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鼠聳聳肩,沒所謂地說:“行啊,去吧。”


    對於愷撒,焰鼠當然是知道的,但這又怎麽樣,焰鼠並沒有表現出對愷撒的特別重視,到了他這個級別,愷撒再怎麽天才,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個有些天賦的少年人,而天賦再怎麽好,成長不起來便沒有任何意義。


    愷撒不等龍琪琪拒絕,輕輕一掌,將龍琪琪推到休斯身前。


    休斯明白愷撒的意思,一把抓住了試圖反抗的龍琪琪,而與此同時,愷撒已經抬起腳步,徑直向殿堂的盡頭走去。


    愷撒經曆過更多的廝殺,所以對敵人的判斷更加準確,更細致入微。


    雖然焰鼠掩藏得很好,但愷撒看著他的眼睛,就明白了一點:焰鼠會殺死在場的所有人,隻是早晚問題。


    因為焰鼠看著愷撒等人的眼神雖然貌似平靜客氣,但在瞳孔深處,分明是看死人的眼神。


    “從焰鼠的反應來看,他應該不知道我能看見那水晶和黑蛋。”愷撒一邊走,一邊默默思量著,“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生機。”


    是的,這次龍道試煉,在焰鼠降臨的一刻,完全走向了愷撒完全沒預料到、也沒準備的方向。


    但愷撒沒有絕望,因為己方還有籌碼。


    “我們都可以活下去的。”愷撒心裏對自己說了一句,然後暫時拋下了所有的雜念,全心全意朝殿堂盡頭走去。


    焰鼠看著愷撒的背影,眼神很是平靜。


    但當他看到愷撒穩穩當當地走過了之前坑爹走到的最遠距離時,眼中略微流露出一絲詫異,看來這個少年確實比他的同齡人強很多呢。


    其實焰鼠內心已經很著急了,他迫切地想要得到殿堂盡頭的東西,但出於某些敬畏,他選擇了更穩妥的方式。


    在這裏的畢竟隻是他所降臨的一個投影分身,如果換做他的本尊在此,當然不需要這麽麻煩。


    這時焰鼠瞥了一眼愷撒的同伴們,在他想來。這些雖然天資卓越但畢竟曆練有限的少年少女們,這時候肯定更加慌亂絕望了。


    但入眼的情況卻和剛才有些微妙的差別。


    比如龍琪琪和可憐依然很憤怒、很擔心,但似乎並不像之前那麽無助而絕望;至於休斯,他即便麵對這樣的危機。依然沒什麽表情。


    焰鼠發現這幾個人的目光始終看著愷撒一步步前進的背影,似乎在他們心中,愷撒隻要出麵了,事情就還有挽迴的餘地一樣。


    這樣的發現,讓焰鼠在迫切地拿到“完整”與“歸途”卻又不能急躁的當下的心境下。似乎看到了某些有趣的事情。


    “你們很信任他啊。”焰鼠笑著說。


    不得不說,這位第三門徒總是很有禮貌,即便麵對實力遠低於自己的人,即便是內心深處已經判定了死刑的人,他依然笑容以對。


    “是啊,我們都很相信愷撒。”說話的是休斯,讓龍琪琪和可憐都感覺詫異的是,難得開口的休斯此時滿嘴都是恭敬有禮,似乎半點憤怒或恐懼都沒有,就像在和尊敬的長輩說話。


    雖然是敵對陣營。這樣的口吻和態度,還是讓焰鼠聽了很舒服。


    隻聽休斯說道:“愷撒的實力在我們之中最強,應該能滿足您的要求,一直走到最後的。”


    “走到最後?”焰鼠笑了笑,眼神裏藏著些許譏諷,但沒表現出來,隻是微笑說,“你們大概不理解吧,畢竟你們都看不到,那殿堂的盡頭究竟有些什麽。所以你們不理解從這裏走到那裏,這段路有多麽艱難。”


    休斯不動聲色地問:“請問大人,那殿堂盡頭究竟有什麽?您覺得愷撒不可能走到底嗎?”


    焰鼠略一沉默,淡淡地說:“告訴你們也沒什麽。看到躺在地上那兩個人沒有?”說著指了指地上的坑爹和備胎,“你們以為他們為什麽會這樣?因為殿堂的最深處,其實是一場這個世界上最頂尖、最無敵的存在之間的對抗啊。從這裏走到對麵,看似三十步而已,實際上是一步步靠近著一場風暴。”


    “你們就想像成我和你們帝國的某位將軍正在單挑,方圓數十裏都會成為生命禁區。誰敢接近呢?”


    “同樣道理,雖然你們看不見,但這間殿堂的盡頭,是兩個比我更加強大的存在的微型戰場。誰去誰死。”


    焰鼠最後說道。


    “誰去誰死?!既然如此你還讓愷撒、讓我們過去送死?”龍琪琪憤怒地看著一臉沒所謂的焰鼠。


    焰鼠盯著龍琪琪看了一會兒,笑了:“龍心那老家夥一世英雄,用絕對的理性守護著風雷帝國,卻怎麽生出了你這樣衝動的小丫頭?”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龍琪琪的表情,又看了看已經走過二十步的愷撒,含笑說道:“原來如此,你喜歡那少年,是不是?嗬嗬,我理解,完全理解!”


