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心思,洋娃娃有些心虛,臉上卻要偽裝成無辜的懵懂,「我、我沒有……」


    南澤瞥了一眼她胸前的圓潤,嗓音淡漠譏誚,「沒有就別穿的跟個二戰被淘汰下來的娼妓一樣在我麵前亂晃。」


    是惡劣到極致的話語。


    洋娃娃江筱瞬間青一道白一道的,手指絞在一起,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模樣,饒是許墨一這個女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南澤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西方化的深邃五官淡漠疏離,拉開車門之前對許墨一說,「你先去試試,搞不定再給我打電話。」


    她要扛起的是一個公司,不是可以玩鬧的遊樂場,總得歷練。


    「嗯,我知道了,三哥你去忙你的事情。」


    看著黑色的邁巴.赫在視線裏遠去,許墨一轉身往會所裏走,霍亦寒腿長,很快便趕上,「江筱是跟她爸一起過來的,我們半句話都沒有說。」


    也是見鬼了,他剛停好車,江筱就湊了過來,好死不死被她撞了個正著。


    許墨一腳步不停,「跟我沒關係,你離我遠點,別跟著我。」


    哼!誰信呢!


    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有見到人了,霍亦寒怎麽可能離她遠點,抬起手臂勾著女人的肩,嗓音旖旎寵溺,「乖,這種陳年老醋就別吃了,我不會再跟除你之外的女人有牽扯,等吃完午飯,我陪你一起去見趙董。」


    許墨一腦子裏有短暫的恍惚,這個男人什麽時候用過這種語氣跟她說話,這麽多年,她在他眼裏,和他那些兄弟沒什麽區別。


    是難以抗拒的心悸。


    在梧桐樹旁邊停住腳步,拉下男人搭在肩上的手臂,低著頭不去看他。


    聲音有些沙啞,「霍亦寒,你能不能別再這樣了,我不想肖然誤會。」


    這段時間,他總是製造一些美好的不像話的幻影,讓她相信他是喜歡她的。


    可是霍亦寒……有些東西晚一秒就已經來不及了,那些虛幻縹緲的幻影,終究也隻是黃粱一夢而已。


    父母把她被保護的太好,在進公司之前,她不知道現實和生活會有這麽艱難,決策人稍加不慎就會造成難以估計的損失。


    她是許家唯一的女兒,有推脫不了的責任,從剪掉長發的那一刻就決定了,要放下這個占據了她整個少女時代的男人。


    包括那荒唐的一晚,全部都忘掉。


    肖然很好,她會努力每天多喜歡他一點,時光這麽長,喜歡總會變成愛。


    「許墨一!」霍亦寒看著她,桃花眼裏的寵溺和溫和一點點褪去,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我記得我說我,別讓再我從你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你是不是故意的?」


    看似平波無瀾的俊朗五官,隱著寒氣逼人的戾氣。


    「隨你怎麽想,」許墨一淡淡的說,不想和他待在一起,邁開腳步往高爾夫球場的方向走去。


    霍亦寒的視線緊緊鎖著女人的背影,西裝褲口袋裏的手緊握成拳,眸色一片晦暗。


    想要擺脫他,那怎麽可能呢?


    ————


    餐廳裝修是田園式的風格,藤蔓和花卉有種西方電影裏上世紀某位爵士的莊園的既視感。


    點完菜,慕瑾桓倒了杯茶放在女人麵前,開口問,「哪個沒長眼的男人騷擾你了?」


    這就是為什麽他很少會帶她出席那些無聊透頂的晚宴,一會兒不看著,就有蒼蠅嗡嗡亂飛。


    隻要一想到蘇正於那露骨的眼神,南灣就覺得反胃,單手托著下巴淡淡答道,「別提了,我想好好吃頓飯。」


    蘇氏已經被他整的很悽慘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復正常運轉,人不能造孽太多。


    慕瑾桓微微皺起眉頭,不緊不慢的說了句,「我是不是應該在你額頭貼上『有夫之婦』四個大字?」


    聽到男人的話,南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好茶有些燙她沒有喝,否則他的臉色應該會更難看一些。


