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聽,高興道:“好啊好啊!就衝著妹妹這份好手藝,姐姐也交定你這個朋友了!姐姐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心夢狐是也!”

    “心夢狐!?”靜影臉色微微一變。

    “喲,帥小夥,敢情你還聽過姐姐我的名號呐?不錯不錯,算你有見識!”那心夢狐柳眉一挑,笑嘻嘻的說道,隻是那語氣中的傲氣是掩飾不了的。

    “嗬嗬,姐姐,咱家的帥小夥聽過,小妹我可沒聽過呢!”鳳靜姝笑道。

    “嗬嗬,妹子,讓你家的小夥子給你介紹介紹……哎,哎,你手上別停呀!唔……你這小妹子,用的是些什麽東西呀,揮揮灑灑的這肉就這麽香,真是饞死姐姐了!”心夢狐一邊說著一邊很“自覺”的從鳳靜姝背後走出來,明目張膽的將靜影和呆立在一旁的車夫手上的烤肉端了過來,然後塞了一盤到洵舒的手中,義氣道:“呐,小弟弟,別說姐姐沒照顧你啊,快吃快吃,不然的話一會兒那個哥哥就要來搶了!”邊說邊用手指指黑了臉的靜影。

    洵舒一看靜影黑臉了,雙手捧著盤子,想吃又不敢,隻有怯怯的看向靜影,又將求救的目光投向鳳靜姝。鳳靜姝微笑著點點頭,他又看向靜影,發現靜影也在對他微笑,終於放開膽子,開心的吃了起來。

    心夢狐有趣的看著三人“眉來眼去”的,直到洵舒開始吃了才吞口口水,用筷子夾起一塊肉,剛要放進嘴裏就被另一雙筷子給打住了。

    心夢狐一愣,看向鳳靜姝,卻見她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這才知道遇到了個高手。先前自己真是眼拙了,還以為就隻有那個男人是這幾人中武功最高的,現在這小妹子卻在這不經意間就打住了她極快的手,可見她雖然外表看來柔柔弱弱,卻是懂武的,並且武功修為遠遠高於自己,才能讓自己沒有絲毫察覺。

    “哈哈哈!好妹子!姐姐今天真是遇到對手了!”心夢狐被鳳靜姝打了一筷子,也不羞惱,反而哈哈大笑。

    “哪裏,承蒙姐姐看得起。”鳳靜姝是越來越喜歡心夢狐的爽朗性子,且方才她照顧洵舒的行為也讓鳳靜姝大有好感,因此語氣越見親和,“不過,姐姐,看得起是一方麵,這烤肉,又是另一方麵了。”鳳靜姝笑著說。

    “哦?妹子這是何意啊?”心夢狐感興趣的問道。

    “不知道姐姐聽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句話沒有?”鳳靜姝搬出了毛主席的名言,引誘心夢狐入圈套。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心夢狐想了想,搖搖頭說:“沒聽過,妹子,這是誰說的啊?這麽有道理!”

    “是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含義。”鳳靜姝意味深長的說道。

    “含義?”心夢狐傻傻的重複道,“什麽含義不含義的?這跟我吃烤肉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它告訴我們,想要吃到免費的午餐,一定要先付出呀!”鳳靜姝攤手說道。

    “什、什麽付出?”心夢狐還是一頭霧水。

    “付出當然就是——這些全都要姐姐親自去洗幹淨!”鳳靜姝手一伸,指向之前和洵舒一起挖迴來的野菜。

    “什、什麽?要我洗野菜!?”心夢狐不可思議的叫道。“有沒有搞錯啊?我可是從來都沒有洗過皮膚頭發以外的東西耶!”

    “嗬嗬,那姐姐今天就開了這個先例吧!”鳳靜姝仍是笑嗬嗬的,但是語氣中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可是我白嫩的玉手……”心夢狐開口。

    “我這裏有藥,可以將姐姐的雙手保養得比之前更水嫩。”鳳靜姝一口截斷。

    “那我又不會……”心夢狐還在掙紮。

    “車夫大哥會教姐姐如何洗菜的。”鳳靜姝又一次將心夢狐的掙紮打了迴去。

    “但是我一個人洗會……”心夢狐這次仍舊沒有說完,不是被鳳靜姝打斷了,而是被她身上那股不容辯駁的氣勢給震住了,心中暗訝這小女孩究竟是誰,竟然能夠讓老江湖的自己也不由的被她鎮壓住。不過還好兩人並不對立,於是也就不急於一時去探究鳳靜姝的底,隻是乖乖的和捧著自己被心夢狐搶去的烤肉的車夫向湖邊走去。

    心夢狐一走,空氣中隻留下了烤肉在烤架上發出的“嗞嗞”聲,過了一會兒,鳳靜姝開口問道:“她是誰?”

    **********靜女傳*********

    “金公子,沒想到我們如此有緣,竟然在此相遇。”卿以煙玉手執壺,徐徐斟酒,眼波含情,不斷的往對麵的英俊男子飄去。

    “哪裏,以煙姑娘言重了。”坐在卿以煙對麵的,正是戲潮國金氏家族的繼承人金碧鐸,隻見他一身耀眼的金絲百繡衣,衣袖處以銀線繡成一圈圈精致的銅錢紋,頭頂一個瑞日紫金冠,將一頭黑亮的長發盡數盤緊,手執鳳文金扇,展開來,裏扇麵是一幅童子散財圖,腳踏金玉履,全身上下,金光閃閃,好不亮眼。最為特別的是他的胸前掛著一個小如巴掌大的金算

    盤,可隨時嗶嗶啪啪算個不停,算大至一筆成千上萬銀的生意,小至一文兩錢的肉包子,反正凡是跟錢有關的一切,都要經過他的金算盤撥弄之後方可成交,世人說,撥金撥銀,撥不過金算盤巧算,攀交談情,談不過金算盤公平。意指金碧鐸的金算盤認錢不認人,就算交情再好,隻要跟他胸前的金算盤打上交道的人,你就甭想占一點便宜!

