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曉溪風格的小說 魔鬼指間的星星糖

    作者:依曉菲

    第五章節   相同的臉孔

    姚窈一進門就被沙發上的兩個少年吸引住。一個俊得猶如西臘神氏。長長的黑發上打著一個蝴蝶結。然而吸引住姚窈的是另一個和她有著相同麵孔的男孩。

    那一瞬間,一種無法言喻的熟悉感湧上心頭。這是個任何少女看見都會忍不住迷戀上的少年。他有一雙特別的眼睛。

    他的左眼有著孩子似的純真,水晶的紫清晰地倒映著四周的景物,跳躍著快樂的光芒。右眼像光與影的層層交織,一抺深深的優傷滑過。琉璃色的光使姚窈的心微微一痛。

    “這是玨類和冰流。”

    冰澈介紹。

    玨類握住了姚窈的手

    “你好。”

    姚窈的心微微一緊,手好痛。為什麽要用力捏緊我的手?她發現他的眼中有著一絲銳利,那是一種叫做恨的東西。

    然而轉眼,他笑了,笑得仿佛剛才隻是她的錯覺。我的感覺何時變得如此遲鈍了?難道我的不是錯覺?可是我並不認識他啊?

    再次凝視那雙眼睛,那紫色亮出淺淺的水銀色,像魚兒的光澤。冰玨類也看著姚窈,用溫潤的嗓音說:“姚窈,可不可以放開我的手?”

    姚窈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緊緊握住對方的手沒放,手鬆開,臉上發熱。

    “對不起,看見你的臉和我長得很像,太吃驚了,所以……”

    “沒關係。”

    冰玨類倒了一杯水遞給姚窈,“有異性和自己長得相似本身就令人覺得很吃驚。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姚伯伯的女兒,我會以為自己有失蹤的妹妹呢。”

    冰流也笑了,說道“對啊,姚伯父第一次見到你時也吃了一驚呢,說如果是雙胞胎就好了。”

    “是麽。”

    笑容從冰玨類嘴角逝去。他掏出一個禮物盒遞給姚窈,魔魅的聲音再度響:“不要接,千萬不要接。”

    耳邊卻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所以挑選了這個禮物給你。”

    究竟是什麽不讓我打開?那個盒子比戒指盒還要大,卻似乎沾染了魔力,讓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那盒子。

    盒子開了,裏麵安靜地躺著一隻糖果,拿起來細看是水晶的糖果,糖果的中間有一個星星印記。

    “這隻耳飾裏有機關,知道密碼才能打開。”

    姚窈並沒有聽見冰玨類的話,而是熟練地扭了一下糖果邊緣像紙一樣的地方,星星印記彈起,在蓋子下有個銀色的框,框子裏顯示的數字是1985,姚窈又把糖果的另一邊左扭三下,右扭二下,框子裏顯示出時間1987。

    再按一下星星印記,糖果裂成兩半,裏麵是一個心型小鎖樣子的鏈子。看到鏈子時,姚窈無意抬頭看了一下冰玨類,心中嫣然驚醒。我怎麽會知道這些,驚諤的表情凝固在她的臉上。冰玨類拿起鏈子,挽起姚窈的發絲。

    “能感知這密碼的就是有緣人,來,我幫你帶上吧。”

    “不要!”

    姚窈吼出聲,才發現一屋子的人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對不起,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強烈的感覺湧遍全身,轉身衝進房間,頭劇烈地疼痛,一些破碎的影像從腦海裏浮過,卻什麽也抓不住,看不清。

    在迷亂中不知昏睡了多久,姚窈醒來。書桌旁有隻電子小鍋,鍋裏的粥冒得滋滋響,應該是澈端來的吧。真是的,記得帶粥,不記得帶碗。

    姚窈琅蹌地從床上爬起,打開門。有人擋住了她的路,抬頭一看是冰流。

    白天隻顧著看類,沒有過多地注意這個人,此時才發覺他比自己高許多。冰流抓住姚窈的手,捏住手臂上係的玉白兔。

    “這就是你的情夫送你的?”冷冷的話語帶著幾分鄙夷。

    “胡說,你想幹什麽?”

    姚窈想掙脫冰流,可考慮到手臂上的兔子,終是沒有動。

    “不反抗麽?”

    冰流的手加重了力道。

    “看來這個人對你可真重要。”

    冰流冷冷地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不過如果你再不放開,我可要一口咬下去了。”

    姚窈怒視著冰流,美型的臉看不到一絲動容。不過放開了姚窈的手。

    “你不奇怪你的情人為什麽不要你嗎?”

