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了現在,她都有種在做夢的感覺。許可突然之間成為了著名畫家,一幅畫甚至能賣出上百萬的高價。而且就連著上百萬的價格,也隻是暫時的。


    一直被自己牽掛著的弟弟,也有了生存的能力。她知道自己應該高興,可心裏依舊控製不住地產生了失落的情緒。


    一聽到開門聲,許可就衝了過來,看著許長安手中的邀請函,有些疑惑地站住了腳。


    “姐姐,這張畫好好看啊。”他指著那張邀請函。畢竟是藝術展的邀請函,封麵用了梵高的向日葵,張揚的顏色讓許可眼睛亮了亮。


    許長安把邀請函遞給許可:“這個是藝術節的邀請函,但是在很遠的地方,小可想去嗎?”


    “什麽是藝術節?”許可迷茫地看著許長安。藝術節對他來說是個太新穎的詞,他不理解,隻知道那張邀請函非常漂亮。


    “就是你能看見很多和你一樣畫畫的人。”


    “那我能看見畫這張畫的人嗎?”許可指著邀請函上的畫。許長安失笑:“畫這幅畫的人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小可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許長安的聲音非常溫柔:“但是你可以看見很多畫畫畫的非常好的人。如果你想去的話,姐姐可以帶你去。”


    ——


    “什麽時候走?”邵晉恆倚靠在枕頭上,雙手交疊放在腦後,看著四處轉圈整理行李的許長安。


    許長安停下手中的動作,往前幾步走到邵晉恆的邊上,彎下腰親了親他的額頭:“明天早上。藝術節是後天,時間很趕。”


    看了看手表,她把最後一件衣服放進行李箱,合上行李箱。


    “如果現在上床,我還能睡六個小時。”


    邵晉恆一把拉過許長安:“多久迴來?”


    “說不好。可能兩三天就迴來了,也可能四五天。”她在邵晉恆的身邊躺在,閉上眼睛。睡意漸漸湧了上來,許長安迷迷糊糊地說:“明天早上記得叫我。”


    正要入睡,就感覺一雙手順著腰側慢慢爬了上來。她拍了一下那隻手,聲音都有些不清楚:“我要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你睡吧,我自己來就好了。”


    都這樣了,她怎麽可能睡得著!


    許長安長歎一聲,想要好好睡一覺的計劃又泡湯了。


    飛機轟鳴著在跑道上加速,隱沒進碧藍的蒼穹。


    許可看著昏昏欲睡的許長安,有些不滿地拽了拽許長安的袖子。


    “姐姐,你陪小可說說話嘛。”


    “呃,小可。”許長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昨晚上幾乎一晚沒睡,等到自己迷迷糊糊要睡覺的時候,卻又被鬧鍾鬧醒。看了眼一臉興奮的弟弟,她笑著揉了揉許可的腦袋:“想說什麽?”


    許可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畫,還有各種想要問的話。


    “姐姐,你說那個梵高的向日葵在什麽地方啊?”


    許長安一頓,一下子迴答不上來。她還真不知道梵高的向日葵在什麽地方。


    “在巴黎的奧賽博物館。”邊上突然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許長安迴過頭,就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明明是一個外國人,可中文卻說得非常好。要不是看到這張臉,她真的沒法把剛剛說話的人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對上。


    許可倒是一臉驚喜,看著那個男人:“哥哥,那個什麽館在什麽地方啊?”


    “就在我們要去的地方。”外國男人一眼就看出許可的智力有點不正常,卻沒有露出異樣的表情,而是一臉溫和地看著許可:“你們的目的地也是巴黎嗎?”


    “是法國,不是巴黎。”許可一臉認真地糾正那個男人,說著揚了揚一直拿在受傷的邀請函,“我和姐姐要去這個地方。”


    男人一臉的驚喜,在包中翻找了一番,拿出了一張相同的邀請函:“這麽巧,我也要去這個地方。本來還想著會沒意思,但是現在看來,應該非常有趣。”


    許長安接過男人手中的邀請函,看了看,複又打量著那個男人。自從許可開始畫畫,她就有意無意地去了解當代的一些畫家。而這個人,就算她從來沒見過,可這個名字卻是一次次出現在那些資料中。


    被譽為當代天才畫家,剛出道一幅畫作就達到一百萬的高價,現在更是隨便畫一筆就能達到幾百萬——大衛?裏斯。


    “大衛?裏斯?”許長安揚了揚手中的邀請函,伸出一隻手:“久仰大名。”


    大衛挑了挑眉:“這麽深奧的詞匯,要不是我母親是中國人,還真是聽不懂。”許長安的手懸在半空,正要放下的時候,卻被另一隻溫暖的手給握住:“我是不是應該說,幸會。美麗的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男朋友?”


