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覺得,秦可卿既然來找他,就是不想死,在沒有別人幫她的時候,她也隻能來找賈環拿個主意。


    既然這樣,賈環就決定跟她直言不諱。


    “蓉哥兒媳婦,既然你來找我,就是信著我了。我也就直言不諱”。


    “此事可大可小,其實不必耿耿於懷。人們固然會議論一陣,但誰也不能拿這事兒當飯吃。說一次,人們興高采烈。說兩次,人們還會有些興趣,到了第三次,就索然無味。過上一些時日,就沒人再感興趣”。


    “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都要忙於自己的生計,哪裏有功夫天天關注你”?


    “便是皇上駕崩,人們不也要過自己的日子?你又何必為那些閑言碎語煩心”?


    “今日我就跟你說實話,賈珍對你還未死心,還想逼迫你。若是你再不從他,他就要叫蓉哥休妻”。


    “此刻擺在你麵前的,隻有三條路。其一,你從了賈珍,或許可以苟活一時。但此事終究要敗露,到時候你還是個死。便是你不想死,府裏人也不會容你”。


    “其二,你不從賈珍,以死表明心跡。但也不過是白白死了而已,並不能保住什麽名節”。


    “況且名節一說,虛無縹緲,不過是專為束縛女子而已,老天生人一迴,就是叫人好好地活下去,何必如此迂腐”?


    “其三,就是府裏休了你。如此便一了百了,從此跟賈府再無瓜葛。雖然人們會因此瞧不起你一陣,但也不過是議論一陣而已”。


    “你還年輕,又有娘家可迴。天涯何處無芳草?天下有情有義的男子多了,何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曾經說過,你將來定有一個好歸宿,兒孫滿堂。靜待時日,時來運轉。便是不要府裏的榮華富貴,也不至於淪落街頭。我以為,這才是你的最好活路”。


    “最不濟,便是跟人私奔了,都比你在府裏要好上千倍萬倍”。


    “環三叔,快別說這大逆不道的話,我怎麽會跟人私奔呢”。


    唉,榆木疙瘩腦袋,怎麽就是想不通呢。跟古人做思想工作,可真費勁。


    “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我的意思是說,便是被休了,又有何了不起?就蓉哥兒那樣的,你跟他在一起過一輩子,連個真正的女人滋味都沒嚐過,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環三叔快別說了,如此傷風敗俗的話你都敢說,羞死人啦”。


    靠,怎麽一激動把這話都摟出來了?


    跟她說這話,是不太合適啊。


    不過,這也是大實話啊。


    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想說點兒實話都這麽難,也不講個理啦。


    “還有一件事兒,就是九月初九那天,千萬不要到水邊去,那天你還有一場災難”。


    “今日也是為此事來的,環三叔是如何知道的呢?說是做夢,我總是有點兒不信”。


    還是挺聰明的嘛。


    “此處也沒有外人,我就實話實說。我會算命。你以後會有好歸宿,就是我推算出來的”。


    “環三叔何時會算命啦”?


    還有好奇心,不是心如死灰,就證明她內心裏其實不想死。


    “我偷偷學的,別人都不知道,你也不要跟別人說,此刻我就給你算算,你看準不準”。


    算命其實就是東方式的心理輔導,跟弗洛伊德、榮格、阿諾德他們精神分析學是兩個流派。


    秦可卿的八字還在,賈環找了出來。


    “你在七歲那年,曾經從高處掉下來過”。


    “沒有啊”。


    不可能沒有,隻是我說的太寬泛。


    “或者大人抱著你,從懷裏掉下來,或者掉進坑裏……”。


    “哎呀,我想起來啦,還真就掉進坑裏了”。


    “你在府裏雖然很少吃酒,但是你的酒量很大,若是喝起來,很多男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對不對”?


    “竟然連這事都知道?對,確是如此。不過,在府裏也偶爾偷偷吃些酒,隻是別人不知道而已”。


    這麽一個大美人兒,竟然偷偷喝酒?不知道喝醉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是不是有些煞風景啊?


    一個人酒量大,也能從八字裏麵推出來。


    隻要八字中有個“酉”字,外加壬、癸、亥、子當中的任何一個字,此人就必然能喝酒。


    實際上,在甲骨文裏麵,“酉”字就是酒的意思。


    “今年正月裏,你曾經丟了一件首飾”。


    秦可卿瞪大了眼睛。


    “哎呀,確實丟了一個釵子,因為害怕婆婆責罰下人,此事我未曾跟人說過啊。三叔是怎麽知道的”?


    “自然是推算出來的啊”。


    “連這都能推算出來”?


    秦可卿不禁想起丫鬟說的,賈環說自己身上胎記和痣的事情。


    莫名其妙地,臉上就覺得有些發燙。


    “自然能啊。連這等小事兒都能推算出來,何況大事呢?我說你將來會有好歸宿,也是推算出來的,現在你相信了吧”?


    “我倒是相信三叔,可是九月初九那一關……”。


    “不用擔心,到時候我自然會幫你。上迴我就是從黑白無常手裏,把你給搶迴來的,這一迴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黑白無常你們兩個混蛋,老子就是跟你們杠上了。


    “若是被休迴家以後,我該如何”?


    “也不用怕,屆時做些生意,我自然會幫你”。


    到時候跟她合夥做些買賣,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秦可卿就告辭離去。


    兩人說話的工夫,丫鬟寶珠就一直在大門口,觀察外麵的動靜,一旦有人進來,也好及時叫秦可卿從賈環屋裏出來。


    秦可卿走了,賈環就重新開始練功,然後配製符水,開始畫符。


    符籙的威力,跟材料的質量也有直接關係。


    現在賈環手裏有錢了,買的材料也都是最好的。


    畫了十枚隱身符,又畫了五枚疾行符,實在疲乏了,賈環才上炕睡覺。


    臨睡前,賈環放出了副元神,監視著身邊的動靜。


    躺下沒多久,就見老祖宗那隻黑貓又進來了。


    在地上坐了有盞茶功夫,才跳上窗戶消失了。


    副元神追出去,就見黑貓迴到了老祖宗房裏。


    賈環披著被子,坐了起來。


    這隻黑貓,一定是老太太派來監視我的,早晚是個禍害。


    看來,得想辦法除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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