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都無法描述她此時的心情,真真是苦逼的緊。


    葉若真是想跪了,為什麽那個威脅過她的女修也會在雲舟上(╯﹏╰)這女人陰魂不散的好可怕。


    糾結歸糾結,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這個女人怕是已經同葉葶接做過交易了。原本屬於真傳弟子的“特權”現在這女修一介普通內門弟子也能夠混上,意味著葉葶此時必然處在她的威脅之下。


    孫休與那點破事都還沒解決,這貨又上來湊熱鬧,此行果真不會很愉快,簡直再也不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了。


    索性礙於夙夜先前的威懾,這一路上雲舟之內維持著令人壓抑的低氣壓。受過驚嚇的眾人沒敢交談,統統安分的各自坐在一邊打坐。


    這女修自然也不例外。她一個小小的練氣修士在元嬰修士的麵前當然也沒膽子放肆,是以能沒跑過來找顏語卿的麻煩。


    可平靜隻是一時的,一旦下了雲舟就不一樣了,她有的是機會接近顏語卿。到時候那就慘了,兩人一碰麵,這貨勢必會提及“豔照門”事件。


    顏語卿又不是傻子,還能察覺不出其中的異樣嘛。


    葉若很是糾結,麵臨穿幫的可能實在太大了,難道天要亡她……


    任她再是不願,雲舟還是在默默飛速前進著。無聲的駛了兩個時辰之後,眾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昆山。


    這裏是昆山腳下,周圍有一大片濃密的樹林,在此處抬頭仰望天際隱隱可見那白茫茫的雪峰,一邊是綠意繚繞的翠色,一邊卻是純白無暇的雪色,一地雙景構成了昆山獨特的美景,令人見之難忘。


    昆山之巔,天池血蓮,那冰雪覆蓋之地才是八重玉血蓮真正生長的地方。


    “八重玉血蓮子時開花,大家亥時在天池會合,在那之前諸位可以隨意。”夙夜冷不丁丟下這句話之後,不等眾人反應就將他們放下雲舟,唯獨留下那名陌生的白衣男修。


    下一刻,龐大的雲舟再次啟動,竟是載著兩人離開山腳向著昆山雪峰急速飛去。


    留在原地的六人麵麵相覷,這是要他們自行上山的意思麽,那為何隻帶走了那名男修……實在有些古怪。


    “什麽嘛,師叔明顯是偏心。”蕭憶瑤不滿的嘟著嘴,憤憤的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頭,“憑什麽那個男修可以搭師叔的飛行寶器,而我們要自己上去。”


    即便此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也沒人會在現今敵友不明的時候於明麵上附和她,何況在場之人各有各的想法……


    顏語卿目光閃了閃,卻沒說些什麽。不過就是嬌蠻的小丫頭,前世加今生,她都活了幾百年了,也懶得自降身份與之計較先前的小冒犯。


    葉葶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柳眉微蹙,忍不住替夙夜辯解了一句:“師叔有師叔的考量,興許那弟子無法自己上去,師叔才捎上他。難道以蕭師妹的能力無法憑一己之力登上天池?”


    “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上不去。不過是看不慣師叔這樣偏袒自己座下的弟子。掌門是讓他帶隊了,可他也不能如此有失偏頗。”瓊鼻微皺,蕭憶瑤嬌俏的臉微微扭曲。


    不想讓人瞧不起,她也顧不得細想葉葶說這話的動機,急吼吼就尋了個借口替自己辯解。心下則還是不以為然:憑什麽呢,她這個掌門之女都沒得到特殊照顧,他一個小小內門弟子倒是輕鬆了。


    四大世家確實聯係緊密,但蕭憶瑤從小喜歡跟在藍淩屁股後麵跑,自然與另外兩家的孩子並不熟識。


    蕭憶瑤看不起那名陌生的內門弟子,而顏語卿又是她的頭號大敵。剩下的雷霆老在顏語卿身邊轉悠,早就被她列入了黑名單。至於趙晟瑄,長得實在太醜了,蕭大小姐看不上眼,也沒興趣與之搭界,生怕平白掉了檔次。


    唯獨隻有葉葶,她以為可以與之同戰線,竟沒想到第一個反對的就是葉葶。現在留在這裏,旁邊盡是些討厭的人。


    蕭憶瑤自覺沒趣,心中又很是煩躁,越想越覺得惱火,也不想看這幾張不討喜的臉在眼前晃悠,幹脆取出了飛行法器,直接上山。


    沒人知道蕭妹子生氣的理由竟是如此奇特,也對她沒什麽好感,最後竟沒人在意她的突然離去。


    顏語卿淡淡的看著蕭憶瑤氣唿唿的離開了這裏,啞然失笑。無知無畏的小丫頭,不過是自恃父親是上雲掌門。現在被保護的這麽好,到時候從雲端跌下來會更慘……就像她曾經那樣。


    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迴憶,她的心情也壞了幾分。實在不想那麽早去天池麵對那個令她不喜的流朱峰主,顏語卿幹脆就尋了一棵樹,坐到了樹下打坐打發時間。


    雷霆自然是以她馬首是瞻,見顏語卿沒有四處走走的意思,也跟著坐在了樹下,反正他對此處也沒什麽興趣。


    周圍靜悄悄的,風吹過昆山山腳這一片茂密的林子,樹葉輕輕顫抖,那沙沙的聲音恍惚是風的輕語。


    趙晟瑄突然抬頭望向那遠在天邊的昆山之巔,隻瞧了一眼複又垂下腦袋,麵上掛著羞澀的笑容對蹲在肩膀上的翠鳥輕語道:“好了,你自己去玩吧,樹林裏有很多蟲子,眼睛要亮點。”