    許長安還沒迴答,邊上的許可已經一把拽開大衛的手,有些警惕地說了一句:“姐夫說了,讓別的男人離姐姐遠一點。”


    大衛悻悻地縮迴了手,聳了聳肩:“那真是遺憾。不過你要是離婚的話,可以優先考慮我。”


    許長安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話可以這麽多,七個小時的飛機,大衛幾乎說了七個小時。偏偏她困得要死,隻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


    幸好許可精力旺盛,兩個人一直嘰嘰喳喳地在邊上講話,一直到下了飛機,她都有種恍惚的感覺。


    “長安。”大衛已經知道了兩人的名字,一下飛機就自動自發地拿過許長安的行李,問:“你們準備住到什麽地方?我們家就在這裏,你們要不要去我家?”


    許長安搖了搖頭:“我丈夫已經安排好了。”正說著,就看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子舉著一張跟他差不多高的牌子,上麵是偌大的幾個字“許長安&許可,weetoparis!!!”


    後麵一連串的歎號看得她眼暈。


    指了指那個男孩,許長安朝著大衛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see,他來了。”


    男孩很快注意到這邊兩個黃皮膚的中國人,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一邊用手比劃,一邊從口袋裏拿出兩張相片,比對了一下,猛地點頭,用生硬的中文說:“長安,小可?”


    許長安點了點頭。


    男孩臉上的笑容簡直可以媲美梵高的向日葵,十分高興地指著自己:“邁克,我。”


    大衛一臉遺憾地瞪了一眼小邁克:“我先走了,藝術節見。”


    許可戀戀不舍地跟他擺了擺手,跟著小邁克迴了邵晉恆在巴黎的房子。因為平時出差需要,邵晉恆在巴黎有一處公寓,不是很大,地理位置卻很好。走十幾分鍾就能到著名的盧浮宮。藝術節也在公寓的邊上。


    她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十幾個小時沒睡好,讓她一碰到枕頭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明市。


    邵晉恆坐在咖啡廳的卡座,看著眼前麵容和許長安有幾分相似的婦人。食指在桌上輕輕地敲著,一陣難耐的沉默。


    “所以,你找我是為了什麽?”


    之前聽到董玥說後媽要到明市找人,他就讓人去調查了一下,卻沒想到自己還沒調查到董玥那個後媽要找的人,自己卻先被找上了。


    幾乎在看見那個女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那女人要找什麽人。隻能歎一句世事無常,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永遠在你的意料之外。


    女人,或者說薑婷,有些局促地捏著自己的手心,聽見邵晉恆的話,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我想見安安。”


    “你離開多少年了?”邵晉恆看著眼前的女人。他是真的沒想到,董玥口中的後媽竟然就是許長安找了那麽長時間的親媽。


    許長安表麵上不願別人提起她的母親,但是邵晉恆卻知道她一直沒放棄尋找薑婷。他也幫許長安找過,可是薑婷卻根本沒有消息。如今知道她是被董家給保護起來,找不到也是正常。


    薑婷被邵晉恆的話給戳中痛處,有些急切地說:“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邵晉恆輕蔑地笑了笑,“什麽苦衷讓你放棄自己的兒女幾年來沒有消息?什麽苦衷讓你忍心看著他們在水深火熱裏掙紮自己卻是高床軟枕錦衣玉食?一年隻給她學費,你知道她是怎麽熬過去的嗎?”


    薑婷臉漲得通紅,失去了剛剛跟邵晉恆見麵的貴婦範兒:“你知道什麽?許可根本就不是我親生的兒子。他是那個賤人的孩子,也就安安心地善良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我看見他就想起我當年的恥辱,你讓我怎麽麵對他,怎麽給他錢維係他的生活?”


    說完這些話,她就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猛地捂住臉,晶瑩的液體從薑婷的指縫流出。


    邵晉恆沒想到許可竟不是許長安同父同母的弟弟,這件事情,他沒查到,許長安也從來沒告訴他。他能理解許長安想要保護許可的心,但是一想到自己跟她那麽親近,她卻是對自己有所保留,就有一種不甘的情緒。


    “那你現在見長安又有什麽意義?”


    “我要帶她迴北京。”


    “不可能!”薑婷話一出口,就被邵晉恆果斷地拒絕。


    薑婷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邵晉恆,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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