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桓關上浴室的門後,拿了條幹淨的毛巾,走向南灣。


    那無辜懵懂眼神恰如羽翼在心頭繚繞,然而他的腦海裏卻不帶一絲旖旎的心思,黑眸深處是濃鬱的化不開的幽暗。


    擋在身前的浴巾被男人的大手拉開,南灣略微有些羞赧,即使早已做過最親密的事情,身子不著寸縷的暴露在他麵前,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可是男人的眼神不帶一絲情裕,她就沒有那樣羞澀的不安了。


    溫順任由他擦拭自己身上的水漬,低聲說,「我在膝蓋上貼了防水的創可貼,不會沾到水。」


    慕瑾桓手上的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輕柔,他給豌豆洗過一次澡,很擔心自己粗糲的手掌弄疼了豌豆,所以格外的仔細小心,就像現在一樣。


    換了條幹淨的浴巾,把女人赤果的身子包裹住,打開門後,攔腰抱起,往浴室外走,「嗯,我看到了。」


    剛才花灑還在滴水,都滴在他襯衣的肩頭,白色的布料很明顯。


    身子被放進柔軟的被褥,南灣苦惱的問他,「我身上還有味道嗎?好像還有,又好像沒有,你能聞到嗎?」


    洗了好幾遍,可是那股難聞的血腥味一直都洗不掉。


    「沒有,」慕瑾桓坐在床邊,用毛巾給她擦拭長發,濕潤的髮絲穿過手指,他聞到的,隻有淡淡的百合清香。


    南灣是背靠在男人懷裏的,看不到他暗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的眸色,隻能聽到響在耳邊的嗓音極其沙啞,「很幹淨,很香。」


    「那可能是我的幻覺,」拉下男人的手,昂起腦袋去看他,「你去洗澡吧,我這次真的不會亂跑。」


    剛從浴室裏出來,她臉頰上緋色還未完全褪去,眼眶泛紅的杏眸像是蒙著一層水霧,此刻笑意盈盈的凝著他。


    「髮根都是灰塵,」南灣彎唇笑著,清軟的聲音再沒有哽咽,抬手去摸男人襯衣領口旁的皮膚,「這裏還沾著油漆,你的潔癖呢?」


    最疼的不是她,而是……慕先生。


    所以,她不再掉眼淚,害怕淹沒愛人的心髒。


    慕瑾桓想了想,自己現在的狀態確實不太好,藏在衣服下的身體沒有一處是幹淨的,落滿了工地裏的灰塵,連耳蝸都是。


    隻有手是幹淨的,因為要抱她。


    嗓音又低又啞,「好,我先去洗澡,你坐著別動,等我出來給你頭髮。」


    「嗯,」南灣點頭應著,等到男人站起身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什麽,出聲叫住了他,「慕桓你等一下。」


    慕瑾桓本來就還沒有邁出一步,聽到她叫他,就又重新坐迴到床邊,抬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是冷麽?那我把溫度調高一點。」