    “多年前以煙曾有幸得見公子一麵,一直難以忘懷,今日能夠再次遇見公子,真是緣分呢!”卿以煙輕笑著噥語道。

    “嗬嗬,承蒙武林第一美女掛懷,真是金某的福氣!”金碧鐸眼含笑意迴道,隻是這笑意占了幾分,這心底又是個什麽情景,怕是隻有他自己才清楚吧!

    “公子真的認為以煙的掛念是福氣麽!?”卿以煙高興的問道。

    “那當然,武林中不知有多少豪傑盼都盼不來以煙姑娘的掛念呢!”金碧鐸端起桌上的酒意味深長的說道,“想必這位晏兄肯定也是以煙姑娘的愛慕者吧!”

    突然被點名,因為被卿以煙冷落而失落的晏無涯暮然迴過神來,看見卿以煙和金碧鐸兩人都望著自己,也不知兩人講到哪裏了,隻好尷尬的端起酒杯笑笑的說道:“哪裏,哪裏!”

    “金公子……”卿以煙剛要再說話的時候,一聲柔柔的叫喚就打斷了她:“表哥!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卿以煙一聽是女人的聲音,咬唇暗惱的轉過頭,待看見來人是個柔弱的美人之後,心中的怒氣更甚,卻礙於在金碧鐸的麵前而盡力收斂。

    “沁蕊,你可來了。”金碧鐸放下酒杯迎了上去,將那柔弱美人扶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

    “沁蕊?”晏無涯聽見金碧鐸的稱唿,好奇道:“莫非這位姑娘就是號稱貌美才女的戲潮國第一才女席沁蕊?”

    “哪裏是什麽第一才女,這位公子過獎了。”席沁蕊低眉斂目,麵帶紅暈細聲道。

    “哈哈,沁蕊,謙虛什麽,是就是嘛!”金碧鐸哈哈大笑道。

    “是,表哥教訓得是,沁蕊受教了。”席沁蕊還是那副溫柔順從的模樣,笑意吟吟的附聲道。

    “金公子不知是要向哪裏去呀?”卿以煙一看所有的焦點全都集中在席沁蕊的身上,心中忿忿,暗忖著,好不容易在這個小茶舍裏遇到了自己心目中理想的佳婿之一的金碧鐸,又想盡辦法將煌宇靜姝那賤人給調開了,本以為憑自己的姿色能夠吸引到金公子的注意,卻又冒出了另一個狐狸精

    ,真是氣死人了!於是想著法兒將眾人的注意力又吸引過來,同時將席沁蕊和那討人厭的煌宇靜姝一起劃到了敵人的行列裏。

    “嗬嗬,我們正要前往武林大會呢!”金碧鐸笑著說。生意人都是見麵三分笑,因此金碧鐸已經練就了隨時保持一臉溫和的笑意的本事,旁人也很難看出那笑容滿麵的人皮下,正在打著什麽金算盤。“再過不久武林大會就要開始了,那邊的店鋪肯定會忙不過來,因此我過去看看,順便考察考察,當然,能夠多認識一兩個朋友也是不錯的,比如像晏兄和以煙姑娘這樣的江湖兒女,就是金某極為佩服的。”金碧鐸笑著打官腔。

    “想必金公子對傳言中武林大會上的珍寶也是好奇不已的吧?”卿以煙笑著問。

    “那是當然!”金碧鐸一臉肯定的說道,“身為生意人,怎麽會不對那些珍寶好奇呢!”然後他故作神秘的向前傾身細聲道:“聽說這個珍寶裏藏有一套極為厲害的武功秘籍和一幅畫,據說這幅畫乃是一批富可敵國的神秘寶藏的藏寶圖,不知是真是假,”然後他又坐起身來朗聲笑道:“金某是個生意人,自然不相信空穴來風之詞,因此打算親自去探尋一二呢!”

    “那正好呀!”卿以煙驚喜的說道,“我們也正好打算前往武林大會,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吧?”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金碧鐸金扇輕擊手心,笑著答應道。

    “可是……”晏無涯這時想到了被他們撇下的鳳靜姝等人,剛要說什麽,就被卿以煙在桌下扯了一下衣服,於是還是忍住了。

    “怎麽,難道晏兄有什麽異議麽?”金碧鐸好奇的轉過頭問道。

    “呃,沒、沒有啊……我是說,不知道這次武林大會上能不能遇到靜莊的主人呢!”晏無涯解釋道。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世人皆知,靜莊自十年前發展起,這十年間取得的成績驚人,在酒樓飯館方麵已經能夠和金氏相媲美了,他們的百姓坊和好夢樓都很是受歡迎,也因為如此,靜莊的主人頗受各方矚目,隻是沒人知道這主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隻知道靜莊的女主人是一位名叫花蓉的女子。這其實很奇怪,古往今來,一般都是丈夫在外做生意,妻子呆在家裏不為外人所知,人們好奇的也是這個做夫人的,可是這靜莊卻完全相反,雖然也是夫君在外做生意,但是人們知道的卻是做妻子的,對丈夫是半點也不知道,因此靜莊也是頗受人關注的。

    “嗬嗬,遇不遇得到,去了

    不就知道了!”金碧鐸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馬上就又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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