    冰流的指尖抵住姚窈的下巴,姚窈猛地抬起頭又執傲地轉了過去。

    “因為冰氏和姚氏合作的前提就是,你必須嫁入冰家。”

    冰流把姚窈的臉扳了迴來。

    “不可能,你騙人。姚氏雖比不上冰氏,也是屬一屬二的大企業。冰姚兩家都很熟,如果聯手的話就可以在商場上所向無敵。”

    姚窈憤恨地撥開冰流的手。

    “是麽?原先以為你很單純,沒想到還蠻聰明的。不過你有沒有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

    冰流府下身,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姚窈,充滿了危懾感

    “我問你個問題,姚氏資金雄厚還是冰氏?”

    冰流道。

    “當然是冰氏。不過姚氏也不少。”

    空氣裏似乎能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姚窈混亂的頭腦也逐步清晰,不祥的感覺從心中湧起。

    “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姚氏的不少錢是從銀行貸來的,作為流動資金之用,雖然自身的資金不少,但是投資上並不夠用。前些日子你父親投資一個公司的項目,我們集團內部並不看好這個項目。認為潛在風險太大。

    這個項目要求投入的資金也不少,約占企業流動資金的百分之九十,一旦發生資金無法迴收的情況,冰氏撤出尚可保本。而姚氏呢?”

    冰流的眼中流過淡淡的笑意。

    “你是說,爸爸為了讓冰氏不撤出,保住姚氏而想出了兩家聯姻的對策?”

    “沒錯。”

    “可是千金小姐那麽多,並不是非我不可。而且我們從前並沒有見過麵。冰氏怎麽可能答應?”

    “沒錯,可是冰氏的醜聞注定你要嫁到冰家來。”

    “醜聞?”

    姚窈露出疑惑的眼神。

    “流,你住口。”

    不知何時,冰澈站在了兩人的身後。

    “你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冰流說道。

    “澈,流說的是真的麽?”

    姚窈緊緊攀住冰澈的雙臂,手中的碗落在地上,發出瓷器碎裂的聲音。冰澈的眼中有著悲傷,動了動唇,終是什麽都沒說。

    “澈,說話呀,就算騙我也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冰涼的指尖沾上冰澈的唇,冰澈伸出手,掌心相疊,傳遞些許溫暖。

    “姚姚,如果你沒入我們家,你覺得你能嫁給達陵麽?”

    心中一驚,

    姚窈的身體抖動著,淚水從眼眶掉下。原來他不是不愛我,而是我的出身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而我注定是某場家族聯姻的犧牲品。

    “你就那麽喜歡那個人麽?”

    冰澈撫摸著姚窈手上的玉兔。

    “可不可以是我?雖然我不能給你你想要的愛情,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給你,你想要的幸福。”

    淚光使少年堅毅的目光變得柔和,沉浸在夜色中,眼角的血絲卻又透露出他的傷痛。

    “澈,你哭了?”

    姚窈抬起手,抺去少年眼中溢出的淚,不料沾濕了衣襟。

    “澈,為什麽要喜歡我呢?我既任性又自私,也不賢惠,可以說是個除了美麗以外,一無是處的女人。”

    “不要這樣貶低自己。”

    冰澈的手撫過姚窈的發。

    “這才是真實的你,不虛偽也不做作。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才深深被你吸引。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她的全部,不管好或壞。

    不管你是什麽,我都喜歡。所以請不要貶低自己,也不要改變,就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好了。

    不管遇到什麽,請記住我愛的是你,不論你是否美貌,不論你的出身或任何物質上的一切。我希望你永遠記住這份心意。”

    “澈?”

    淚水無法控製地傾泄,如果能親耳從那個人口中聽到這句話該多好,就算立刻死掉也心甘情願。

    在澈向我表白的時候,我的心裏卻隻想到達陵。對不起澈,我無法迴應你這份愛意。

    “對不起。”

    姚窈推開冰澈。

    “請你把這份愛送給別人吧。如果我永遠無法愛上你,你該怎麽辦?

    我的心很亂,現在也無法接受任何感情,從小我就隻有兩個願望,一個是嫁給達陵,另一個是成為名演員。我這個人很固執,有了想法就無法改變。所以請你放棄我。”

    雖然早有被拒絕的準備,可被這麽直接地拒絕,心中還是湧起了一種前所沒有的感受,一把刀在慢慢地吞著心肺,卻感覺不到痛,胸口似有千斤的壓力,血從嘴唇溢了出來。

    “澈,你怎麽了?不要嚇我。”

    姚窈用衣袖不停地擦去從冰澈嘴唇冒出的血絲。

    “澈,你堅持一下,我去叫人。”

    “不要。”

    冰澈抓住姚窈欲離去的衣擺。血滴落在絲衣上。

    “難道你想讓別人看到我的窘迫麽?你可以拒絕我的愛,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隻要活著我就會等,哪怕一輩子也等不到。如果能把愛說成不愛,那就不叫愛了。

    比起受到傷害,我更害怕自己不能愛你。愛能讓人變得勇敢堅強,也能讓人變得膽小卑微。是你,隻有你才能折下我那高傲的羽翼。你明白麽?”