    休斯抬手製止了似乎豁出去想要說什麽的龍琪琪,依然平靜地看著焰鼠,接上之前的話題道:“所以您所說的,在這個殿堂盡頭對抗的兩位真正的巔峰存在,讓我們這些小輩根本無法靠近的存在,又是什麽呢?”


    “這就不是你能問的了。”焰鼠收斂了笑容,冷淡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太粗暴的方式,但也不是看起來這麽好說話。不瞞你們,像你們這種天資超群的敵對陣營的年輕一代,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若非需要你們先去幫我試探一番,我根本不會和你們多說半句話。”


    休斯聽了,忽然笑了:“是啊,我知道的,畢竟降神術也有時間限製啊,您不可能耽誤太久在所謂試探上的,不是嗎?”


    龍琪琪和可憐都是一怔,降神術?


    對麵的焰鼠卻是臉色驟然一冷,微眯起眼睛盯住了休斯,似乎要重新認識他一樣,問道:“你居然知道降神術?”


    如果說之前的焰鼠客氣而禮貌,讓人很難將他和麵不改色地犧牲掉族中少女的可怕人物聯想在一起,那麽現在,他終於流露出一絲本性了。


    簡單的一句問題,低沉而森冷,分量十足!龍琪琪清楚地感受到休斯的身子晃了一晃,雖然很快重新站穩,氣息卻陡然間弱了一大截。


    休斯的唇角無聲淌下一縷鮮血,已然在焰鼠的壓迫下受了傷!


    這就是雙方絕對實力上的巨大差距,龍琪琪知道休斯的實力比自己都隻強不弱,卻根本連對方一句話裏蘊含的潛力都抵受不住。


    休斯卻還在笑。


    這笑容落在焰鼠的眼裏,忽然讓他覺得有些不妙的感覺。


    焰鼠似有所覺,猛地轉頭,這才發現之前在他口中“絕不可能走到底”的愷撒,此刻已經站在了殿堂的盡頭,麵對那水晶和黑蛋。


    當焰鼠看過去的時候,愷撒正抬起手,朝那水晶伸去。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閃過焰鼠的腦海:“那小子難道看得見?這怎麽可能?!而且,剛才這個休斯小鬼跟我說話,其實是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


    啵的一聲輕響,那是愷撒的手掌真實觸碰到水晶上的聲音。


    像是手掌輕按進水麵,蕩起漣漪。


    這一瞬間,難以言語的悸動席卷了愷撒的全身乃至靈魂,甚至連龍醒之地,還有小龍,都沒有遺漏。


    在愷撒背後的焰鼠看來隻是一瞬間,愷撒卻好像經曆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然後他的身子輕輕震了震,鬆開了手,眼神裏有些奇異的味道。


    “好了,你可以退迴來了,那不是你能碰的東西。”焰鼠的聲音傳了過來,已經不像最開始那般平淡自如了,多出了一份緊張,還有掩藏得很好的疑惑。


    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麽愷撒能輕易走到那裏,並伸手觸摸那塊“完整”?不,他應該連看都看不見才對啊!


    那根本不是愷撒這個等級的人有資格看見的東西!


    愷撒吸了口氣,眼神裏的奇異味道慢慢壓下,他轉過身來,看著焰鼠,說:“按照您說的,我走到了,您還有什麽吩咐?”


    焰鼠目光微微閃爍,說:“沒有了,你原路返迴就好。”


    愷撒微笑:“返迴?我為什麽要返迴?我站在這裏,站在這兩樣東西的旁邊,似乎讓你非常緊張呢。”


    焰鼠終於無法保持一貫的鎮定了,低沉地問:“你……真的能看見?”


    愷撒不答,斂去微笑,翻手取出標槍武器,三段瞬開與龍之力全力運轉,然後將標槍的槍頭,徑直對準了身旁的水晶和黑蛋!


    可以看到,焰鼠一直保持著相對平靜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掩飾不住的震驚,還有暴怒!


    愷撒一字一頓,看著臉色緊繃的焰鼠說:“我沒感受錯的話,這是一個封印式,對吧?被封印的是黑蛋,封印物則是這塊並不完整的青色水晶。這就好像兩個絕頂高手的對抗,一個持續地鎮壓,一個持續地反抗……”


    焰鼠打斷了愷撒,厲聲喝道:“你真的看得見?”


    “是,我看得見!”


    愷撒承認了,“所以你應該明白我不是在虛張聲勢!我能感受得到,封印與被封印的雙方的力量,大致是平衡的,封印者更強,但強不了太多。”


    “我不知道這兩樣東西到底哪個是完整,哪個是歸途,我也不知道憑借我的力量是否能毀掉這樣級別的聖物。但如果我這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介入到原本勢均力敵的對抗之中,打破了平衡……我很好奇會發生些什麽事情。”


    “這兩樣東西,會在失去平衡後的混亂狀態中兩敗俱傷,彼此毀滅嗎?你們戰鬥法師想要的歸途和完整,還能如你們所願的到手嗎?你覺得呢?第三門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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