    聞言,南灣淺淺的笑出聲,把男人的手臂拉了下來,無奈的說,「這是夏天,慕先生。」


    慕瑾桓看著她沒有說話。


    南灣笑了笑,從被褥裏爬出來,在抽屜裏找到防水的膠帶,然後又爬迴到男人身邊。


    半跪半坐,小心的把紗布取下,把防水膠帶貼在他的傷口處,「好了,這樣就不會沾到水了,你去洗澡吧。」


    看著那張自然的笑臉,慕瑾桓喉嚨裏仿佛出現了血腥的味道。


    強壓下想把她擁進懷裏的衝動,稜角分明的五官溫和如初,隻是眸色比平日裏更深一些,「等我。」


    南灣笑著點頭。


    直到耳邊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南灣才迴過神,拿起手邊的睡衣換上。


    長發還濕著,她就靠在床頭沒有躺下,怔怔的她看著自己紅腫的雙手,不禁有些後悔。


    不應該這樣的,慕先生肯定很疼。


    浴室門被打開,一股清冽的薄荷清香湧進鼻腔,拉迴了南灣飄忽不定的神經。


    怔怔的問,「你怎麽這麽快?」


    從他進去到出來,有十分鍾嗎?她也就隻換了睡衣,連去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慕瑾桓短髮還滴著水,身上也隻鬆鬆散散披了件薄薄的睡袍,腰間的帶子隨意繫著,暴露在空氣裏的胸膛還是濕漉漉的,顯洗完澡後根本沒有擦幹,隨便套上件衣服就出來了。


    掀開薄被,躺上床把人帶進懷裏,唇角有著溫和的弧度,似是低嘆似是無奈,「親眼看著你,我才會心安一些。」


    明明她就在眼前,卻總有一種抓不住的恐慌感。


    隻有抱著她,那恍惚的縹緲才能稍微減輕一些。


    南灣不喜歡太過刺眼的燈光,以往都隻會開一盞小小的壁燈,足夠照明就可以,但今晚的臥室裏,所有的燈都開著,包括天花板上的水晶燈。


    光線明亮,和窗外的無邊夜色相比,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男人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帶著蜜糖的,可為什麽……越甜越疼呢?


    心髒仿佛被千萬隻蜜蜂蜇過一般的疼,這痛感漸漸蔓延開來,她的整個心都被這痛侵蝕,她卻隻是若無其事的笑了一聲,「說好等你的,在你出來之前,我哪兒也不會去。」


    她不再去想明天的事,更深的往男人懷抱依偎,唯有那沉沉有力的心跳聲,才能把自己從那浸滿鮮血的沼澤裏拉出來。


    女人臉頰的紅潤已經褪去,那蒼白是她自己都無法掌控的,慕瑾桓低笑,「可你以前總是騙我。」


    南灣眨了眨眼,死不承認,「你冤枉我。」


    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一定會早點告訴你,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你。


    如魚遇水,如山遇風。


    毫無理由。


    慕瑾桓也不跟她計較,起身拿了吹風機,開著最小的風力,撥開她的長髮吹著,臥室裏有『嗚嗚嗚』的聲響,就不會顯得太過安靜。


    溫熱的風偶爾吹進睡衣的領口,有些癢,尤其是髮絲撓在脖頸的時候。


    南灣抬起手,還沒有觸碰到皮膚,就被慕瑾桓阻止了一切動作,「先別動,我給你擦藥。」


    關於南灣手背上被浴球過度刷洗而造成的紅腫,他隻字不提。


    慕瑾桓洗完澡之後,沒有管還在滴水的短髮,給南灣吹幹頭髮的時候,他肩頭的睡衣被流下的水濕了一大片,但他絲毫不在意。


    握著南灣的手,一言不發的擠了些淡黃色的藥膏,塗抹,是輕而緩的力道。


    清涼的觸感傳到皮膚,南灣怔怔的凝著男人微斂的眼眸,低聲問,「我想去看九九和安歌,他們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擦好一處後,慕瑾桓牽過南灣的另一隻手,重複著剛才的動作,「嗯,都睡了,明天再看。」


    雖然南灣很想很想去抱一抱兒子,但聽他這麽說,也沒有在堅持,「那好吧。」


    明天、明天也可以。


    空氣裏飄散著一股清淡的薄荷香,融合著似有若無的藥草味道,不是很融洽,但慕瑾桓卻希望這氣味能更重一些,那樣,她是不是就不會總覺得,自己身上有血腥味了。


    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動作著,一寸一寸的把女人窩在被褥裏的小臉挖出來。


    低沉的嗓音帶著柔和的寵溺,「不是早就說餓了,周姨熬了粥,你吃一點再睡,嗯?」


    綿密的吻落在南灣唇角,都隻是淺淺的觸碰,「那你呢?」


    慕瑾桓低笑了一聲,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我餵你。」


    ……


    薄紗窗簾擋住了落地窗外的那片夜空,連同亂作的狂風也都盡數隔絕,臥室裏很明亮,聽不到一點雜亂的聲響。


    南灣隻吃了半碗粥,窩在慕瑾桓懷裏,很快就睡著了,唿吸很平穩。


    慕瑾桓靠在床頭,深邃似海的眼眸浸著千絲萬縷的情緒,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懷裏熟睡的人。