    冰澈緩緩撫摸著姚窈的臉。

    “傻瓜,我恨你,可我不怪你。”

    姚窈握住冰澈的手。

    冰澈笑了,“如我一般,愛著達陵的你不也是傻瓜,我隻恨上天,為什麽不讓我早點遇見你。至少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那樣你是不是就會愛上我?”

    姚窈掏出手帕擦去血絲。

    “呆子,都這樣了,還不快住嘴。難道你身上的血很多,想放一放?我不知道答案。但我聽過愛情就是在對的時間裏遇到對的人。

    也許我們彼此都還不是對方命中注定相伴一生的人吧,也許是前世的緣份不夠深。又或者前世你對我太壞了,上天罰你愛上我又得不到。而我很喜歡欺負達陵,所以是現世報。”

    冰澈狠狠地敲一下姚窈的頭:“白癡。”

    “你又說我笨。”

    “你本來就不聰明。說不定我不是真的愛你,而是不想失去欺負你的樂趣。”

    “哼,本小姐魅力無邊,用不著你喜歡。”……

    清晨的光照總是帶來生命和希望,然而對姚窈來說,卻感到身心的無比疲累。

    “咚,咚,咚”,房門響了三下,打開房門一看,沒人。腳下踢中一事物,打開一看,是玨類昨日送的小盒子,打開盒子,那水晶的盒子裏仍躺著閃閃發亮的水晶糖果。如果記憶有所遺失,是不是會如這星星糖裏的鏈子幾乎被人忘卻。

    “嘿,你醒了?”

    姚窈抬起頭看見冰玨類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昨天,真是對不起。”

    “沒什麽,說真的,昨天你就這麽進房間,我有點難過,以為你討厭我呢。”

    玨類拿過姚窈手中的糖果,問“不喜歡麽?”

    “不是,隻是類這真的是你買的禮物?還是你原本就擁有此物?”

    姚窈緊緊盯住類的紫眸。

    “說實話,這是我媽媽留下的遺物,去挑禮物時覺得沒什麽合適你的,就把這個送你。”

    玨類把糖果放迴姚窈手中。

    “覺得你很適合做它的主人呢。”

    “不行,這份禮物太沉重了,我不能收。”

    姚窈把糖果放迴玨類手中。

    “你知道這糖果的意義麽?這可以做定情的信物,你遲早要嫁給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雖然我比澈遲遇到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的情意不輸給澈一分一毫。

    所以把最珍貴的東西獻給你。這顆珍貴的心,你可以選擇留下或丟棄。不管我們有沒可能在一起,我隻是想讓你明白這份情意。

    作為名門出生的人並不能選擇愛情,我非常慶幸自己能夠遇見你。所以請給我一個等待的機會,好麽?”

    那是一個含著幸福的笑,在少年的臉上綻放,耳邊似乎聽到祈禱的鍾聲,隱隱約約的傳來。

    看似柔和的外表,卻讓人感受到一顆堅毅跳動的心,然而這顆心卻是無奈的。似乎在說我的一切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好吧,我收下。”

    姚窈把糖果緊緊握在掌心。

    “澈還沒醒,我去準備早餐,你叫醒他吧。”

    玨類離去,空氣中留下一股淡淡的香氣。

    那一絲香氣溶入了心房,那一刻我還不知道自己有天會愛上這如紫水晶般的男孩,愛得無可自撥,傷痕累累。

    赤著腳丫走過生命的荊棘,血流一地,那是一個美麗而又殘酷的童話,幾乎傾盡我一生的所有,曾經我差一點失去生命與愛人的能力,可我不會後悔,因為我真心地愛過啊。

    那幸福曾經填滿我空白的心房,快樂得就算立刻逝去我的永生也覺得無所謂,因為我曾經幸福過嗬,即使無人能夠體會,無人能夠了解。

    也許緣分是上天早已注定的事實,可我卻甘之如飴,那是我選擇的命運嗬,請由我承擔,讓我所愛的人能生活在無憂的歡樂中,那就是我所要給你的愛——無怨無悔。

    當你在歡笑時,也許我正如海上絢爛的泡沫在朝陽中逝去,我的愛人啊,你可曾看到我的眼淚,是那一灘閃閃的星光,散落在碧藍碧藍的海麵。

    你能明白麽?那來不及表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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