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王鵬傑現在掌控的是明市的地下產業,甚至控製了部分的媒體。這些,我們以後都能用得到。再說,阿溪最近不是想拓展業務嗎,這些剛好可以給阿溪經營。”


    阿林愕然地看著自家老板,總覺得老板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狡黠。


    林靜靜接到電話,披了一件外套,直接衝出了門。原本隻能開到六十邁的車子,卻被她開到了一百多邁,甚至一路瘋狂地踩著刹車,明明是夏天,後背的冷汗幾乎浸濕了她的衣服。


    一到酒吧門口,她把車隨手往路邊一靠,衝下車。


    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了一陣喧嚷聲。林靜靜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顧邊上人的阻攔,直接衝了進去。


    迎麵,就看見顧可省站在大廳中央,邊上一群人都戰戰兢兢,根本就不敢靠近。顧可省的頭上一直往下滴血,導致整張臉都被血糊成了一片,看著的確有些嚇人。


    她衝了上去,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顧可省,聲音帶著幾分顫音:“顧大神,你怎麽了?”


    顧可省晃了晃頭,先是叫了一聲:“長安?”然後又自嘲似地搖頭:“長安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她現在不是在巴黎嗎?”


    林靜靜的心就跟過山車一樣,一下子跌落穀底,卻在顧可省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升到了雲霄。


    “你是林靜靜,我就說,除了你,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呢?”說完,就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直接躺倒在地。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林靜靜一臉驚慌地跟著車上去,身後一個小弟舉著一個手機衝了出來:“小姐,這是不是這位先生的手機。”


    林靜靜一愣,連忙點了點頭:“是的,給我吧。”


    顧可省的手機上是一連串未接通的電話,上麵的名字一律都是許長安,而最後幾個,才是打給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為顧可省最後打電話給自己生氣,還是他能想到自己而開心。


    顧可省的傷不重,看著嚇人,但是隻是一些皮外傷。之所以昏迷,是因為失血過多。在醫院輸了血,很快就醒了過來。


    林靜靜一直沒閉眼,顧可省一睜眼,她就有些著急地站了起來:“你怎麽樣,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顧可省搖了搖頭,用手吃力地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水。林靜靜連忙把水杯放到了他的麵前,想了想,又遞上了一根吸管。


    顧可省吸了兩口,又擺了擺手,看著林靜靜:“你怎麽會在這裏?”


    一陣失落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林靜靜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你忘了你最後打電話給我了?”


    顧可省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下,房間裏隻剩下顧可省偶爾的咳嗽聲。過了半晌,林靜靜才有些猶豫地開口:“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會……”


    那麽瘋狂。根本就不像是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顧可省。那種樣子,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讓人有種害怕的感覺。


    “沒什麽。”顧可省別過頭,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林靜靜的神情瞬間就暗淡了下來。即便是到了現在,顧可省也不願同她交心。


    心裏默默歎了口氣,臉上卻還是帶著微笑:“昨天我和安安通電話了,她說過兩天就能迴來了。小可現在真變成一個大畫家了,我聽說他一幅畫都要上百萬呢。我家還有他以前畫的畫,說不定我也是個百萬富翁了。”


    顧可省轉過頭,打斷了她的敘述:“你說,長安馬上就要迴來了?”


    “呃?”林靜靜的聲音戛然而止:“我是說,過兩天。小可在那邊還要參加一個畫展,所以……”


    “還是不要迴來了。”顧可省突然喃喃說了一句。林靜靜愣了一下,下意識問了一句:“為什麽?”


    她以為顧可省是想讓許長安快點迴來,但是聽到他這麽說,原先的想法頓時消失了。


    “這裏對她來說,還不如國外來的自由。”意味深長的話,讓林靜靜更是有些摸不清頭腦:“可是,這裏有邵晉恆啊。他們畢竟結婚了……”


    “那又怎麽樣?”顧可省突然喊了一聲,目光直直地看向林靜靜,就像是看著一個仇人:“邵晉恆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個好人。長安和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會有幸福的。”


    林靜靜覺得自己的心頭壓著一塊大石,怎麽也喘不過來氣。她閉了閉眼:“顧大神,不管幸福不幸福,長安都已經是別人的妻子,我希望,你也能追尋你自己的人生。”