    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露在空氣裏的肩頭,視線從南灣的額頭到下顎,再從唇瓣迴到眉眼,像是要將她的每一個細節都刻在心裏。


    被南灣枕著的那條手臂早已麻木僵硬,他卻連眉都不曾皺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瑾桓抬眸看向牆上的時鍾,淩晨兩點四十分的青城。


    此時的紐西蘭,應該是早上七點四十分。


    慕瑾桓收迴視線,低頭吻了吻女人的額頭,輕輕把她的腦袋放在枕頭上,動作極輕的下床,拿了手機走出臥室。


    關上房門的瞬間,沉斂幽深的眼眸最底層潛在的暗色,此時暗潮湧動。


    ……


    紐西蘭。


    早上八點,綿柔的陽光透過樹影落進房間,溫暖美好。


    桌麵上手機震動聲響起,沈之媚本能的看過去,反光,她看不到什麽。


    但她窩在沙發上給女兒餵奶,此時還真不好動,「三哥,你手機響了。」


    嘉樹吃早餐的時候,牛奶灑了一身,南澤雖然無奈又嚴肅,但迴到房間的時候,還是把兒子帶到浴室洗澡。


    南澤是外冷內也冷,他所有的耐心,都留在了等待沈之媚的那十年裏。


    就連自己的兒子,也沒能享受到半分。


    他聽到老婆的聲音,就把手裏的毛巾蓋在嘉樹的腦袋上,麵不改色的說,「你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了,連個澡的都不會洗,丟不丟人?自己擦。」


    被毛巾擋住視線,眼前一片黑暗的嘉樹,「……」


    他隻有五歲,難道就不是寶寶了嗎?


    南澤經過一架的時候,順手拿了件外套,走到沈之媚身邊披在她肩上。


    目光隻在她隱隱約約露在空氣裏的雪色柔軟上停留了一秒,便不動聲色的移開,喉結不自然的滾動,「誰打來的?」


    陽光有些刺眼。


    「不知道啊,我沒看,」沈之媚擔心女兒眼睛不舒服,攏好領口後,把女兒放進搖籃,懶洋洋的靠在男人肩頭。


    「慕瑾桓?」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似是有些驚訝,而後輕輕笑出聲,「也是蠻稀奇的。」


    兩人雖然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但自從南澤醒來知道慕瑾桓趁火打劫娶了自己的妹妹之後,就各種看不順眼。


    更說平時打打電話問候彼此,見麵不給對方放暗箭就很不錯了。


    南澤半攬著女人的肩,深邃的五官沒有一絲波瀾,接起電話,嗓音淡淡,「深更半夜不睡覺給我打電話,是最好是有天大的事。」


    紐西蘭是陽光明媚的清晨,青城應該是好夢正酣的夜晚。


    慕瑾桓打電話給他,除了南灣,無非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但可能性更大的是後者。


    以慕男神那種強勢的占有欲,當然很不喜歡其他男人插手慕太太的事,即使是血脈相連的親哥哥。


    再說了,現世安穩的慕太太也不會造出慕瑾桓都搞不定的風浪。


    丈夫工作上的事,沈之媚從不過問,她不放心兒子一個人在浴室裏,便拉開男人摟在肩膀的手臂,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


    然而,她的手剛握住門把手的時候,一道平穩低沉卻隱著濃鬱陰戾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慕瑾桓,你他媽再給我重複一遍。」


