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語兮愣神許久,眼裏的表情時喜時怒,權景陌有些不高興她的走神,故意重拍了她的肩嚇她:


    “幹嘛。”


    慕語兮沒好氣的抱怨,思想迴籠,對上他的臉。那是一張和現代權景陌一模一樣的臉,他是現代權景陌的前世,甚至每一個習慣和對自己的許多方式都是一樣的。


    “哎。”


    慕語兮長長的歎了口氣,若有所思的一個人徑自往前走。權景陌蹙著眉看了她很久,她的眼神能看出她複雜的經曆,但是,一個才剛剛十八歲又一直生活在深閨府中的女子又能經曆些什麽呢?


    午後,權景陌便決定動身前去漠北了,跟隨的隻有三百暗衛和六百精兵,加上將領們不過一千人,他們都騎著馬,背著幹糧,日夜快馬加鞭想將時間縮到最短趕到漠北。


    權景陌看到慕語兮熟練的騎馬技術,她快的能與他們同樣的速度。看來她沒有說假話,她的確騎的很好。


    連夜不歇的行程很緊,一路上路過的都是荒無人煙的地方,有時候甚至都能聽到狼叫,慕語兮第一次經曆這麽刺激的事情,漆黑的連旁邊人的臉都看不清卻一直在以飛速往前衝的感覺就像是現代閉著眼睛做過山車。終於,在天空泛起魚肚白之時,他們發現了一處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而且令人驚喜的是,那裏居然有水源。


    權景陌當時就下令就地休息,但是卻嚴令禁止任何人、畜飲水。


    “為什麽不讓喝水?”


    慕語兮看到人雖然還有水的儲備,但是牲畜經過這麽久的奔波肯定也需要飲水,但是看到這樣天然的湖泊權景陌偏偏不讓。一旁的權景言雖沒有問出來但是也一臉探究的看向皇兄。


    “有水的地方必然是環境好的地方,有陽光、有植物,這樣的地方沒有太大的風沙,適於大軍休整,但是這水能不能喝就另當別論了。”


    權景陌耐心的解釋著。


    “什麽意思?”


    “這裏不是官道,我們為了快一直沿著邊境的路走,凡是邊界就缺乏管製,兩個管轄區的人會互相推卸責任,以至於這些地方很容易被落入歹人手中,這種道一般商隊的商人習慣走,他們錢財多,所以歹人們常常從水源裏下文章,以此劫得銀兩。”


    “不會吧?”


    慕語兮覺得權景陌的話就是杞人憂天。


    “你看這周圍都破破爛爛,雜草叢生,但是唯獨這一片,綠樹蔥蔥,有水有鳥,這分明就是有人打理著的,故意製造出來的世外桃源,想來是歹人們想讓商人上鉤而設下的陷阱。”


    權景陌說的不急不慢。即使這裏是陷阱,對於他來說也是好的,除了不能喝這裏的水,其餘的環境還是很適合休息的。


    慕語兮聽後環顧了四周,的確隻有這一片環境美好。心裏對權景陌的佩服又提高的一分---老狐狸。


    深秋的天氣,天蒙蒙亮之時很涼,慕語兮因為怕行動不便也沒有穿厚衣服,她此時在火堆旁正在半躺著打盹,她將自己蜷縮在一旁,睡得很不安穩。此時周圍也很安靜,除了十餘名將士在四周偵查,其他人此時也都在休息。


    權景陌半靠在樹上閉目養神,不時睜開眼看看不遠處火堆旁熟睡的她。看到她有些冷,他很想去為她蓋上個厚些的衣裳,但是卻怕有人看到懷疑起慕語兮的身份,隻得得親自加了些柴讓火燒的旺些。


    閉目之時,突然,異常靈敏的他聽到了有故意壓抑住的很輕很輕的腳步聲,他微微的睜眼,看到了是四弟權景言。


    他正脫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的蓋在慕語兮身上,他的眼神很溫柔,動作很輕緩,生怕擾了她的夢香一般。


    權景陌閉上了眼睛,心中的煩悶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他知道,四弟對慕語兮的關心不單單是朋友之間的那麽簡單。


    驕傲如他,霸道如他,他不會允許有人覬覦他喜歡的女人。


    權景陌決定要讓四弟知道她的身份,也要讓他明白,慕語兮,不是他能夠親近的人。隻是,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想必最近大家的精力都高度集中在漠北的事情上,也無心考慮男女之情,他便想就等著曾贏被控製住後,他一定會親自和四弟談一談。


    辰時,太陽升的很高了,慕語兮醒來時大部分人已經在安靜的吃幹糧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坐了起來。


    “不睡了?你再不起來朕都有意抱你上馬走了。”


    權景陌就坐在她身旁,吃著和將士們一樣的幹糧,慕語兮看著他下巴處淺淺的胡渣笑了笑,也拿出自己的幹糧吃了起來。


    權景陌在大軍中一點也不擺皇上架子,與將士同甘共苦,隨便的很。


    此時一個小小意外發生了,有兩匹馬突然像染了疾病一般倒地不起,並且呈現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權景陌聞言後走近看了看,冷聲問道:


    “你們看守不嚴,讓馬喝了這裏的水?”


    這些馬都是平日很細心養著的,不會剛跑了這麽久就生病,而且看它兩眼發紅的情況,很像是中毒的征兆。牲畜人高馬大,即使是被下毒也不會像人服毒後很快的斃命。


    “是。奴才沒有看好,這馬可能是渴極了,便偷喝了水,奴才也是後來發現的。”


    權景陌沒有多責怪什麽,慕語兮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確讓權景陌說對了,這個水不能喝,但是,這馬兒單單是中了微弱的毒那麽簡單嗎?


    “皇上,奴婢雖然不懂醫理,但是奴婢建議立馬將這兩匹馬活埋。”


    她看過書,漢武帝時期的驃騎將軍霍去病就是在攻打匈奴的路上喝了被下瘟疫的水才死的,她雖然不懂得醫術,看不出其中的道道,但是卻為了以防萬一不得不這麽做。


    “瘟疫?”


    權景陌一下聽明白了她其中的意思,其實他剛剛腦子裏也劃過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軍中可有軍醫?”


    慕語兮問道。


    “有。來人,把他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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