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感情的人,弱點就在這裏。


    不需要對她做什麽,隻要因為動動她身邊的人,她就會被內疚折磨,寢食難安。


    夏淺和許秋白確實很無辜,也很委屈。


    但,世界上是沒有公平可言的,不公平,才是人生常態。


    「你拿著東西先上樓,幫我把洗澡水放好就能下班了。」


    沈唯一交代完自己的經紀人後,就邁開腳步,優雅的走過人行道,最後停在晚夏麵前。


    她頗有興致的打量著晚夏現在的模樣,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


    精緻的五官清淡無比,荒涼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明明是遙遠又虛無的模樣,但那微微泛紅的眼眶,讓她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味。


    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美。


    從前,紀家千金是安城很多的青年才俊最理想的女朋友,她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她有能在擁擠不堪的人群裏散射光芒的美貌,她有溫婉嫻靜的性格,還有疼愛她的爺爺和哥哥。


    有幸娶到紀家千金的男人,得到的不止是美人,還有紀氏的股份。


    後來,紀晚夏成了落魄千金,身上壓著巨額的欠債,她恐怕下輩子都還不完,人人都以為,她的命運不是委身給哪個債主,就是做了哪個好色錢多的富商的情婦。


    然而,她卻入了顧邵之的眼,被寵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她不再是從出生就帶著光環的紀家千金,但卻成了人人欽羨的顧太太。


    老實說,過去的那些年,沈唯一其實一直都以為,顧邵之會娶紀晚夏,是因為看上了她那張臉。


    她不否認,紀晚夏有那個資本。


    一個寂寞太久的男人,遇到了從前對他不屑一顧的落魄千金,無論是婚姻還是寵愛,都不過隻是一時興趣而已。


    嗯,那些年,她都是這麽以為的。


    沈唯一忽然想起了四年前,紀晚夏穿著病號服出現在她麵前的場景,雖然地點和時間完全不同。


    她優雅的微笑,「紀小姐晚上出門穿的這麽清涼,不怕著涼生病麽?還是說,你其實是故意的,就想生病,然後邵之就會更心疼你?」


    紀小姐的手段真是越來越低級了。


    晚夏隻是看著她,清淡的五官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你很得意?」


    在沈唯一從馬路對麵走過來的時候,有一輛貨車往這邊開。


    那幾秒鍾裏,晚夏極其惡毒的跟上帝祈禱:撞死她,撞死她……


    但是,那輛貨車在斑馬線前停了下來,沈唯一平平安安的通過了馬路,並且走到了她麵前。


    看吧,世界上是真的沒『報應』這件事。


    所謂的『報應』,不過都是通過人為製造出來的。


    而她紀晚夏,沒有做到,好像也做不到。


    不,不對,她其實也能做到的,比如:她可以拿把刀刺進沈唯一的心髒,或者在沈唯一走在路上的時候她開輛車撞過去,她還可以把沈唯一約到高樓天把對方推下去,等等等等……


    不計後果單純的想要讓一個人死,有很多辦法。


    如果她真的做了,那她跟沈唯一有什麽區別呢……


    晚夏邁開腳步,慢慢的靠近沈唯一,眉眼間漾出薄涼的笑意,「又或者說,你其實是在嘲諷我,覺得我很可笑,又覺得我可憐至極?」


    沈唯一不覺得晚夏的靠近,會給她帶來危險,因為她知道,紀晚夏沒有那麽蠢。


    更何況,在對方眼裏,應該也是覺得,如果為了讓她付出代價而犧牲自己,那很不值得。


    所以,沈唯一站在原地沒有動。


    兩人都穿著高跟鞋,身高相近,站在一起卻是很鮮明的對比。


    一個是慵懶性感的紅玫瑰,一個是溫婉優雅的白玫瑰。


    沈唯一不躲不避的對上晚夏的目光,淺淺的笑著,聲音溫軟動聽,「嘲諷和不屑,難道不是你紀晚夏在我麵前慣有的態度嗎?」


    聽到這話,晚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夜晚的馬路行人不多,她的笑聲空蕩而輕靈。


    她輕飄飄的看著沈唯一,似乎是故意將音調拉的很長,「你嫉妒我,嫉妒小初,後來連夏淺也都嫉妒,這麽活著累不累?」


    一個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


    她會瘋狂,會失去自我,會想要毀滅……


    沈唯一臉上的笑意有了片刻的僵硬。


    她移開視線,目光落在不遠處那片明亮的霓虹燈上,淡淡的說,「別站在明亮溫暖的陽光下,對身處暗夜裏的人說『我不怕黑』,你沒體會過我的人生,就沒資格教育我。」


    她是傭人的女人,紀晚夏是千金小姐。


    從能看懂那些複雜的目光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社會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平等。


