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珍至,帶著屬下軍頭來金華樓。


    北宋年間,曹家風頭無倆,無論潘柴錢,莫能與之爭。


    錢少卿,吳越王族後人。“千年名門望族、兩浙第一世家。”


    宗室南渡時,錢家大本營在江浙,損失相比曹家、潘家、柴家小得多,實力得以保存,又對趙構鼎力支持,更是興盛。


    兩個姐姐,嫁與皇族宗室,三個哥哥,在朝為官。


    臨安著名紈絝,衙內們敬稱一聲四郎,胸無大誌,文不成武不就。但兩個姐姐和三個哥哥對其極為寵愛,更是錢家老祖宗心頭肉,錢少卿雖紈絝混賬惡作劇,但心腸不壞。


    “我當是誰,恁大排場,原來是曹小王爺啊。”


    這就有些罵人了,曹氏一族,能封王者,多是死後追封。如今稱他曹小王爺,不是明擺著咒人早死麽。


    不過,他忘了,錢家除卻幾代先人外,也是死後追封。


    “這不是錢小王爺麽,旬日不見,可是又看上哪家小娘子?”


    比起嘴賤,曹珍不差,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看上你家小娘子!”


    “那好啊,提親去便是,不過,這婚嫁之事,可由得你?”


    “呸,說的好像你由得自己一樣!”


    兩人懟來懟去,也出不來個所以然。


    “曹十六,你長我幾歲,也不說讓著兄弟。”


    “錢四郎,你眼珠子都快翻天上去,我小小都虞候,怎會在你眼中。”


    “你!”


    “怎的,還想打架,你這弱柳扶風模樣,還是好好調教女娘吧,哈哈哈!”


    “潑才,錢四爺今日跟你拚了!”


    錢少卿說著,衝向曹珍。


    不過,他哪裏是對手,曹家累世將門,錢氏詩書傳家,錢四郎雖然學的拳腳,但比起帶兵曹十六來說,差太多。


    “哎呀,殺才,你往哪裏招唿,想要哥哥命根子不成!”


    “可不敢,本來就跟小娘子一樣,再賴到我頭上,可擔待不起。再說,拿來泡酒還嫌個小!”


    神仙打架,跟班和屬下不敢參與。


    曹珍也不下死手,紈絝麽,就是這般嘻嘻哈哈,不結死仇。


    錢少卿捂著肚子,哎吆哎吆的叫喚著,“好你個曹十六,且等著,老子進營帶兵後,再來與你決戰!”


    大宋厚待臣子尤其文臣,但在蔭補之事上,一視同仁,無論東西班,品階到達之後,自有名額。


    尤其是他吳越王之後,當年奉表獻國,和平解放江浙。後來的恩蔭也是冠絕百官。往往子侄尚未成年便有官身,不過沒有差遣,尤其是文蔭,需要二十五才有差遣,不像武臣,二十便可領兵任實職。


    錢少卿比曹珍小兩歲,雖整二十,但因文蔭,年齡不到,不得實職,雖有官身,也就是掛名,領些俸祿。


    “你家何時蔭出武職了?我倒要看看!”


    “曹家能出文臣,我錢氏一門不能出武臣麽?”


    說著,錢少卿做一個揮手揚鞭的動作,不曾想,打到個什麽東西,直震的手疼。


    “啪嚓!”


    一陣稀碎聲傳來,隻見一酒壇子摔在地上。


    “錢衙內,都是小的不是,沒傷到您吧。”


    小二哥滿臉驚怕,眼看要哭出來,平日裏還好,尚能說話。這會看他模樣,不把小二哥揍出個花來,恐怕難以善了。


    “好啊,連你跑堂倌也來消遣錢某,當真以為我是泥捏的麽?”


    打不過曹珍,找別人撒氣總可!


    拳頭已然高高揚起,隻要落下,小二哥怕是要頭青臉腫。


    “何種酒味,如此香醇?”


    堂倌閉上眼睛也沒有等到拳風腳雨,卻看見一雙好奇的眼睛盯著他手中另一個酒壇子。


    不對,是兩雙,好像,好幾雙……


    “你這酒,似乎不錯,放在某這裏,便饒你。”


    堂倌自然聞出酒質異常,哪怕他們最貴的西湖春也不得此味。


    “錢衙內,非是小倌兒不給您,這是客人的,小倌隻是……隻是幫人拿進來……”


    “哪家客人,去去,說是錢四郎借去,找我便是。”


    說著,已然伸手去搶。


    曹珍也看出好酒,武將的他,自然更好此味道。


    “錢四,我看酒還是歸我吧,你老老實實迴去繡花才是正理。哈哈哈……”


    “醃臢潑才,小爺這次真的給你拚了。”


    “且慢!”


    兩人爭奪跑堂倌之時,一聲大喝傳來,不是別人,正是陸遊所發。他和梁範吏部歸來,便帶上兩壇白蘭醉,尋覓這臨安最有名的吃食。


    喝慣蒸餾酒,別的東西不過水一般,毫無味道。


    兩人帶著兩壇二斤裝,也不過喝到正酣,再多,就有些浪費,一個海量,一個無底,吃酒比吃水更浪費。


    曹珍自然認識二人,“原來是陸火丞和梁大郎,曹珍有禮了。”雖然紈絝,但他們最重有真才實學之人,更不要說,這兩人可是將來軍中爭相討好對象。


    曹珍手上一慢,便被錢少卿搶了去。


    “哈哈,曹十六,還是我厲害些。”


    幾個人擋在門口一側,甚是遭人圍觀,若不是多人認出曹珍和錢少卿身份,隻怕早就七嘴八舌的議論。


    跑堂倌徹底蔫了,打爛客人一壇酒不說,另外一壇又被有名的錢衙內搶了去,他的生計怕是今日要斷路子。


    要知曉,進這金華樓,絕非易事,若非他和掌櫃是鄉黨,送了不少好物件,怎能有機會來此跑堂。此地,從來無人關心拿月錢幾何,光是衙內官人們給的賞錢,少則一貫,多則四五貫,乃是天底下少有的掙錢買賣。


    可惜,這下,本錢還沒迴來,夢便破了。


    電光火石間,曹珍已做數個決定。原本,他想坑錢少卿一把,但想想陸梁二人是今後要親近的目標,便收起作惡心思。


    “錢四,莫要胡鬧,此兩位乃是製造猛火藥,躍馬陣前,拿下金花島的陸務觀和梁臨波!”


    這般介紹,錢少卿也是定在原地,嘴巴張的恁大!


    無它,金花島一戰實在出名,官軍極輕微傷情,無人死亡,便拿下來百年未曾剿滅的海匪。


    這是猛火藥的威能,是個腦殼正常之人都能想明白,放大到城池上,用更多的藥量,便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城牆!


    過去要攻城,需十倍圍之,日夜不停。然而猛火藥的出現,勢必極大改善攻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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