    低頭看了看自己高高攏起的孕肚,「這不是貼著的嘛。」


    女人難得的溫順乖巧,讓慕瑾桓眉宇之間的褶皺稍微緩和了一些。


    服務生把菜上齊後,他每樣都夾了,直到她的碗堆成小山,「吃光。」


    是靠窗的位置,南灣剛拿起筷子,餘光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窗外走過,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對麵的男人,問道,「是你給霍亦寒通風報信的?」


    這兄弟當的很稱職嘛,連感情的事都會插手。


    慕瑾桓有些無奈,「半個小時前才在餐廳門口見到你妹妹,市區到這裏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如果是我通知亦寒的,他能這麽快就過來?」


    懷了孕之後,慕太太的智商降低的不是一點點。


    「也是,」南灣想了想,男人說的話沒毛病,一手托腮,扒拉著碗裏的菜,「墨一喜歡他的時候,他半點都沒放在心上,現在死拽著不放算是怎麽迴事兒?」


    有些人啊,總是要等到錯過之後才搞明白自己的心。


    慕瑾桓優雅的用餐,抬眸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悠悠然的說,「你時間操心這些,不如多花點心思在我身上。」


    南灣放下筷子,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請舉例。」


    男人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陳述,「比如,我最常穿的襯衣是哪個品牌的,家裏酒窖存著哪個酒莊的紅酒最多,喜歡哪本書,討厭什麽味道……諸如此類。」


    慕太太轉著眼睛,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答案。


    在慕瑾桓以為她一個都迴答不出來的時候,她抬起眼眸,對上他視線。


    「j.press家的襯衣你一個星期會穿四次,瓦朗德魯酒莊的紅酒算是比較多的,普希金的那本詩集有些舊了,應該是你翻的次數最多的一本,至於味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歡玫瑰的香味?」


    南灣溫婉寧靜的五官膩著輕柔的笑意,眼尾的那顆淺淺的美人痣被賦予了生機,眉眼生動的模樣,顯得活色生香。


    向來思維明銳的慕先生,此刻竟然有了短暫的失神。


    「嗯,不喜歡,」幽深的黑眸蓄起點點寵溺,稜角分明的五官因為唇角的弧度多了幾分柔和,嗓音低沉溫潤,「還算是沒白疼。」


    他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真的都知道。


    ————


    吃過午飯,慕瑾桓關掉了手機,陪著南灣散步。


    許墨一不知道是腦抽了還是怎麽的,放著陰涼處的藤椅不坐,非得站在太陽底下,一兩點的時間,正是秋老虎張牙舞爪的時候,小臉被曬得紅彤彤的。


    南灣走了過去,問道,「看什麽呢?」


    許墨一耷拉著腦袋,煩躁的撓了撓頭髮,唉聲嘆氣的說,「金主啊。」


    真是冤家路窄,趙董身邊的女人竟然是洋娃娃江筱。


    半截身體都埋進黃土的老男人,她爸也捨得把這麽嬌滴滴的女兒送過去???


    果然有錢才是王道啊!


    服務生送來遮陽傘,慕瑾桓接過,撐在南灣頭頂,「碧海藍天的項目?」


    許墨一忽然覺得很挫敗,蔫的像是顆霜打的茄子,「嗯,人家江氏下這麽大的本,我應該是沒什麽戲了。」


    難怪她怎麽約都約不到。


    慕瑾桓麵色沉靜,「江氏的能力隻有許氏的三分之二,做生意的人利益才是首位,你先去試試,不行了我給你想辦法。」


    南灣把手裏的礦泉水擰開,遞到妹妹麵前,安撫的笑著,「喝口水吧小可憐,如果搞不定,慕桓會幫你的。」


    「可我也不能總靠姐夫和三哥啊,」許墨一的嗓子都要冒煙了,接過水瓶連著喝了好幾口才緩解了喉嚨的幹澀,哭喪著小臉,「我好像從廢廢升級成廢廢plus了,好沒用。」


    一個月的努力,全部是白費功夫。


    ……


    四五個保鏢分散站在草地,身穿黑色西裝,即使是在休閑場所,也依然敬職敬業的保護僱主。


    雙手背在身後,目不斜視。


    趙董看似是在教江筱打高爾夫,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粗糲的大掌悄無聲息的順著腰肢往上滑。