    有人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有人在媽媽的肚子裏就註定將來會低人一等。


    可能你會說,這是現代社會,無論是什麽工作,大家都是平等的,無論你的父母是環衛工人,還是國家元首。


    可是,現實真的不是這樣……


    「你的人生都是偷來的,我為什麽要去體會?」晚夏一步步逼近對方,冷笑著問,「沈唯一,你不覺得自己可怕麽?晚上都不會做噩夢的麽?」


    沈唯一往後退了一步,她不是害怕,隻是單純的想要跟對方保持距離。


    紀晚夏現在的模樣,可不太好,萬一不小心暈倒在地,那就跟她脫不了關係。


    畢竟上次在泳池邊,她是吃過虧的。


    人不能連續在同一個地方被汙水潑兩次。


    她換了酒店,但也不能保證周圍沒有狗仔跟拍,最近關於她的新聞都不是很好,今天能化險為夷,是劫後餘生的幸運。


    她恢復了優雅的模樣,「『偷』這個字挺難聽,我現在的生活,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


    沈唯一笑了笑,壓低聲音,「你的朋友命好像都不怎麽好,一個死了,一個半死不活,另一個呢……每天過得也不是很開心,但你不能都怪在我身上吧?」


    她們認識很多年,就像晚夏知道誰能讓她難過一般,她也知道怎麽能讓晚夏疼。


    所以,沈唯一的每一刀都紮在晚夏的心髒上,那細細密密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連身體冰冷麻木都無法忽視那疼。


    晚夏眼底的冷意,漸漸蛻變成了荒涼,「沈唯一,你很厲害,比起來我確實很沒用。」


    沈唯一低低的笑。


    仔細想想,這應該是紀晚夏在她麵前最落魄的一次了,比起四年前更加的荒涼和絕望,真是讓人心疼。


    她緩緩慢慢的道,「也不用這麽說,畢竟你今天這一出殺了我個措手不及,如果我這四年沒有做任何準備,你的目的可能就已經達到了。」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迴不了頭。


    既然不能迴頭,那就隻能繼續這麽活著。


    晚夏想,果然是她給了沈唯一時間,她決定要留下肚子裏的孩子的那天,就意味著她正慢慢失去讓真相大白的機會。


    是她,真的是因為她……


    唇角掀起荒涼的笑,聲音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滄桑沙啞,「那我祝你繼續大紅大紫,能一直享受鮮花和掌聲,不會生病,不會難過悲傷,長命到百歲。」


    她轉身的時候,裙擺被涼風揚起,逆著光往前走,就像是開在黑夜裏的一株罌粟。


    ——-——


    吵鬧嘈雜的酒吧。


    角落裏坐著一個勾人心魄的美人,周圍的男人們不懷好意的眼神流連在玲瓏有致的身子上,酒精的刺激下,體內色慾薰心的火苗開始蠢蠢欲動。


    那是紀晚夏,見過她的人,都不會忘記她那張臉。


    雖然顧邵之從來都沒有公開透露過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但從那些偶爾被狗仔拍到兩人親密的照片上看,似乎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曖昧……


    顧邵之一直都帶著婚戒,其實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其實圈內的公子哥們也都清楚。


    但,色字頭上一把刀,越是不能碰的,就越是心癢癢。


    這不,已經有大膽的男人拿著酒杯過去了。


    男人在晚夏旁邊的位置坐下,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似有若無的把她半圈進懷裏,但其實男人的手臂沒有碰到晚夏的身子,隻是這樣的動作落在旁人眼裏,很是曖昧。


    眼尾盪著邪肆的笑意,開始跟她搭訕,「紀小姐,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不如我陪你一起?」


    晚夏掌心托著下顎,漫不經心的搖晃著酒杯,杯裏的冰塊碰撞到杯壁,微弱的聲響被周圍雜亂不堪的聲音全部蓋住。


    她抬起頭,慵懶的看了男人一眼。


    輕笑出聲,眉眼間流轉著勾人心魄的美,「陪我一起?我認識你嗎?」


    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是對晚夏的反應興致滿滿,故作紳士的介紹自己的名字後,大手悄無聲息的爬上晚夏的肩,「以前是不認識,但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認識。」


    是安城富二代。


    晚夏不知道是醉的厲害沒有察覺到,還是她根本不在意,任由男人的手臂搭在肩上。


    喝了口酒,聲音也像是被酒精染上了魅惑的味道,直白的問,「想泡我啊?」


    她身上的裙子不算是暴露,但她是軟綿綿的趴在吧檯上的,胸前的風光隱約可見。


    男人見晚夏沒有任何推拒厭惡或者不高興的情緒,他的視線就更加的大膽,像是在用眼神給她脫衣服。


    勾結上下滾動,那是正常男人捕獲到可口誘人的獵物的正常反應,「紀小姐給我這個機會麽?」


    他已經開始幻想,要怎麽把人帶上床,用什麽姿勢,在哪裏開始做……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晚夏身上,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因為有人到來而變化的氣氛。


