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梁範並沒有隱瞞陸遊,辛次膺那裏,他也隱隱約約透露了一點。


    畢竟兩個是一直關心他的大佬,即便現在不說,事發以後,他們也能從當中看出些端倪,與其到時候引起不快,不如事前打個招唿。


    當然,細節基本上沒說,君子不欺之以方,不管辛次膺還是陸遊,都是真正的君子。


    陸遊和辛次膺自然無心插手,但是等到朝堂上爭辯時候,也會毫無保留的出手。


    街道上,到處是興致勃勃的喊叫,不管是孩童還是成年人,都被這煙花所吸引,一陣超過一陣的聲浪,響徹大街小巷。


    隻不過,突然傳來張敵萬的聲音。


    “閣下是哪位?家主正在裏麵商談重要事宜……”


    “在下辛棄疾,尋你們家主那叫一個辛苦,聽聞他在這金風樓,我便來此。”


    辛棄疾?他怎麽找到這裏?


    梁範十分納悶,不過這可不是一般人,不能拒之門外。


    “老張,快請辛官人進來。”


    這可是梁範第一次見到名流千古的辛大詞人,比起來陸遊,是另一種風範。


    他身穿一件藍色外袍,腰間束著一根鴉青色蟠離紋帶子,頭上一定黑色蹼頭,有著一雙猶如古潭般的眼睛,眉如臥蠶,身材挺拔,當真是神采英拔英姿勃勃。


    “幼安兄,久仰大名,今日才得一見,幸會,幸會,這位是張家典當行和錢莊的當家,張鎰張天宇,你們多親近。”


    “天宇兄,這位乃是一人與金兵大帳中綁迴叛將的辛棄疾辛幼安。”


    張鎰不知梁範為何如此看重此人,但是憑他一人的在萬軍叢中生擒叛徒的行為,絕對值得結交。


    梁範這樣的鬼才是天選之人,一輩子隻能遇見一次,辛棄疾這樣的人才也並不常見,遇見一個當然也應當好生結交。


    “幼安上座,莫要拘束,我與臨波都是好友,無需見外。”


    張鎰久經商場,長袖善舞。辛棄疾雖然見識過大場麵,但是在交際上還不是張鎰的對手,幾杯酒下來,兩人便很和諧。


    想想也是,張鎰的手段,隻要是他刻意結交一個人,當然手到擒來。


    話匣子打開後,便不是那麽尷尬,辛棄疾舉起酒杯,“敢問梁爵爺,為何早早的便知道辛某的消息?”


    梁範知道他遲早要問,但是也不能說,因為我是穿越來的,知道你是大能。


    他組織會語言道,“也是機緣巧合,我火器監當中有些海州來人,有次聽他們談及山東路的諸多豪傑,說起來,眾多草頭王當中,隻有耿天王算是一股子勢力,提及原有,因為麾下有位掌書記喚作辛幼安,是個能拿刀的讀書人,文可登堂入室,武可上馬擒賊。聽他們一說,我便惦記起來,是以才有魏將軍那番……”


    辛棄疾經過義軍的磨練,加上自己是官宦人家出來的,算是見過世麵,但是畢竟年輕,麵對這麽赤裸裸的誇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臉微紅的道,“那是耿將軍厲害,辛某隻是個跑腿的,當不起,當不起。”


    邊說,兩手使勁的推脫,十足的害羞模樣。


    張鎰一見如此,哈哈大笑道,“辛官人莫要推脫,百姓的眼睛雪亮,此事既然是他們所說,定然假不得,相信以您的修養,早晚會是大宋的股肱之臣。”


    “張兄言重了……在下……在下隻是讀了些書,心中有少許想法,您謬讚了。”


    “當得起,當得起,這是事實,絕非恭維之詞。”


    花花轎子眾人抬,兩個人聊天的能力絕對滿分,恭維能力也是九重,辛棄疾沒有別的辦法,在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誇讚之下,隻有頻頻舉杯。


    好在幾個人都是好酒量,黃酒的酒精含量很低,雖然看上去喝的不少,其實真正沒有多少東西,也並沒有引起什麽難看。


    辛棄疾端著酒杯,說道,“辛某有一個請求,不知……”


    “但說無妨。”梁範笑嗬嗬道。


    “前次朝堂命我為火器監主簿,隻是當時正在激戰當中,火器監任務繁重,如今兵戈已止。我有心去黃河一線,卻不知向何人談及此事……”


    梁範感歎一聲,看看人家辛棄疾,這才叫覺悟。別人當官都搶著去上縣或者出政績的地方。辛棄疾不一樣,不是邊塞還不想去。


    不過,這也是性格使然,老辛這一輩子,可就是想找個怎麽恢複大宋河山。


    梁範自己當然沒這個實力,但是他能和辛次膺說的上話,當然沒有問題。


    不過處於對此辛棄疾前途的考慮,在這個新舊皇帝交接的節骨眼上,還是留在臨安更合適。他的名字已經被趙昚記住,隻要是一上位,必然是有著合適的位置。


    當下勸道,“恕我直言,幼安兄,如今形勢不同以往,在邊境或許有所作為,但是啊,此刻留在臨安才是最好的選擇。倒不是說為自己官運,而是為大宋的未來。以你的才能,治理一縣之地也是綽綽有餘,並不足以施展抱負。但是幾年之內,勢必還有動刀兵的時機,不知道比起這件事,幼安兄更向往哪一個?”


    梁範一番話,辛棄疾當即心動。他去邊境的目的,無非是找機會殺金賊,如今既然朝堂並沒有放棄北上的想法,那當然是留在臨安機會更多。


    “隻是,朝中不是已經開始議和,並且兩次催促虞官人動身……”


    梁範擺擺手道,“隻是權宜之計,官家要讓位,自然不能在戰亂中進行。一旦新皇上台,文治武功肯定要有所作為。難道幼安就不想做出點驚天動地的事業?”


    梁範說的朦朧,但是辛棄疾卻越是相信。


    這才奇怪,事情說的越模糊,越是渺茫。


    但是梁範不同,在火器監的一些時日。他可是深刻領教了梁範的能力。


    一個個故事聽起來,可比那神話還要誇張,但是偏生的實現。


    若是別人說這一番話,辛棄疾肯定要問個一二三,但是對梁範,確實深信不疑。


    或許,這就是偶像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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