    江筱渾身都是僵硬的,忍住心裏的厭惡,細白的牙齒死死的咬著唇瓣,現在隻有疼痛感才能逼著她淺笑嫣然。


    低聲說,「趙董,這裏是公共場所,你別這樣……」


    高爾夫球場沒有任何遮擋,視野寬闊,別人隻要簡單的掃一眼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她臉龐嬌羞杏眸潮濕的模樣,落在男人眼裏就是欲拒還迎,趙董更加的心癢難耐,也顧不得有沒有人往這邊看,大掌毫不避諱的在女人臀部上掐了一把。


    堆著肥肉的臉猥瑣的笑著,「聽說江小姐是學藝術的,剛好我對這方麵很感興趣,晚上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進行更加『深入』的交流好不好?」


    江筱握著球桿的手越攥越緊,骨節都泛著白色,好一會兒才艱難的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這……」


    「趙董好興致。」


    她隻說出一個字,突然有一道慵懶的嗓音插了進來。


    她看到的是怎樣一副光景啊。


    英俊如斯的男人唇角勾著漫不經心的弧度,筆直的西裝褲包裹著兩條長腿,慢慢往這個方向而來。


    砥神一般。


    有晚輩過來,趙董自然不好對江筱上下其手,用眼神示意保鏢讓路,「是亦寒啊,霍老最近可好?」


    霍亦寒冰彬彬有禮的頷首,談吐之間帶著世家公子與生俱來的矜貴和優雅,「托您的福,爺爺的身體很硬朗。」


    趙董雖然有些惱怒這小子打擾了他的好事,但表麵功夫還是還是得做,「亦寒你有事但說無妨,隻要我能辦到的,都不在話下。」


    他不是頭腦簡單卻有狗屎運的暴發戶,商場上的手段狠厲陰辣,趙氏占據了青城房地產行業的半壁江山。


    「我確實有件小事,」霍亦寒的唇角帶起一抹高貴的弧度,視線淡淡的略過江筱,環視著草地,碰到不遠處站著的那抹身影並沒有過多停留,「碧海藍天的項目……」


    ————


    南灣不想在酒店裏住了,軟聲細語的磨了慕瑾桓半個時辰,後者才勉強同意迴北岸別墅。


    車剛開上高架,慕瑾桓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幾個字,嗓音一如既往的沉靜,隻是側臉的稜角顯得有些冷寂。


    等他結束通話後,南灣才開口問,「有什麽事嗎?」


    昨天從郊區迴來之後,他也沒有再處理公事,所有的時間都是陪在她身邊的,手機也一直都是關機狀態,直到今天早上才開機。


    即使是周末,他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慕瑾桓開著車,深邃的五官看不出有情緒上的波瀾,「巴黎那邊的分公司出了點麻煩,我可能要過去看看。」


    送恐怖箱子的人還沒有找到,這個時候他不應該留她一人,可是南懷煜這顆定時炸彈,一天不確定,隱患就會越大。


    巴黎……


    好遠。


    和好之後,兩人最長的時間分離就隻有他去安城的那幾天,慕先生忽然要出國,南灣心裏竟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今天就去?」


    察覺到女人的情緒變化,慕瑾桓騰出一隻手探過去,尋到她軟弱無骨的葇荑握了握,嗓音溫和並漫著一層寵溺,「再說,先迴家。」


    溫熱感傳到皮膚,南灣低著頭,悶聲應著,「……哦。」


    不科學,她怎麽開始粘人了?