    沈之媚是知道的,男人之間說話難免都會有一點那什麽,但他從來都沒有在她麵前說過粗話。


    迴頭,從她的視線看去,男人薄唇微抿,俊臉繃得極為陰晦。


    不知道電話那端的慕瑾桓說了些什麽,他連一個字都沒有給予迴應,握著手機的骨節都泛著白色。


    即使沐浴在陽光下,沈之媚也能很明顯的感覺到,男人周身正慢慢散發出來的陰冷。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南澤黑眸暗如一汪幽潭,如同一隻安靜的躲在暗處狩獵的豹子,是危險和死亡的信號。


    掛斷慕瑾桓的電話後,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撥通助理的電話,「給我定一張迴青城最早的機票。」


    他短暫的思考了幾秒鍾,打破先前的想法,「定三張,對,今天最早班的飛機。」


    等他結束通話走過來的時候,沈之媚依舊不明所以的是狀態,略微有些不安的問,「怎、怎麽了?」


    公司的事情他早就安排好了,說好半個月後再迴去的。


    「灣灣出了點事,」南澤眼眸深處隱著濃烈的戾色,但沒有泄露半分,嗓音沉靜,「把你和孩子留在這裏我不放心,等明年我在陪你過來,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好嗎?」


    他早該動手解決了那餘清露,就算是南承智舊友的女兒又能怎樣,他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殺人……坐牢?


    他南澤的妹妹,怎麽能去監獄那種地方?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嚴重嗎?」沈之媚水墨勾勒般的秀眉蹙起,眼裏有焦急和擔憂,「三哥,灣灣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別瞞著我。」


    如果隻是小事,慕瑾桓根本不可能給他打電話。


    南澤麵色陰氳,凝著女人的目光絞著一股複雜情緒,這是他護在羽翼的姑娘,灣灣也是,她們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認識了。


    也許今天能找個藉口不讓她知道,但可能明天就會傳到她耳裏。


    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壓低嗓音說,「鬧出了人命,有些麻煩。」


    聞言,沈之媚拿在手裏的衣服轟然落地。


    ————


    青城。


    北岸別墅,書房。


    隻開著一盞檯燈,除了周圍麵積不大的區域被光線照顧著,整個房間都處於一種極其昏暗的環境下。


    幾乎能和窗外無邊無際的黑夜融為一體。


    落地窗前閃爍著小小一點忽明忽暗的火光,唯有這個證據,才能確定那裏還站著一個人。


    該打的電話,該找的人,在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裏,慕瑾桓都已經交代完了,隻是胸腔離依然是無盡的空虛,無論他做什麽都填不滿。


    香菸一根接著一根,眼眸微斂,他沒有在看什麽,隻是在冷靜。


    空氣裏濃鬱的菸草味,地板上還橫著一個空煙盒,他甚至沒有耐心把菸灰彈到桌麵上的菸灰缸裏,在腳邊落了一地。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白光映在慕瑾桓稜角分明的五官上,也短暫的暴露出他浸滿冰淩的眼眸。


    隨著閃電而來的,是轟隆隆的雷聲,防護玻璃完全無法隔絕。


    慕瑾桓幾乎是立刻就有反應,撚滅菸蒂後,拿著手機大步走出書房。


    南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唿吸有些粗重,視線是剛從噩夢中驚醒的恍惚,長發散亂,就連慕瑾桓推開房門她都不知道。


    慕瑾桓大步走到床邊,展臂把瑟瑟發抖的人抱進懷裏,嗓音菸草侵蝕的沙啞,「別怕,隻是打雷。」


    他不斷親吻著南灣的發頂,似是安撫,似是自責。


    明明他抱的很緊,但南灣卻覺得不夠,縮著身子往他懷裏更深的地方依偎,聲線極低,「你去哪兒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慕瑾桓眸色深沉,騰出一隻手擦拭著女人額頭上的細汗,啞聲道歉,「對不起,我下樓喝水了,看你睡的很熟,就沒有叫醒你。」