    小鳥兒輕鳴了一聲,迴頭看了一眼“顏語卿”,然後拍拍翅膀飛入了濃密的樹叢。


    在這個時候顏語卿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在凰兒消失之後瞧了一眼它飛離的方向一眼,若有所思。


    趙晟瑄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依舊維持著一副羞澀少年的樣子,安靜的坐在兩人的身邊打坐,即使他已經聽見了輕不可聞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雷師兄,趙師弟,我有話想跟你們說……”葉葶慢步走到了樹下,俏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一臉看起來懷有難言之隱的樣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聽見這個聲音,樹下的另外兩人同時睜眼,唯有一人對此充耳不聞。


    顏語卿能夠直接漠然無視了葉葶,可葉若不能當做沒看見她。


    瞧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那名白衣女修,葉若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難不成這是她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不成啊,趙晟瑄可千萬不要中計。


    可惜,他倆沒有心電感應,也沒有什麽默契。


    趙晟瑄意外的輕易就同意了葉葶的請求,而雷霆則是不好拒絕,四大世家同氣連枝,再加上兩人還是從小就認識的,他自然也隻好去了。


    兩人順利的被人支開了,獨留顏語卿一人在樹下。


    沒了攔路虎,白衣女修快步走到了她的麵前,手上快速掐了一個法訣,一道水箭擦過顏語卿的裙擺紮入了地裏,隨後天空下起了一場花雨,緋色的慕鳶花瓣在半空中慢慢飄動著。


    顏語卿驀然睜眼,看見眼前飄揚的緋色花瓣,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嘴裏卻淡漠的說道:“又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話問的有些奇怪,明明大家乘著同一條船來的,她居然擺出一副沒有看見過她的樣子。


    白衣女修麵色微變,不得不冷冷的提醒對方一句:“我也在雲舟上。”


    “是麽,沒注意。”顏語卿淡淡的說了一句,並不在意此話對別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葉若真想給女主點個讚。


    原來女主如此目中木人,同人家一起乘了兩個時辰的雲舟都沒發現人家,真是有夠以自我為中心的,夠霸氣!


    這話落在白衣女修耳朵裏自然不是什麽讚美之詞,在她看來顏語卿是在嘲諷她很渺小,渺小到她都沒瞧見她。


    這女人全然沒把她放在心上。


    心裏有了這個認知,白衣女修的臉色變了又變,雙眼冷冷的瞪著顏語卿,恨不得用眼光殺死這個賤人。


    “我來是想讓你把蓮瓣讓給我。”忍了再忍,她終於耐住了性子,沒有當場就與人撕破臉皮。至少現在還不行,留著這賤人還有用。


    “憑什麽。”顏語卿淡淡的瞧著她,實在不明白這人哪來的自信。


    “就憑我知道你們的醜事,那個迴去看……”白衣女修冷笑一聲,瞧著顏語卿的目光裏帶了些鄙夷和惡心。


    葉若簡直要跪了,怎麽辦,難道就要穿幫了……這下死定了!這女人肯定是在問顏語卿迴去有沒有看過那塊留影石。


    那塊石頭是在奇巧閣裏白衣女修交給她的,後來她隻瞧了裏麵的畫麵一眼就麵紅耳赤了。本來就知曉了後續的動作,再加上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就將其塞進了明空送的戒指裏麵。現在戒指在凰兒那裏,凰兒又沒了影子。


    真真是天亡她也。


    最令人頭疼的是偏偏顏語卿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讓她尋不到機會搶占這具身體,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杯具的降臨。


    葉若隻覺眼前一黑,天都要塌下來了。


    “顏師姐。”在這緊要關頭,一個溫和的男音突然在白衣女修身後響起,冷不丁打斷了白衣女修的話,解救了陷入絕望之中的葉若。


    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迴去,葉若暗暗的鬆了口氣,不得不感歎妖修筒子來得夠及時。


    趙晟瑄此人果真是個可靠至極的好隊友,她感激的暗自想著。


    白衣女修麵色微變,忍了忍,知曉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隻好耐住性子轉身悻悻的離開。隻怨葉葶這麽沒用,才拖住他們兩人如此短的時間。


    顏語卿看著女修遠去的背影,雙眼無意識微微眯起。這人究竟在說些什麽,難道她所說的“醜事”是指……


    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縮,她終於想起了那段被自己刻意遺忘的迴憶。難不成這女人說的是那晚的事情,她究竟看見了多少……


    “顏師姐,你的臉色有些差,是不是……”趙晟瑄將她難看的臉色看在眼裏,明知她在懼怕什麽卻隻做不知,甚至還假惺惺的關心了一句。


    “趙師弟。”顏語卿悚然一驚,捏緊纖纖五指,快速的收斂住麵上的異色,淡淡道:“沒什麽。”


    “是麽。”趙晟瑄輕輕的說著,白皙的麵皮上掛著一抹與平日的羞澀笑容完全不搭的詭笑,“可是我看你還是睡一會吧,或許醒來之後,一切都會變好的。”


    顏語卿心知不對卻抵擋不住這突來的困意,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然後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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