    “自己的人生?”顧可省的目光突然看向林靜靜,帶著一絲審視:“既然這樣,我允許你,參與我之後的人生。”看著林靜靜驚愕的目光,顧可省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反正我怕都要找一個人,而你,才能讓我更加接近長安。”


    “什麽?”許長安差點從床上摔下來,“靜靜,你再重複一遍?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馬上就要和顧可省結婚了。”林靜靜的語氣非常平淡。從顧可省說出那些話,她就已經知道,自己在邵晉恆的心裏不過是一個接近許長安的跳板。或者,在許長安和邵晉恆分開的時候,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推開自己。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像飛蛾撲火一樣撲了上去。


    努力忽視聽到許長安聲音時候的別扭,她強自露出了笑容:“安安,你不會不祝福我吧?”


    “我當然祝福你。”許長安馬上迴答,“隻是總覺得怪怪的,怎麽這麽快,之前都沒有什麽動靜。”


    “安安,你不會是因為少了一個追求者,所以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吧?”


    “靜靜!”許長安有些生氣,她沒想到林靜靜竟然會這麽說。她根本就沒那個意思。顧可省的為人她也知道,怎麽會突然要和靜靜結婚?她害怕顧可省帶不給她幸福。


    “我開玩笑的了,不過你什麽時候迴來?你在法國已經兩個禮拜,邵晉恆估計都要瘋了。”


    林靜靜略過了剛剛的那個話題,打趣道。


    許長安頓時沉默了。


    林靜靜不說還好,這一說,許長安腦中不由出現邵晉恆的臉。從那次之後,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通過電話,更不要說視頻了。


    而那天之後,她更是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了芥蒂,不僅是邵晉恆不打電話給她,就連她也不想和邵晉恆聯係,就擔心自己會失控做出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安安?你怎麽了?”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讓林靜靜有些奇怪,追問了一句。許長安迴過神:“我知道了,參加完明天的畫展,我們就迴國了。”


    “邵總,夫人明天就會迴來了。”


    邵晉恆的動作頓了頓,又繼續在紙上簽了字:“嗯,到時候你讓人接一下。”


    “您不自己去嗎?”


    阿林跟了邵晉恆那麽長時間,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內心。明明對許長安割舍不下,卻偏要逆著自己的本心去做。


    邵晉恆瞥了阿林一眼,阿林頓時抽了口氣,“好的,我讓司機去接。”


    剛想推門,又被邵晉恆叫住:“等一下,到時候,你親自去接,就說我要開會。”


    一踏上明市的土地,許長安頓時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明明離開才兩個多星期,卻像是過了很久。


    她曾經聽過一句話,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她和許可本來就是四處漂泊的人,卻因為邵晉恆,有了歸屬和方向。


    許可一直懨懨的樣子,原本離開法國就有些不高興,再加上長途跋涉,這個人都失了精神。


    一到大廳,兩人就四處環視。許可踮著腳看了半天,不高興的表情更加明顯:“姐姐,你沒和姐夫說我們今天迴來嗎?”


    “說了啊。”許長安心裏也有些失落,難不成他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大衛就那麽一露臉,他竟然那麽長時間不理自己。如果他知道自己和大衛還……


    許長安晃了晃頭,突然不敢去想邵晉恆知道這個事情的結果。


    “走吧,我們出去打車。”許長安拉起行李箱,帶著許可往外走。


    “夫人!”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許長安停下腳步,一迴頭就看見阿林朝著這邊衝了過來。幾乎眨眼間,就衝到了自己的麵前,抹了把臉上的汗:“還好趕上了。邵總今天有個會,臨時叫我過來的,我害怕自己晚點了。”


    “阿林。”許長安心中稍定,至少邵晉恆想到了自己。對著阿林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


    阿林上前,接過許長安手中的行李:“夫人啊,你這一去就去了兩個禮拜,我們在國內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前段時間,邵總名下的一個子公司出了點問題,邵總不眠不休地忙了差不多一個星期。”


    阿林的話狀似不經意,許長安的心裏卻是被觸動了一下。原本以為邵晉恆是在生氣,可是現在看來,隻是因為太忙。


    那種不平衡的感覺頓時消失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心:“沒事。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問題應該解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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