    昨天的天氣預報說,淩晨四點左右,會有暴雨來臨。


    現在是四點十六分,驚雷閃電之後,暴雨如期而來,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你又在說謊,」南灣緊緊的抱著男人的腰,屬於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傳來,眼前刺目的鮮紅潮水般褪去,「我都聞到煙味兒了。」


    他睡不著。


    以後要怎麽辦……


    謊言被戳穿,慕先生似是挫敗般低笑了兩聲,「我去洗澡,很快就迴來,哪也不去,隻陪你著睡覺。」


    慕太太搖了搖頭,抱著男人的腰不鬆手,聲音有些沙啞,「你別走,我冷。」


    她渾身都是汗,卻在說冷。


    「好,我不走。」


    慕瑾桓掀開薄被,抱著軟綿綿的南灣躺上床,手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薄唇貼在她耳邊,似乎是擔心她沒聽清,又說了一遍,「睡吧,我不走。」


    窗外驚雷依舊,大雨傾盆,似乎有一種要將這座城市淹沒的趨勢。


    ————


    清晨。


    雨勢比昨夜小了些,但這是夏季,總是要比春天的綿綿細雨要更加有力幾分。


    隻是,雨滴落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響,沒有昨夜那麽嘈雜了。


    南灣醒來的時候,和入睡前的是一模一樣的場景,她依然枕在男人的臂彎裏,連手放的位置都沒有改變。


    雖然慕瑾桓眼球裏的紅血絲無法掩飾,眼瞼的倦色也很明顯,但在他的眉宇之間,卻是如水的柔情。


    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懷裏的人嚶嚀蠕動,唇角帶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撥開她臉上的碎發,湊近去親吻她。


    低沉的嗓音帶著初晨特有的沙啞,「睡醒了嗎?」


    房間裏的空調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掉的,下著雨的夏天,是睡覺最舒服的時候,讓人什麽都不想做,隻想在被窩裏消磨時光。


    南灣點了點頭,動作幅度很小,低聲開口,「安歌和九九呢?我剛剛還夢到他們了。」


    從淩晨四點到現在,三個多小時的時間,慕瑾桓一直都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半邊身子都是僵硬的。


    「應該早就醒了,你想現在就過去看看麽?」


    「嗯,」眼眶酸酸澀澀的,南灣始終都沒辦法完全睜開,「可我不想動,你把他們抱過來好不好?」


    眼睛眨啊眨的,長長的睫毛隨之上下扇動,很有撒嬌的嫌疑。


    慕瑾桓勾唇笑了笑,在她不停眨動的眼睛上落下一枚親吻,目光寵溺,「等著。」


    隨後,動作自然的把麻木的手臂從南灣腦袋下抽出來,掀開被褥下床,走出臥室後,他才活動著僵硬的關節。


    ……


    九九退了燒,看著比昨晚精神好了許多,和之前的高冷作風不一樣,今天黏著南灣不撒手。


    不知道是因為病了比較虛弱,還是昨天被嚇到了,總之是非常的影響形象。


    就連爬都不會爬的豌豆都看出來,拿著小鴨子撲哧撲哧的笑。


    慕先生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臥室待著,但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要離開一會兒。


    他在的時候,南灣笑盈盈的逗著孩子玩兒,但他走出臥室的時候,南灣唇邊的弧度便一點點隕落,看著九九發呆。


    就連安歌拿著小黃鴨往嘴裏塞,她都不知道。


    早餐和午飯夫妻倆都沒有下樓,是周姨端到二樓臥室的。


    家裏不時有人進進出出,有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的男人,也有帶著眼鏡精明銳利的女人,但無一例外,都是急色匆匆的模樣。


    隻是一上午的時間,劉安和湯秘書都來了好幾次,然而,他們倆出門進門都是帶著禮貌的笑意,同那些陌生人完全不同,周姨心裏卻越發的不安。


    直到,傍晚的時候,帶著一身暗色的南澤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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