    每一絲空氣都冷了下來,隻有那嘈雜的音樂還是熱烈的。


    晚夏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似乎那一眼隻是無意之舉。


    她像是失去了興趣,撥開男人搭在肩上的手臂,換了個方向趴著,淡淡的說,「我不需要人陪,你身上的煙味很難聞,坐遠一點吧。」


    支撐著她活著的希望倒塌,確實是很難過,但也不會自甘墮落。


    天依然會亮,地球也依然在運轉,她還有安歌,隻能繼續這麽活著。


    如果為了惹顧邵之生氣主動提分手,她就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那不僅幼稚還很可笑。


    男人被晚夏如此不留情麵的拒絕,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準備再一次摸上去,「紀小姐看起來很寂寞,顧總不會心疼人,你真的不想跟我試試麽?時間地點都隨你挑,保證能讓你念念不忘……」


    然而,他的手還未碰到晚夏的髮絲,胳膊就被突然襲來的一股大力攥住往後折,男人瞬間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男人被掀倒在地,那張臉因為疼痛而顯得猙獰無比,「媽的,誰他麽的敢對老子動……」


    他粗俗的咒罵聲戛然而止,是因為他看到了正優雅的整理著袖口的顧邵之,舌頭有些打顫,「顧、顧總。」


    顧邵之稜角分明的五官英峻如斯,溫淡冷貴,一秒鍾之前那近乎粗暴的動作,並沒有影響他矜貴優雅的氣質。


    名貴的西裝沒有一絲多餘的褶皺,西裝褲熨燙的筆挺有型,黑色的皮鞋不染一粒塵埃。


    他隻是站在那裏,就自成一派。


    掀眸瞧了那富二代一眼,唇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你想跟誰試試?音樂太吵,我沒聽清,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麽?」


    慢條斯理的嗓音,隱藏著一股陰森的底蘊。


    從他進門開始,酒吧裏的溫度就在降低,周圍所有的人視線都不由自主的投在那個角落。


    趴在吧檯上的紀小姐像是沒有任何感覺,她不關心周圍發生了什麽,依然是那一副慵懶的迷離模樣,白嫩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酒杯。


    而被折著手臂掀倒在地的富二代在顧邵之麵前,眼神不自然的躲閃,沒有絲毫氣勢可言。


    男人也顧不上疼痛,從地上爬起來,他的第一反應是要隨便拉一個女人過來矇混兩句,但顧邵之就站在他麵前,周圍的人早已自動退後,沒有一個人敢往前湊。


    是個男人都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陪笑臉丟麵子,但那富二代也不蠢,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的企業現在是仰仗顧氏生存,得罪了顧邵之,他的家族就都會完蛋。


    剛才是酒勁上頭,色慾薰心,現在想來不禁有些後悔,萬一……


    男人看著顧邵之,討好的笑著,「我是跟紀小姐開玩笑呢,顧總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別跟我計較了。」


    「以後說話注意點,如果你的父母教不好也捨得錢,我不介意出點學費資助你迴學校再學幾年,」顧邵之含義不明的夠了勾唇,嗓音優雅淡漠,「不是什麽人,你都能碰的。」


    這是警告。


    當眾被羞辱,男人的臉色很難看,僵硬的維持著討好的笑,「顧總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


