃道:「青絲,媽媽知道你想要個爸爸,可是……媽媽和他是不可能的,你還小,很多事你不懂,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這世上很多事,當真不是你想,就能達成的,大人的世界裏,橫亙在麵前的不隻是,喜歡就足夠的……」


    聶秋娉不知道該跟青絲再說什麽,可,她不能再讓女兒再抱幻想了。


    青絲苦著臉,「媽媽……的意思就是,不可能了嗎?」


    聶秋娉狠下心,搖頭道:「對,不可能了。」


    青絲的眼眶一點點變紅,「媽媽……真的完全不可能嗎?」


    對上青絲泫然欲泣的臉,聶秋娉想再狠一狠心,可卻說不出口,她將女兒緊緊抱在懷裏,沒有開口。


    青絲哭著道:「媽媽,如果……如果能有機會的話,如果媽媽以後會給我再找個爸爸的話,我想那個人是遊叔叔。」


    沉默片刻,聶秋娉摸著青絲的頭,終是道:「媽媽記住了。」


    青絲趴在聶秋娉的懷裏:「媽媽……要原諒叔叔啊!叔叔不是故意的。」


    「嗯,媽媽知道,乖,睡吧。」


    青絲在聶秋娉的安撫下,漸漸睡著。


    這夜,聶秋娉失眠了,翻來覆去一直到淩晨都還沒有合眼。


    青絲在身邊睡的正熟,她側身看著她的小臉,心裏難過。


    倘若……倘若,可以的話,她也很想給青絲找一個遊弋那樣的爸爸,可她們欠了人家那麽多,又如何再去拖累別人一生。


    不知何時,窗外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夏季的雨總是來的快,白天的時候天晴的非常好,半點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聶秋娉期初沒有在意,可後來,雨點越來越大,還伴著雷聲,炒的她本就亂鬧鬧的心,更加的煩躁。


    她忽然想起陽台上的窗戶沒有關,而且,還曬著衣服,還有今天杆洗的衣服


    聶秋娉趕緊起身,輕輕打開門,摸黑往陽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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