    慕瑾桓事先打過電話,兩人到家的時候,周姨已經做好了午餐。


    餐後忙碌的慕總在書房迴覆郵件,南灣窩在沙發裏給他削蘋果,一不留神竟被水果刀割破了手指,「嘶!」


    她怔怔的看著皮膚上不斷往外滲的鮮紅血液,心裏漸漸顯出恍惚不安的感覺。


    聽到女人輕微的唿聲,慕瑾桓抬頭看她,下一瞬便站起身。


    找到急救藥箱後,半跪在地毯上,取出消毒棉簽給她處理傷口,黑眸裏的心疼仿佛要溢出來,皺著眉訓斥,「怎麽這麽不小心,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動作很輕,南灣卻依然覺得有些委屈,「慕先生,我可是在給你削蘋果,這麽說我良心都不覺得痛麽?」


    什麽叫故意的……


    不就是出差三五天麽,她又不是活不下去了,至於用這種伎倆?


    慕瑾桓抬眸,不緊不慢的說,「你有前科,我這麽想才是正常的。」


    就在兩個月前,慕先生要去蘇黎世談合作,慕太太嘴裏說著『放心去吧我可以一個人在家』,但當天晚上就捂著肚子說不舒服。


    慕先生取消了行程,開車帶她去醫院,結果檢查之後醫生說,「慕太太隻是晚餐吃得有點多,撐著了。」


    知道男人指的是什麽,南灣有些不自然的看著天花板,低聲說,「我第一次懷孕,哪裏知道那些……」


    這件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天地良心,她當真不是故意的。


    慕瑾桓把藥箱放迴櫃子,然後走迴到沙發旁,拿起那顆隻削了一半的蘋果,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動作,幾秒鍾後,紅色的果皮落進垃圾桶。


    南灣被男人餵著吃了幾塊水果,就說不要了。


    有嚴重潔癖的慕瑾桓絲毫不介意,把她剩下的蘋果吃下,迴到書桌處理公事前還不忘囑咐,「別沾水,要洗手叫我。」


    南灣溫順的應著,「嗯。」


    房間裏隻有男人敲打電腦鍵盤發出的聲音,大金毛趴在地毯上昏昏欲睡,南灣百無聊賴,想找本書看。


    卻在起身的時候撞到了膝蓋,一片烏青。


    慕瑾桓無奈又心疼,說不得教訓不得,索性把女人抱迴臥室,乖乖的待在床上才能讓他省點心。


    她做什麽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慕瑾桓當然放不下心來,最後讓湯秘書改簽機票,重新定了明天下午六點的。


    ————


    慕瑾桓走後,南灣接到了療養院看護的電話,「慕太太,您的母親吞了大量的安眠藥,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聞言,南灣手裏的茶杯驟然落地,身子踉蹌不穩,好在周姨就在旁邊,連忙扶著她站穩。


    耳膜嗡嗡作響,精緻的五官變得煞白,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什麽?」


    對方很是焦急,似乎沒工夫給她再解釋一次,「我們已經通知南澤先生了,如果您還想來見母親最後一麵,就趕緊過來!」


    「我知道了,」南灣隻覺得唿吸不暢,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用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


    周姨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麽,隻是看著南灣慘白的臉色就知道應該是不太妙,擔憂的問,「太太,發生什麽事了麽?」


    「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南灣說完便抽出被周姨扶著的手臂,上樓換衣服。


    周姨連忙應道,「哦哦,好的。」


    ……


    劉安送慕瑾桓去機場,其他的司機都在公司,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也要半個時辰,南灣沒那麽多耐心等。


    周姨有些不放心,跟了上去,「太太,我陪您一起去吧。」


    太太這副精神恍惚的模樣,萬一出了什麽意外,那怎麽得了!


    南灣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態,沒有拒絕,「嗯。」


    周姨扶著南灣走出別墅區,攔了輛計程車,上車後,報出療養院的地址。


    司機眼底閃過的精光誰都沒有發現。


    車開了十分鍾後,南灣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渾身無力,「停……車。」


    在失去意識之前,腦袋裏出現了兩個字: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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