    有溫熱的西裝外套披在肩頭,晚夏抬手扯開並扔到一旁,「我不冷,用不著。」


    酒吧裏有很多人,都看著她們。


    顧邵之也不生氣,重新撿起沙發上的外套,給女人披上,嗓音溫和,「這裏不怎麽好,如果還想喝酒,我帶你迴家喝。」


    似乎是不耐煩了,晚夏撐著吧檯站起身,拿著已經沒電的手機,搖搖晃晃的從男人身邊走過。


    不僅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多餘。


    夜晚的風很涼,晚夏穿得太過單薄,剛走出酒吧就打了個噴嚏。


    正好在下台階,她的身子失去重心,朝著地麵栽倒下去。


    顧邵之就走在她身後,當然不會讓她摔倒,扣著她纖細的腰肢把她帶進懷抱後,順勢打橫抱起。


    晚夏秀氣的眉擰成了一團,因為感冒了唿吸粗重,說出口的話帶著鼻音,「顧邵之,我讓你抱了嗎?」


    她本來就不怎麽能喝酒,體內的酒精開始發酵,視線變得模糊不清,渾身無力,連捶打在男人肩上的拳頭也都是軟綿綿的。


    酒吧門口沒有停車的位置,顧邵之的車停在馬路對麵。


    女人推拒的力道不痛不癢,但那兩條胳膊揚在麵前很擋視線,他腳下的步子未停,低頭看了女人一眼,沉著嗓音警告,「別亂動,你給我安分一點。」


    晚夏怎麽可能安分。


    她用盡僅剩的力氣在掙紮,嘴巴也在模糊不清的說著什麽,但最後還是被扔進了副駕駛。


    男人的動作不屬於溫柔那一類,她腦子昏昏沉沉的,又醉的不輕,所有的反應都動作都比平時要緩慢很多。


    等到視線稍微清晰了些,車門已經落了鎖。


    男人湊過來給晚夏係安全帶,她縮在角落裏,用全身在抗拒他的觸碰,長發淩亂餓散落在臉頰,小臉被擋住了一大半。


    「顧邵之你好煩啊,我們分手吧。」


    他們是成年人,任務關係比小孩子過家家要複雜很多,從她爬上他的床那天起,是分是合,就不是她一個人能說的算。


    顧邵之聽到『分手』這兩個字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僵在空氣裏,從髮絲到指間都仿佛凝結著冰淩。


    車內死一般的寂靜。


    冷峻的五官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沉靜如往常,隻是那雙黑眸最深處的暗色,濃鬱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顧邵之冷冷的盯著女人掩蓋在髮絲下的側臉,麵部弧線如刀削般冷峻。


    良久。


    他僵硬的手臂恢復正常,把女人纖瘦的身子裹在事先備好的毛毯裏,她不太配合,但他有的是耐心。


    薄唇輕啟,淡淡的道,「你盡管鬧,我同意了算我輸。」


    顧邵之給晚夏係好安全帶後,就啟動了車子,車速不快,是為了照顧某個會暈車的醉美人。


    車裏開了暖氣,被男人裹成粽子的晚夏靠著車窗縮在角落裏,她冰冷的身體在慢慢迴溫,手腳也有了知覺。


    窗外的夜色模糊不清,遠處那些霓虹燈的光暈連成一片。


    晚夏低垂著腦袋,醉眼迷離的笑,「顧邵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我受不了跟你上床,我疼你也不怎麽舒服,你是個男人,養著一個能看不能碰的花瓶有什麽意思呢,而且我還會每天惹你不開心,你把我留在身邊,會很難受的。」


    喝進胃裏的酒似乎在慢慢侵蝕她的五髒六腑,空空的胃在隱隱作痛,她很不舒服,所以這段話她說了很久。


    聲音也很低,有些字含糊不清。


    「可能我就是欠虐,」顧邵之打著方向盤,側臉的弧線淡漠冷峻,「晚晚,你可以找你哥幫忙,他在安城也還有不少人脈,我也很久沒試過因為一個女人而大動幹戈了。」


    他的態度很明確。


    晚夏輕笑出聲,「你是故意在氣我麽?」


    哥哥和嫂子經歷過那麽多事,才有了現在這樣安穩的生活,她怎麽可能再去給他們添麻煩。


    遇到紅燈,顧邵之把車停了下來。


    解了安全帶,俯身湊到女人麵前,修長的手指撥開散在她臉頰的髮絲,在她唇邊落下一枚輕如羽毛的吻。


    整張俊臉極其柔化,連黯黑許久的鷹眸也呈現出柔情似水的寵溺,「沒有,我隻是在告訴你,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從我身邊消失。」


    溫柔的強勢,這是顧先生慣有的手段。


    晚夏整個人都被裹在那張大大的毛毯裏,隻有脖子以上的部位是自由的,車裏的空間就隻有那麽大,她根本避不開。


    她的目光是遙遠的恍惚,眉眼間漾著輕飄飄的笑,像是在看他,但卻又不像……


    「顧邵之,你愛我麽?」


    顧邵之似乎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麽問他,大腦還處於怔神的狀態,但他卻已經開口迴答,「嗯,我愛你。」


    沒有一絲猶豫和敷衍。


    「是麽,」晚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是真的覺的很好笑,到最後都笑哭了,「那你愛我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明知道她要的是什麽,他也都給了,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那樣的可笑。


    她又是在重蹈覆轍。


    顧邵之捏著女人的下顎,不允許她逃避,「你不信?」嗓音低沉平淡,「晚晚,你不相信我愛你麽?」


    男人目光專注認真,讓晚夏覺得很討厭。


    無處躲,於是她就閉上了眼睛,唇邊有淡涼的笑,「你是愛我,但可能……更愛沈唯一吧。」


    初戀對於男人來說,是到老都不會忘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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