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有些涼了,秦逸站在許長安的樓下,竟從腳底升上一陣寒意。


    “喂,張局長嗎?我要見今天剛剛進去的那兩個女人。”


    昏暗的審訊室,沈母被人帶了進來,頹喪著臉,根本失去了白天時候的囂張。她沒見過秦逸,隻看見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坐在桌子的另外一邊。


    就算在農村,她都沒受過這樣的苦。邵晉恆使了一些手段,把她和那些因為某些不正當的原因進來的女人關在一起。她和那女人一進去就被欺負得夠嗆,直到現在都沒吃過晚飯。


    “那個,您是……”


    秦逸看著沈母的反應,確認她並不認識自己。沈菁秋在城裏待了那麽多年,但是對家裏從來不說自己和哪些人在一起。而沈母隻要沈菁秋給她錢,她也不會去關心這些事情。


    “我是沈菁秋的朋友,想和您了解一下,沈菁秋去世的原因。”


    一聽到眼前這個體麵的人說是沈菁秋的朋友,沈母的眼前就亮了亮,凳子往前挪了挪:“菁秋是被那家醫院的人害死的,我們去找他們討說法,還被他們關進來了。您既然是小秋的朋友,一定要幫她討個公道啊。”


    秦逸看了一眼一臉急迫的女人。來之前,他已經向張局長了解過情況,知道這女人當時要了多少錢。


    她竟然還能說出討公道這三個字。


    “你是怎麽知道,沈菁秋去世的?”沈家的人明明就在鄉下,沈菁秋是昨天去世的,就算他們馬上得到消息,也不會來的那麽快。


    所以,這個事情並不是一個巧合,而是有心人的蓄謀。


    他也是在許長安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猜測的,在商場上的時間多了,根本就不會相信什麽巧合。


    “是有個人打電話跟我說的。”畢竟是前兩天發生的事情,所以沈母的印象還很深刻,“那天有人打電話給我們,說是菁秋在城裏出事了。我就帶著親戚們過來了。沒想到得到的卻是菁秋去世的消息。”


    這麽說,就連沈菁秋的死亡都在那個人的計劃之中。


    秦逸越想越覺得心驚,那個人對沈菁秋下手,就是為了針對許長安。


    出了審訊室,那個張局長已經站在門口等了。看見秦逸出來,上前低聲說:“秦先生,剛剛收到法醫的屍檢報告,死者在去世前曾經有劇烈的性行為,不排除被強奸的可能性。”


    果然。


    秦逸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想打給許長安,卻停住了手。這個事情沒調查清楚,他又該怎麽說。


    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說出來,不過是會加大許長安的苦惱。


    他揉了揉鬢角:“另外那個女人是怎麽說的。”


    “那個女人說是有人花錢讓她挑撥關係。”


    “誰?”


    張局長的臉色明顯不是很好看。秦逸心下已經有了猜測,想著許長安剛剛的表情,嘴裏吐出兩個字:“秦語。”


    許長安剛上樓,邵晉恆就來了。他看著秦逸的車從小區開了出去,所以進門第一句話就是:“秦逸剛剛來過了?”


    許長安隻當他是吃醋了,說了句:“說了一下沈菁秋的事情,又走了。”


    邵晉恆臉色有些微變,可速度卻是極快。看見許可專心致誌地看電視,就走了上去從後麵摟住許長安的腰:“他怎麽說的。”


    一提到這個,許長安就覺得自己一肚子的火。本來白天的時候她就因為沈母鬧得那些事情氣得夠嗆,沒想到迴了家還要受秦逸的氣。


    這一生氣,看著邵晉恆都覺得不順眼。


    利落地拍開了邵晉恆的手,她冷哼了一聲:“還能說什麽,就是給他那個小情人討公道唄。”


    想到這個,又轉眼盯著邵晉恆:“沈菁秋她媽也沒做什麽事情,怎麽就給帶進去了?難道就是因為她紅口白牙說了五千萬?”


    這邵晉恆真是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她算是看出來了,那公安局的人就是和他有關係,不然的話不至於那麽幹脆就把人給帶進去了。就下午沈菁秋她妹還來找過自己,求她不要起訴她媽。


    “當然不是。”


    許長安從來沒想到在邵晉恆的臉上竟然能看到這樣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賊兮兮的,實在是有些違和。她呆愣愣地問了一句:“那是什麽?”


    邵晉恆臉上根本就沒表情,卻被許長安看出了幾分傲嬌:“因為我不高興。”


    因為我不高興,因為我不高興……


    這六個字聽得許長安一陣無語。合著沈母之所以那麽悲慘地進了局子,全都是因為邵晉恆不高興了。


    “怎麽,你不喜歡我那麽做?”邵晉恆挑起眉看著許長安。剛剛許長安臉上無奈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


    許長安歎了口氣:“可你做都已經做了,她們年紀也不小了,也沒有做什麽事情,監獄那樣的地方不適合她們。”


    “我知道了。”


    邵晉恆應道,而許長安看不見的地方,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姐姐,我去睡覺了。”


    許可眼睛都睜不開,對著小廳裏的許長安說了一聲,揉著眼睛就迴了房間。許長安一驚,叫了一聲:“小可,你不要……”那麽早睡。剩下的四個字,邵晉恆根本就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聲音被淹沒在曖昧的吮吸聲裏,邵晉恆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她的唇角,望進她迷離的眼神中:“長安,安安,我想要。”


    許長安猛地推了他一下,有些窘迫地往後退了一步:“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


    她就知道,邵晉恆每天晚上留下來都沒什麽好事。隻要許可進了房間,他會有上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做那些羞於啟齒的事情。


    幾天來,兩人雖然沒有做到實質性的最後一步,可之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一想到那些肌膚相親的場麵,她的臉上就有種熱辣辣的感覺。


    “不短了。”邵晉恆往前走了一步,許長安被卡在邵晉恆和櫃子的中間,強大的壓迫感讓她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耳朵上突然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她一愣,溫熱的氣息已經傳到了她的耳中:“快半年了。”


    半年。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已經認識了那麽長的時間。想起初見邵晉恆時自己的狼狽,許長安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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